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爭鬥,趙烺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他身體恢復速度極快,身上的傷口都開始結疤癒合起來,因此對於他的行動並沒有什麼影響。
越過山谷,就是通往文山的最後一座高山。
趙烺抱着秀秀在山間奔逃,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上山的山路。
山路雖然泥濘不堪,但卻足以通行。
提氣凝神,全身力量積聚雙腳,趙烺速度更快了幾分。
天黑路滑,常人別說是上山,怕是單走幾步就要摔好幾個跟頭,但趙烺卻像沒事人一樣健步如飛。
二十來分鐘之後,山路漸緩,已可以看見山頭起伏輪廓。
依着車伕與秀秀所說,過了這最後一座山,就到了文山地界。
文山是如今的蠱族聖地,到了那裡肯定就會安全下來了。
趙烺心下欣喜,止不住腳步又快了幾分。
只是等他剛到山頭,卻發現幾道若隱若現的影子藏在路側大石後面。
“誰,給我出來!”
“吆,趙公子真是耳聰目明,奴家佩服!”
趙烺一聲厲喝,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響起,而後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就從山石後面走了出來。
“錦娘,竟然是你!”
趙烺目光一緊,驚呼出口道:“你怎麼會提前到了這裡!”
“呵,我聖教教徒遍佈各地,想要知道一個人的行蹤那還不是極簡單的事情!”
錦娘說的輕鬆,趙烺火石電光間腦中一閃,脫口而出道:“之前那個車伕是你們的人?”
“嘻嘻,趙公子果然聰明!”
錦娘得意地瞥了眼趙烺掛在腰間的雨傘,道:“雨傘上面被我下了特製的香料,不管你去哪我都能找到你。
本想着趙公子行事謹慎肯定不會接受陌生人耳朵饋贈,可是這老天幫我剛好下了大雨倒是免了線人多餘說辭!
哈哈,天助我也!”
“竟是這雨傘!”
趙烺臉色惱怒,一把將腰間雨傘解下扔開。
秀秀也在此時醒了過來,她有些虛弱地擡起頭來,看着趙烺焦灼的臉色,道:“哥哥,你怎麼了?”
“被人提前將路堵了!”
趙烺嘆了口氣,輕輕將秀秀放下來,冷視着錦娘背後大石,道:“其餘的人都別藏了,一塊出來吧,我都看見你們的身影了!”
“呼!”
聲音剛落,山頭道道火光接連亮起,而後一道道身影舉着火把從岩石後、枯樹旁,甚至於是泥濘的大地上站了出來。
這些身影男女皆有,他們盡皆身着黑袍,袖口鏽有一朵白色蓮花。
粗略一數,加上錦娘至少有二十來人之多。
火光乍亮,場上的的情況也更加明朗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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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烺仔細一看,此前那車伕正待在錦娘身邊,持着一柄長刀兇惡的看着他們。、
“着我護法令,生死不論,給我上!”
錦娘此前跟青木一樣,還有招攬趙烺的意圖。
可是經過了這一件件事情,他們想來已經明白了趙烺心中所想,此時也不再客氣起來。
“又得是一場惡戰,秀秀你跟在我身後,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帶你回家!”
話音才落,身周已有數人手持長刀衝殺至前。
趙烺心下凜然,疼惜地看着面色蒼白的秀秀,而後身子一動,宛若猛虎般向最前面三人迎了上去。
“嘭咚……!”
頃時之間,只聽三聲巨響,迎面三人還沒看清人影,便感覺胸膛上各有幾道拳影閃過,而後一道道拳勁猛然爆開,使得他們胸口塌陷一下子飛出了老遠。
這衝的最前面的三人被趙烺擊飛前後連兩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可是把場中諸人嚇的不輕。
他們身子一頓,前衝的速度也隨之緩了幾分。
錦娘神色不定地站在戰圈之外,輕聲嘀咕道:“據情報所示他倆不是被青木所擊,都受了很重的傷嗎,如今怎麼會這麼快就恢復過來?”
問題想不明白,但眼前的白蓮教徒被趙烺的神勇嚇破了膽子,消極進攻的現狀卻被錦娘看的一清二楚。
錦娘插着腰身,惡狠狠地看着四周白蓮教衆,怒聲道:“今日如果不將這兩人殺掉,下個禮拜的聖藥你們全都沒份。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可不要哭爹喊娘賣兒賣女的來求我!”
“聖藥!”
“護法不要啊,我們衝!”
“衝啊,殺!”
……
白蓮教衆本是態勢低迷,可不曾想單是聖藥二字就將他們的兇性全部激發了出來。
身周喊殺之聲四起,趙烺的臉色也瞬間不好看了起來。
看着這些神色瘋狂目光兇赤的邪教教徒,趙烺知道的今日要想安然逃脫怕是萬難了。
“秀秀接刀,跟我前衝!”
剛纔一擊之下,趙烺隨手將那三人手中長刀奪來。
此時分於秀秀一把,他手上還有兩柄足以禦敵。
四周喊殺不斷,但這些人去哪是卯足了勁的趙烺對手。
只見趙烺手上雙刀揮舞,頃刻間又有數十人斃命當場,竟無一人可以近身。
而秀秀身子雖然虛弱無法使用蠱力,但其一身功夫比起李廣來說也是不遑多讓,只是少有施展罷了。
此時發力之下,也有好幾人斃命當場。
場中滿是滑膩的肢體於死不瞑目的屍體,他們躺倒在泥濘的血地上瞪着大眼似乎臨死前那抹驚恐還遲遲不化。
“鬼啊,他們是魔鬼殺不死啊!”
餘下數人早已嚇破了膽,卻是丟下了長刀鬼哭狼嚎顧不得錦孃的呵斥,屁滾尿流地逃了開去。
“就你一個了!”
趙烺厲聲開口,持起染血長刀向錦娘快速衝去。
錦娘眼底一抹驚懼閃現,有些氣急敗壞地對着身側的一個方向怒喝道:“萬老四你個沒良心的,你再躲着不出來出工不出力,小心老孃逃出去後將你的醜事全都抖出去!”
“小娘子好好說話莫要生氣,我這就幫你殺了這兩個賊人就是!”
話音剛落,一個魁梧的中年漢子身着軍服就於山頭的另一側站了出來。
於此同時,他身後一列軍士也持着長槍站於他身後。
“果然是他!”
這人趙烺有些眼熟,正是此前在春風居下地宮見過一次的萬都統。
王莊被屠之事就有這神秘的萬都統直接參與其中,可是沒成想如今他竟然也隨着錦娘等人追了過來。
心下凜然,但腳步更快。
趙烺尋思着萬都統一行離他還有些距離,視野受阻下肯定無法準確辨明他二人方位,還不如先把這錦娘解決了再說。
“十一點鐘方位,給我無差別射擊!”
只是趙烺腳步才起,卻見那萬都統右眼突有一道幽光閃過,而後便右手一揮下了命令。
頃時之間,只聽道道槍火巨響升起,道道彈流向趙烺二人這裡傾瀉了過來。
“不好!”
趙烺心中大急猛然回身一把將秀秀抱在懷中,而後猛地附身趴在身後斜坡之上,道道子彈從他們上空擦身而過,擊在不遠處的泥地上噗嗤作響。
“嘶!”
一顆流彈撞在在岩石上反彈而來,不偏不倚地向趙烺腦袋射來。
趙烺身子一緊眼睛縮成鍼芒,危急之下疾速往左一偏,子彈從其臉頰擦過,帶起一道淺顯的血槽,飛馳入夜色之中。
“哥哥,你怎麼了?”
秀秀被趙烺緊護着身子,除了滿身泥漿倒是沒受什麼傷。
她似乎感受到了身上滴落的溫熱液體,遂急忙出聲問道。
“沒事,只是舊傷崩裂了而已,不礙事的!”
趙烺故作輕鬆地安慰着秀秀,只是感受着頭頂呼嘯的彈雨還有不遠處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頭卻是愈發沉重了起來。
手上沒有趁手的火器,單是拿着兩柄長刀衝出去,怎麼看都是送死而已。
而秀秀所用蠱蟲雖然可以遠程對敵,但爭鬥至今她蠱力用盡,就連本命蠱蟲也被青木毒殺的沒剩幾隻。
如今她這身體都是趙烺用自己鮮血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可當真是沒有一點辦法使用蠱術禦敵了。
此時看來,二人被萬都統率人包圍擊斃,怕也就是沒一會兒的事情了。
“砰、砰、砰……”
就在此時,卻聽山頭另一側幾道猛烈的槍聲響起,萬都統一行一聲悶哼間頓時有數人吃了槍子倒了下去。
“七點鐘方向四名槍手,給我還擊!”
萬都統一聲令下,其手下人頓時調轉槍口還擊起來。
趙烺二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秀秀有些驚奇地從趙烺懷中探出腦袋看去,卻是什麼都看不清,遂將目光轉向右眼隱現幽光的趙烺身上,道:“哥哥,那邊到底是誰在救我們?”
“四名灰衣人!”
趙烺語氣間極爲疑惑,繼續道:“這些灰衣人加上這次已出現了四次,每次都是在我們危難之時出現,卻是不知爲何屢次幫我們!”
心下疑惑兀自猜測,場中槍聲卻是愈發猛烈了起來。
萬都統手下槍手足有二十名之多,但起槍法比起後來的四名灰衣人卻是差了數倍不止。
一番交戰過了數息,萬都統屬下有七八名斃命當場,灰衣人衆卻僅有一名被流彈擊中了胳膊,但卻猶能開槍戰鬥。
“依着這樣的情況來看,誰勝誰負可還當真難說!”
趙烺輕聲開口,秀秀也將手中長刀緊了緊,道:“哥哥,我們要不要現在殺出去幫幫他們?”
“現在還不是時候!”
趙烺沉聲凝望着場中戰局,開口道:“戰局於灰衣人有利,但我卻在那萬都統眼中沒看出一點驚慌的神色。
再細想他剛纔右眼幽光閃現之下,那麼遠的距離於黑夜中也可以發現我的位置,我可以斷定那姓萬的肯定也是一名右魯候。
如果事實真的如此,我相信他肯定還留有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