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軒情有個小表妹,十三歲,上初中,趁着放暑假在葉軒情家小住幾天。
小表妹是個自來熟,不到一天就結識了他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大娘”、“大伯”、“叔叔”、“阿姨”、“姐姐”、“哥哥”什麼的喊得很熟。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一見到葉軒情就驚呼“美男”,還誇張地假裝要暈過去了。這讓葉軒情不禁想起某人對他的稱呼——“小美人”,心裡很不爽。
第二天,小表妹就拉住他,神神秘秘地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他想了想田因愔,說沒有。小表妹又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什麼來。
小表妹見他這樣,一拍大腿,大聲道:“那就是有嘛!”
嚇得葉軒情趕緊去捂她的嘴,生怕別人聽到。
小表妹正了臉色道:“表哥,我得勸你一句,有喜歡的人就要勇敢去追,千萬不要畏首畏尾的,不然別人就會先下手爲強啦!”儼然一副愛情專家的樣子。
葉軒情腦中突然跳出上次某人與某男跳舞的場面,猶豫着說:“但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歡別人。”
“哎呀!表哥你這麼好看,誰會不喜歡你!”小表妹努力夠上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那你用‘美男計’吧,這招一試一個準!”這話配上她的家鄉口音,怎麼聽怎麼滑稽。
葉軒情一笑置之,不以爲意,這小女孩把小說和韓劇看多了。
過了幾天,葉軒情正在上下午的課時收到柳御莞的短信:
幫我帶一瓶撲熱息痛片、一盒青黴素膠囊和一盒止頭痛的藥過來。
葉軒情皺眉,感冒了?怎麼不去看醫生,反而叫他帶藥過去?下課後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卻不接。
他怎麼會知道,柳御莞現在已經是四肢無力、頭腦發漲,連起牀的力氣都快沒有了。短信其實是費勁寫好後隨手點了一個聯繫人發出去的,等到葉軒情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是發給他了。
遊湖那天趟了水,之後又一路溼淋淋地回家,接下來幾天都是雷雨天氣,當然就感冒得爬不起來了。她沒有接葉軒情的電話,因爲不想讓人聽見自己聲音沙啞無力,如果他能夠放下藥馬上離開就最好不過了。
她不願意讓任何人看見她的脆弱無力。
在她等人送藥來的那段時間,小區保安來過一次,宣傳防火防盜安全常識,正好趕上她在睡覺。柳御莞臭着一張臉,渾身的不爽生生地嚇跑了保安。她索性不關門,反正之後會有人送藥過來,懶得再開一次門了。
傍晚時分,葉軒情終於驅車趕到,門輕輕一推就開了。他不禁皺眉,這人怎麼一點安全常識也沒有,然後進門之後替她反鎖了門。
連着喊了兩聲都沒人應,葉軒情把一樓的房間找了個遍,才摸索到二樓。一眼就看見柳御莞四仰八叉地躺在正中央的大沙發上,裹着厚厚的毯子正睡着,沙發對面牆上的液晶電視也還開着,難道是邊看電視就睡着了?
沒一會兒,柳御莞就自然醒轉,看見葉軒情,臉上表情淡淡的,嘴上嘟囔了一句:“怎麼這麼晚纔來……”她等得都睡着了。
葉軒情已經摸過她額頭了,燙得嚇人,而且她臉色蒼白,嘴脣緋紅而乾裂,見她醒來便說:“還是去醫院吧。”
“不用。”柳御莞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你把藥放下就離開吧,謝謝。”
她難得這麼客氣一回,葉軒情卻十分不爽,一個“謝謝”就把他打發了?便生氣道:“我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嗎?”
柳御莞無奈地攤手:“那你要怎樣,我又沒辦法招待你。”
“不用你招待我,你自己去吃藥、睡覺。我看着你,明早我就走。”葉軒情說話的時候臉有些紅,但柳御莞已經頭昏眼花了沒發現,她無奈地回答:“好吧,隨你便,你要是累了就挑個客房睡吧。”
她忽然想起葉軒情有輕微潔癖,便補了一句:“都很乾淨,每天都有人來打掃。”
吃了藥,柳御莞便自己回了臥室,蓋了兩牀棉被,只等睡一覺發個汗。這一覺從下午直接睡到半夜11點,渾身汗透了,怪難受的,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了浴室。
簡單地洗了個澡,果然神清氣爽許多,腦袋也清明起來。她換上乾淨的穿起來方便的睡裙,準備回臥室,卻在自己臥室隔壁的客房門口止了步。
裡面傳來了葉軒情的聲音。
“可她是病人,我怎麼能趁人之危。”
好像是在打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響亮的女聲,聲音大到她隔着一扇門都聽見了。
“沒有趁人之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乾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飯是很正常的事好嗎!”
葉軒情有些無語地道:“你再大點聲,說不定她可以在夢中聽到你的餿主意。”
柳御莞倒是真的無語了,他倆共處一室了嗎?還乾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飯……小姑娘是小說和韓劇看多了吧。小美人是被電話裡那小女娃給帶壞了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乖乖地低了下去,隔了一會兒,她只聽見葉軒情不悅地道:“這就是你的‘美男計’?你一個小孩子,哪兒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姑娘急了:“你別管我是哪兒看的這些,總之最重要的就是直接撲倒啊親!”
柳御莞汗顏,她已經完全推測出他們想幹嘛了……
葉軒情放下電話,鼓起勇氣。
但所有的勇氣都在她推開門的那一刻消失殆盡。
柳御莞正穿着絲綢睡裙倚在門邊笑意盈盈地將他望着。她怎麼會在這裡?站了多久了?葉軒情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她聽去了多少……
柳御莞無視掉他的尷尬,說道:“發了汗,我已經好多了,你趕快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然後在葉軒情意味不明的注視下緩步離開。
葉軒情關上房門,躺在牀上,心想,她又在趕他走。或許她希望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人不是他。
柳御莞換了新的牀單、被子、枕頭,靠在牀頭,看着放在不遠處的書架上的音樂盒。她嘆了口氣,不知道這份禮物什麼時候才能送出去。
音樂盒在月光的照耀下連線條都溫柔不少,表面並不繁複的花紋更是活靈活現。音樂盒靜靜地待在書架上,彷彿也在無言地回望着柳御莞。
第二天,葉軒情從柳御莞家離開,她爲了證明自
己好多了,還一大早去小區門口買了早餐,但她自己不吃,她回去繼續睡覺了。葉軒情恨恨地想,連一起吃個飯也這麼介意嗎?
司徒律有生意上的事想跟柳御莞談談,一大早就不打招呼地來了,但看起來自然得好像是兩人早就約好了似的。
他和葉軒情都開着車,一黑一白、一進一出。兩人透過車窗打了個照面,但都自顧自地向前開,誰都沒有開口打招呼。眼見着司徒律進了門,葉軒情一踩油門衝出去,心中的怒火溢於言表。
後來,大家都漸漸地忙起來了,忙畢業的、忙掙學分的、忙公司的……起早貪黑,互相的聯繫都少了。維傑有時候會向柳御莞說一些大家的近況,她一般都只淡淡地應了聲“嗯”,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頭也不擡地繼續工作。
“聽說葉家少爺和我表妹交往了,好像是從上個月開始的。”
“嗯,春天來了嘛。我們可以就此推出一個活動,由你妹來擔當代言人怎麼樣?她形象很好,也很需要這筆錢。”
“好,不過具體計劃還沒定好吧,我現在去策劃部——”
“別急,我寫了份大綱,你拷一份,待會兒讓策劃部的人按照這上面的要求來補充。”
……
“司徒小姐生日聚會去不去?司徒少爺、葉少爺他們都在。”
“不去了,你到時把我桌上這盒子裡的禮物重新包裝好送過去吧。記得順便在她常去的那家蛋糕店買點她愛吃的小點心。”
“要是小姐問起來?”
“就說讓她在我下班後到我公司來,來不來我都在這裡。”
“好的。”
“對了,順便跟司徒律說一聲,他市場部派的人不行,叫他們市場部經理親自來一趟。”
……
“這是葉少爺發來的邀請函,畢業聚會。”
“嗯,你放那裡吧。羅弦也快畢業了,他是計算機系5班的。你去把他招進我們公司的……網管部吧。”
“是。”
……
維傑是通過學校領導找到羅弦的,免得他以爲自己是不正經的人,對自己的招攬毫不上心。
“羅弦同學,你好,我是一天公司的副總經理。”維傑跟他握手,一邊打量着這個看起來頗有幾分穩重的眼鏡男,“我來是想邀請你加入我們公司,我們已經在網管部爲你留了一個位置,你也就不必在畢業後勞心勞力地去找工作了。”
“網管部?讓我去當網管?”羅弦一臉狐疑,雖說計算機系的就業前景一直不大好,但也不至於像他這種成績的也落得個當網管的下場吧。
“不不不,你誤會了。”維傑大窘,“網管部是‘網站安全及維護管理部門’的簡稱。”
“哦,”羅弦笑起來,“可是爲什麼你們要專門來找我?”他應該還沒有那麼出名。
維傑笑:“你可以跟我去見一見我們總經理,她會告訴你的。”
學校領導點點頭,讓他相信面前這個人不是騙子。
羅弦坐上維傑的車,打開手機瀏覽器查他們的公司:該公司主營視頻播放軟件,兼營銷售,還同各大娛樂公司有不錯的聯繫,承銷周邊。旁邊這個叫維傑的竟然是副總經理!總經理叫柳御莞,女,21歲,身高175,體重51kg,其餘……不詳!
不詳……
柳御莞,這麼年輕就做了公司總經理,司徒企業事件之後一舉出名,羅弦突然對這個公司有點感興趣了。之前室友們訂做了某電影明星和動漫女神的T恤,想起來好像就是這家公司做的。
點開她的真人照,羅弦想,這照片會不會是P過的,怎麼會有長得漂亮、頭腦又好、又年輕有爲的女人啊?
維傑突然轉頭看了一眼他的手機,笑道:“真人比照片上還好看哦!”
其實柳御莞還是有缺點的,她沒有胸!她都過了18歲纔開始發育胸部,到現在也撐不起最小號的胸罩。但又不能穿回男裝,所以只好常穿蓬起來的衣服和外套,這樣就不會很明顯。
出乎羅弦意料地,維傑把他帶到了體育館,柳御莞已經換好了運動服等着,羅弦半被迫地和她打了一場籃球賽。
球賽結束,羅弦驚訝地發現,柳御莞打球的方式、力度同當年的司徒御一模一樣。柳御莞吩咐維傑幾句話講明事情的來龍去脈,成功把羅弦拉進公司。
“但爲什麼要告訴他?他不過是一個普通職員。”維傑不解,這件事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被泄露的風險。
柳御莞笑:“他可是要成爲我妹婿的人哪。”
維傑瞪大眼睛:“你是說,他和……”太不可思議,他沒看見一點苗頭啊!
柳御莞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
“來都來了,咱倆練練。”柳御莞休息了一會兒,臨時起意。
“好啊!練點什麼?”維傑也算是運動健將,經常在工作之餘去健身房活動。
“網球吧,好歹哥當年還被某些花癡少女喊過‘網球王子’啊!”
“臭美的!走吧。”
兩人來到網球室,卻看見裡面已經有三個人在了。柳御莞擡手示意維傑不要出聲,下巴朝觀衆席努了努。他們坐得又高又遠,下面的人一般不會往這角落裡看。
看起來,好像是葉軒情帶田因愔來學網球。葉軒情先和看起來像是教練的人打了幾拍子,做個示範,然後示意田因愔上場。
田因愔開心地跑過去給葉軒情擦汗,動作熟練得像是練習過很多遍。葉軒情坦然受着,一邊跟她說話一邊把拍子遞給她,自己坐到旁邊去休息了。
柳御莞臉色平淡地看了一會兒,頭也不轉地問維傑:“他倆倒是挺般配的,除了身份地位。葉太太是個講究門當戶對的人,你妹妹家裡是指望不上了。如果你想要你妹妹體面地嫁過去的話,你最好早日混出個名頭來,或者等你當上了總經理就好了。”
“你——”
“好了,你不用說,我也是有妹妹的人,能理解你。”
維傑沉默,他父母雙亡,被田因愔家裡資助過很長一段時間,現在她就在自己的地盤,姨母還拜託了他,他怎麼能不關心她?但是,什麼叫做“他當了總經理就好了”,難道她想撒手不管公司了?
在做了好一會兒的心理鬥爭之後,維傑還是忍不住開口,打破這沉寂:“那你呢?
”
“什麼?”
“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柳御莞默然,從來沒有人這麼直截了當、毫無顧忌地問她,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沉吟片刻,隨即揪起他的臉:“主子的事你也敢妄加評論,不想活啦?”然後大步閃出門去。
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他還是他,她還是她,就這樣就好。他的幸福又不是隻有自己能給,何況他跟她在一起根本就不開心。
維傑沒反應過來,“嗷嗷”地叫着,這女人下手真不手軟!好痛好痛好痛!
等他反應過來,下面三個人都望着他,他只好乾笑:“哈、哈哈,嗨!好巧!我只是路過的……”
真是毫無說服力的解釋啊……但田因愔還是很開心地招呼他:“表哥!要不要一起來!”
維傑趕緊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路過,公司還有事,你們好好玩吧!”火速離開。
葉軒情臉上陰晴莫辨,深深地看了一眼維傑逃離的背影,復又坐回座位上。
“網球事件”剛過去不久,六月畢業季就到了。柳御莞在維傑、司徒星的勸說下,還是決定去參加葉軒情的畢業聚會。
等她和司徒律、維傑一起到場之後,她才知道這是葉太太督促葉軒情辦的小型聚會,請的大多都是他們認識的人。維傑感嘆說:“有錢人家就是好,畢個業都要辦個聚會。”
說得好像他現在沒錢沒地位似的。
司徒律笑道:“笨吶!這其實是葉軒情他媽用來考驗你妹妹的,看看她有沒有大家風範。你還不快去提點提點她,那些人我們認識,你妹妹可大多不認識啊!”
維傑訕笑着,柳御莞淡淡地道:“你去吧。”維傑這才磨磨蹭蹭地過去了,同田因愔一陣耳語。
司徒律搖搖頭,要不是有維傑這層關係在,葉太太恐怕早就棒打鴛鴦了,但是要撐到那兩人結婚的話,維傑目前的身份還是不太夠……
柳御莞閒閒地喝了口飲料,轉向司徒律:“之前的提議你考慮得怎樣了?”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風險也很大,市場時時刻刻都在變化,我不敢擔保它在一年後還是吹的這個風。”
“年青人這樣畏首畏尾的可不好,沒點衝勁。”
“責任大嘛,自然想得也就更多些。”
“嗯,不錯,懂得責任這東西。但你想漏了一點。”
“什麼?”
“你的合作者,我,柳御莞。”
“嗯?”
柳御莞但笑不語,在很多人看來,市場就像四川戲劇裡的變臉,讓人猜不準下一張會是什麼表情。但那對柳御莞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也就是說她比大多數人都看得清市場的大致走向。
司徒律催她解釋,還抱住她的手臂撒上嬌了,柳御莞只好說道:“你會每天加班到半夜嗎?我會。你會關注生意場之外的事嗎?我會。如果你看到中國某個科研隊研製出了最新技術,你會想什麼?”
司徒律安靜聽她說。
“我們可以及時找到記者對他們進行一次獨家訪談,然後只放在我們的播放軟件上。我們甚至可以直接捧紅他們當中任何一人,然後又有了更多的商機。司徒企業主營工程建築,你們就要更多地觀察人們的喜好,這不是簡單幾份調查表就可以做到的。就像現在網購開始流行,你完全可以看那些在網上買建材的人具體買了些什麼、他們對傢俱裝飾的偏好等等。”她花了比一般生意人更多的精力,所以她才能做得那麼好。
司徒律望着她:“爺爺以前跟我說,不要和你爭。我以爲是說不要跟你爭接班人的位置,後來那件事發生了之後他才告訴我,即便我爭得過你的頭腦,也爭不過你的對市場的判斷力。原來爺爺他也不知道,我還輸給了你的勤奮。”
提到司徒凌雲,柳御莞笑笑沒說話。
“在你眼裡,就沒有一點不清楚的事嗎?”
“當然有。”柳御莞卻不多說,轉了話題,“我希望你好好考慮我的提議,如果有疑問,可以隨時找維傑商議。不用急,我又不是專門來玩你們公司的。商人嘛,互惠互利最好,否則以後可不好混。”
“咱們能不要三句話不離工作嗎?我可是你的追求者誒!太不給機會了吧。”
“哎喲,我得去上個廁所,再說吧。”柳御莞故作尿急的樣子離開餐桌。
司徒律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向門外看去,正好聚會的正主與正主的女朋友手挽着手進來。
田因愔一身純白色長裙,穿得漂亮又大方,得到了桌上衆人的稱讚。
司徒星隨後也到了,一進來就拉着司徒律的手臂:“我哥哥呢?”
“你哥哥我不是正在這兒呢嗎?”司徒律指指自己,司徒星甩開他的手臂,瞪他:“誰說你啦!”
司徒律只好訕訕地說道:“她上廁所去了。”看着司徒星離開的背影,他不由得嘟囔:“這小妮子下手真重,真不愧是她妹妹。”
羅弦在一旁笑了。
廁所裡只有司徒星和柳御莞兩個人。司徒星在確認了這一點之後,把柳御莞拉到角落,低聲問:“哥,你爲什麼不追他?你看他現在都成別人男朋友了,你就不傷心嗎?”
怎麼一見面就問這麼犀利的問題……想了想,還是說吧,免得她追着不放,自家妹妹的性格她最清楚。
“你看我像個女人嗎?我沒有胸、骨頭硬得不像女人,我甚至還有不大不小的喉結。”柳御莞很平靜,“他不應該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司徒星呆呆地道:“可是、可是這些是可以改變的啊!你是那麼驕傲又勇敢的人,怎麼能因爲這些可笑的理由放棄?”
“呵呵,可笑嗎?我以爲這些理由已經足夠……”
司徒星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
柳御莞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一般正視着自家妹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在做嗓子的手術之前,我去體檢了。我身體有病,醫生說我這輩子,可能都無法生孩子,連懷孕也很難做到。這樣,你明白了嗎?”
柳御莞表情淡淡的,司徒星卻如被雷劈。一定是因爲以前扮男人影響了正常的激素分泌,所以才……
“我親手把司徒凌雲送進人間地獄,那是他作孽應得的報應。而這病就是我的報應,懂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