趙烺聞言輕笑道:“這些東西等你長大後就知道了,我們還是辦正經事吧。”
“哦,我知道了!”
秀秀歪頭看了看趙烺,而後牽着他的手走向了下一戶人家。
下一戶人家是一個老嫗,也是叫了好久的門纔出出來。
老嫗睡眼朦朧,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跟前一戶的那個中年婦女極爲相像。
趙烺仔細問了下昨夜這附近有沒有什麼異常動靜,可是這老嫗的回答跟那中年婦女也是一模一樣,說是昨夜昏沉間睡的早,一直睡到現在都還沒怎麼睡醒。
老嫗哈欠連天將門關上,門外只留下一臉凝重的趙烺還有秀秀。
“如果沒猜錯,這地方昨夜肯定被人大範圍的下了**了!”
仔細想想,這種可能性極大。
開始與紅袖相識的時候,以爲她只是小酒館的老闆娘而已。
可是經歷了最近的一場場險事,趙烺才知道她的實力極爲高深,哪怕是跟李廣、秀秀比起來也不分伯仲。
別的不說,秀秀今早就告訴了趙烺,前些日子春風居外遇險最後,就是紅袖出手將蠱力不濟的秀秀救回。 шшш✿ тt kǎn✿ ¢O
紅袖實力既然這麼高深,想要擒獲的那方勢力肯定是因爲一些顧忌,所以纔沒有接近紅袖居住的院子,而是遠遠的借風將這裡全部下了**。
“秀秀,我們再去前面看看!”
爲了證實自己心中所想,趙烺便帶着秀秀向前面另外幾戶人家探查而去。
結果一番調查之下,裡面的人家要麼沒有迴應,要麼就是敲半天門之後纔將門打開,眼神恍惚沒有焦點,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不用再往下調查了!”
看了看時間,已是上午十點鐘了。
大冬天的雖然天冷人們喜歡多睡一會兒,可還不至於家家戶戶都是這樣睡不醒的樣子。
跟李廣約定的時間馬上就到,趙烺帶着秀秀回到了紅袖院門前等着。
待在那裡沒一會兒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就響了起來,循聲看去正是李廣。
“烺哥,這附近的住戶很是奇怪!”
李廣步子剛剛站定就急忙說道:“太陽都掛了老高了,附近這些住戶都還跟熬了一夜沒怎麼睡覺一樣,一點精神都沒有。
好像……”
“好像是被人下藥了對吧?”
李廣皺眉深思,趙烺將話接了過來。
“對,就是下藥!”
李廣驚叫道:“烺哥,你已經查到真相了?”
“沒呢,線索太少。”
趙烺回身看着沐浴在陽光之下卻死氣沉沉的街區,道:“線索雖然少,但根據我們調查的情況來看,這片街區的確是被人大範圍的下了**。”
“大範圍下藥?”
李廣緊鎖眉頭,道:“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如此妄爲?
“對呀哥哥,這些人這一次下**,下一次指不定就要下毒藥了,那個時候可要死很多人的!”
秀秀也覺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補充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
趙烺沉思片刻,道:“李廣前去十八甫警署報警,我跟秀秀去孫先生的行館尋求幫助!”
趙烺三人墳頭行動,沉寂的街區不到半個小時就熱鬧了起來。
一個個身着便衣的警察與許多奇裝異服的江湖人士不斷穿梭在這片街區忙活。
他們敲開一戶戶房門,拿着紅袖的畫像不斷詢問。
十八甫三教九流更是有了消息,只要能夠提供紅袖的任何線索,都可以得到豐厚的賞金回報。
這消息不到小半天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廣州地面,本來因爲暴民焚燒教堂而縮在家中不敢出去的民衆,也因爲這消息重新熱鬧了起來。
趙烺本不想如此,她知道紅袖是個喜靜之人,定不想其名聲如這般傳的沸沸揚揚。但爲了她的安危,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如此忙活了大半天,臨近天黑之時終於有了消息。
原來附近有一打更人名曰陳三,他言及昨晚午夜時分,看見一桃衣女子被一羣人追着,向着六明渠那邊狂奔而去。
六明渠?
聽到這三個字,趙烺當時便帶人去了那裡。
荒草叢生,腐屍遍地。
這就是趙烺對六明渠周遭環境最深刻的認知。
冬天的夜晚來的早些,今日因爲天色陰沉,所以這夜來的比往日更早了半個時辰左右。
趙烺一行人來到六明渠已經是傍晚六點多鐘了。
而這個時候,天色竟然完全黑了下來。
好在隨行的警察早有準備,帶了不少手電過來,不用摸黑。
衆人伴着微弱的手電光亮,忍受着刺鼻的滿地屍臭味,努力在那一具具早已腐爛的殘屍斷骨之前前行。
六明渠附近荒野面積雖大,但入目屍骨從未曾消失過。
這個地方,竟已被廣州人當做了天然的拋屍之地,也是讓人唏噓。
荒野與六明渠連接的斷橋已被附近的富商出資重修修好,衆人倒是不至於還像趙烺等人上次那樣,從下面崎嶇的坡地上行走。
一路搜尋到現在,除了滿地死屍再無其它線索,隨行之人皆已失了警惕之心,但趙烺三人沒有如此。
經歷了這麼多陷事,三人深知最致命的危險都是在人們最放鬆最覺得安全的時候發生。
衆人迅速向前,即將踏在橋面之上。
“停!”
正在這時,一直走在最前面的趙烺猛然一聲驚叫,衆人齊齊將腳步停下。
“烺哥,怎麼了?”
李廣將肩上長弓解下,遙指前方橋面方向問道。
“前面有屍體!”
“屍體?”
李廣臉色稍稍放鬆,道:“這地方有很多屍體啊!”
“不一樣!”
趙烺加重了語氣,道:“前方橋面上的血腥氣聞着極爲新鮮且非常濃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上面肯定有新死之人,並且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天!”
“不超過一天……”
李廣目光一凝,道:“跟紅袖姑娘失蹤的時間相符,會不會是……”
“都跟我走!”
趙烺感覺心裡莫名焦急,不想去想接下去的場景。
他一聲厲喝,衆人緊跟着他加快了好幾倍的腳步飛速向前跑去。
衆人一路向前,終在橋面中央停了下來。
只因那寥寥只有四米來寬的橋面中央,竟然密密麻麻躺倒着一層層的死屍,粗略數一下至少有上百具。
這些屍體看上去極爲新鮮,身上橫七豎八的傷口上還在泊泊留着鮮血。
濃郁的血腥氣經久不散,使得衆人的心止不住都提了起來。
“桃色衣服,紅袖穿着桃色衣服,給我找人!”
眼前死屍極多,一時間也看不清楚全部。
紅袖善釀桃花釀,喜穿桃色衣服,身邊有一極爲神異黑貓相隨。
仔細想來,對於神秘莫測的紅袖,趙烺寥寥只知道的這些情況。
“沒有看見紅袖姑娘!”
“我這邊也沒有!”
“沒什麼發現!”
“……”
一衆人忍着讓人作嘔的血腥氣將那些死屍一一將面部翻了過來,卻都沒有發現紅袖的影子。
“還好還好,只要沒在這裡,就證明她目前還在安全着!”
趙烺輕聲自語,正待站起身子,只是眼前屍體肩頭裸露的肌膚上,一朵白色蓮花引起了他的注意。
“白色蓮花?”
趙烺蹲下身子仔細觀察,卻是跟記憶中的白色蓮花一模一樣。
心中一凝,趙烺將身周那些死屍肩頭衣服扒開,果然在每一具屍體的肩膀上行都發現了一朵白色蓮花。
“白蓮教,追殺紅袖姑娘的竟然是白蓮教!”
趙烺目光冰冷,寒聲道:“白蓮教在我身上沒有討到什麼便宜,竟然將毒手伸到了幫助我的人身上,真是該死!”
“烺哥,真的是白蓮教?”
李廣聞言也神色大急。
“肯定錯不了,紅袖姑娘都是爲了幫我才招惹了白蓮教,我一定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趙烺心中焦急,當先向前奔去。
“烺哥,等等我!”
趙烺身負夜視能力,前方一應情況看的極爲清楚。
但李廣等人可沒有這種能力,只能隨着他的腳步隨着微弱的手電燈光快速向前。
一路行去,沿途也發現了不少極爲新鮮的死屍。
趙烺仔細探查,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肩膀上都有一朵白色蓮花。
如此倒是確定了白蓮教定然跟紅袖遇險之事有關係。
只是這樣以來趙烺心中更加擔心起來。
畢竟紅袖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女子而已,她那神異非常的黑貓昨夜爲了營救趙烺,還去了地宮不在她身邊。
一路向前,衆人隨着趙烺的腳步來到了六明渠邊。
污濁的渾水隨着寬闊的排水渠不斷流淌,其上漂浮着不少屍體,有人的,也有很多是各類動物的。
兵荒馬亂人人自危之下,許多人死了也就是死了,沒有人去關心着幫他們找一個埋骨之地。
拋屍荒野污水渠之中,就成了他們最後的歸宿。
刺鼻的污水肆意流淌,一具具浮屍沉浮間其面容都早已被泡白,又或者是被水中的惡魚啃噬乾淨,根本就看不清相貌。
趙烺在渠邊的一處青石板上停駐很久,衆人好不容易追上他的腳步最後皆在其身後五米之外停了下來。
“哥哥,你怎麼了?”
“烺哥,你沒事吧?”
趙烺一直呆立在那裡沒有任何動靜,李廣跟秀秀見狀不對,趕忙走上前去。
聲音落下,趙烺卻沒有迴應。
秀秀拉着他胳膊晃了幾下,趙烺好像纔回神過來,低垂着臉指着腳下的一灘血跡還有一隻桃色鞋子,道:“這鞋子是紅袖的,我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