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四章龜山鬼巢(一)出了靜修禪室,凌真安排了一下靜修堂事宜,便出門與我匯合,我們匆匆向浮橋而去。夜黑風起,雪片飄搖,我裹緊了風衣,心下不禁緊張起來。龜山鬼巢不比陳倫老鬼往生堂旗下的地獄臥佛或是水晶宮,這裡十幾年來在陰陽殿的控制之下,戒備森嚴,而且還有十名內堂執法者把持。
到現在爲止,我對龜山鬼巢的瞭解幾乎爲零。兩年來的探險只是圍繞着龜山周邊展開,鎖魂谷一行纔到達龜山腹地,我的印象則是恐怖和堅不可摧!
行至浮橋門衛,無情閃身從值班室出來:“兄弟,開始行動了麼?”
我點了點頭:“嗯!你送我們到龜山莊園!”
凌伯疑惑地看着無情:“殿主,這位是……”
“凌老,這位便是冷無情,您應該聽過這名字的!”我淺笑道。
此無情非彼無情!
凌真臉色怪異地搖了搖頭:“內堂的執法者我只知道無塵!”
鎖魂谷的冷無情便是永安寺的冷無心,也就是靜修堂的副堂主,但凌真卻不知道!由此可見韓德昌的易容本事和潛藏功夫是何等利害!
三人相序走過浮橋,在無情取車之際,我望了一眼龜山別墅:“凌老,龜山的情況您是否瞭解一些?”
凌真思索了一下:“殿主,進入龜山莊園須經過一洞兩橋,據說那裡戒備森嚴,不過我已經有幾年沒去過了!”
一洞兩橋?我心下不斷地思索着。在此之前沒有人向我提及過怎樣進龜山鬼巢,不過這“一洞兩橋”自然是鬼巢的關卡無疑。
“洞是環湖路進入龜山的必經之路,是當年黃司令建設大清湖嘣石頭的時候偶然形成的,過了涵洞纔算是進入了龜山!兩橋是連接龜山孤島與環湖路的,豐水期的時候是過水橋,眼下則是旱橋!”凌伯凝重地說道。
從山間吹下的冷風在車外呼嘯,雪打車燈,風擋玻璃不一會便覆了一層。寥廓的大清湖烏黑髮亮,深邃而詭異。
車行了十幾分鍾,無情忽然“啊”的一聲驚叫,車子向右側猛烈地衝了出去,隨即便發出刺耳的剎車聲,無情極力控制着方向盤,車子搖晃着上下顛簸,似乎衝出了環湖路一般,滑出了十幾米後才停了下來。
“金雨,有路障!”無情訝然失聲,然後便打開車門下車查看。
我下了車環顧了一下四周,腳下是坑窪不平的山腳,前面橫着一塊小山一般的大石頭,清湖早已不見了。再凝神向環湖路望去,環湖路在此地拐了一個胳膊肘形狀的彎,十幾根水泥方柱路障在路中心順路排開。方纔若不是無情反應夠快,我們的車定然正撞在路障上!
車已經衝出了路基,險些撞到石壁上,陰陽殿的混蛋們簡直是在殺人!我嚥了口吐沫心中不禁怒火中燒。
凌伯臉色難看,驚駭地看着我:“殿主,看來此行兇險啊!”
“凌老,從這裡到旱橋有多遠?”
“不到二里路!前面便是石洞。”凌老低聲說道。
無情走到我身邊:“怎麼辦?”
這裡是環湖路的終點,也就是說這條環湖路當年就是給龜山孤島修的!路障自然是陰陽殿那幫雜種們放置的。我思索了一下:“咱們走過去,凌老,你斷後!”
環湖路在巨石山前面拐了個直角彎,過了彎道道前行不到二十米,路面突然收窄,兩側山腳呈弧形將路阻斷。我拿着電擊手電向巨石山射去,前方果然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石函洞是巨石搭在旁邊的山體形成的,洞口足有三米多高,剛好容納一輛車通過。
“無情,小心點!”我凝神向洞內看去,裡面漆黑一片,看不到盡頭一般。無情從腰間拔出鐵尺,向我揮動了一下,三人便小心地走進了涵洞。
涵洞內的風突然加大了許多。這裡就是一個風口,但風是從裡面吹來的,力道很大,猶如天然的鼓風機一般。洞內漆黑一片,手電光亮放到了最大,也僅能看清十幾米遠。
在涵洞內走了一段距離,無情忽然站住向我揮動一下鐵尺:“這裡沒有埋伏!”
沒有埋伏?我幾乎不相信!鎖魂堂的人是何等的狡詐,這裡顯然是一座天險,不可能沒有設防。我想起了鎖魂谷的遭遇,在峭壁上幾乎被滾木雷石把我砸死了。
“出洞要小心!”
石函洞並不長,估計再有十幾米便出了洞口。無情探身小心地向洞口走去,我則與之錯開一段距離,凌伯在我的身後。我心下忽然緊張起來,憑直覺,我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對面寒風勁吹,夾雜這沙粒搭在我的臉上,正欲回頭躲避之際,耳邊一聲金屬碰撞之音清晰地傳來,我猛然向無情的方向望去,兩隻黑影已然交手!
果真是遇到了鬼!我回頭喊了一聲:“凌老,小心了!”便向無情的方向奔去,還沒等我跑幾米遠,只見對面猛然射來一道強光來,我一下子便頓住身形,眼睛被刺得生疼!
整個涵洞洞口頓時亮如白晝,一盞探照燈從對面的石屋頂上射來,正好罩住了整個洞口。我強自擡頭,忽見一道黑影向我奔了過來,隨即便響起刺耳的破風聲音。
我下意識地向涵洞石壁閃了過去,側臉看清了對手使的也是一把黑鐵尺!這東西我見得多了,幾乎我的所有對手用的都是鐵尺。這傢伙緊追不捨,一尺劈空後,身子竟然靈巧地彈了起來,蹦到我的身後舉尺便砸!
我腳下向外側一滑,身子向後面一閃,右手握着手扣收回胸間,只聽“喀”的一聲,對手的鐵尺砸到了石壁上,火星亂竄!估計是這傢伙太過自信了,兩擊不中後卻愣了一下,隨即便抽身向我奔來。
這種機會我是不會放過的,就在他一楞神之際,我的雙腳用力,身體一下子便旋了起來,左腿高過額頭向對手的腦袋踹了過去。破空的聲音響過,卻來不及落下來,五秒的時間已經足夠我發動兩次攻擊!
只聽一聲悶響,左腳正中對手的脖子,那傢伙未曾料到我敢於用腿踹他,只聽“噗通”一聲,那小子便被我擊倒在地,在地上滾動了幾下,發出痛苦的呻吟來!
我將電擊手電打着,射在對手的臉上,電擊開關按了下去,手電的電極頭髮出一串藍色的火花來。
“別動!”我冷漠地吼道,對手顯然被我的手電嚇破了膽,抱着脖子呻吟着,果然沒有再動。此刻,無情那邊的戰鬥也已經結束了,對手被無情打得滿臉是血,已經昏迷過去。無情拖着那小子走到我旁邊,往地下一扔,用鐵尺指着地上的二人。
我收起手電,裹緊了一下風衣道:“陰陽殿的人果然都他媽的不是什麼好鳥!”
地上那小子驚懼地看着無情的鐵尺,臉色蒼白:“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淺笑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愣在旁邊的凌伯:“凌老,你告訴他我們是誰!”說罷我便向洞口對面的小石屋走去。
“我們是天道殿的,來拜會崔道師,你們這幫王八蛋瞎了狗眼的……”
我站在涵洞入口前面的空地上,仔細觀察了一番。這裡竟然是一塊小山坳,對面的小石屋便建在山腳,距離涵洞口只有二十幾米遠,倘若白天從洞裡向外面看只能看到石屋和山體,所以方纔從洞內向外面照感覺很深的樣子。
山坳的兩側都是高達數十米的山體,環湖路穿過石函洞在此向清湖方向拐去。我正思忖着,忽然嗅到空氣中的酒香來,難怪這兩個守衛如此輕易地被我和無情給收拾了,我們闖入的時候他們似乎正在喝酒。
“這兩個人怎麼處置?”
無情手持鐵尺逼着和我對戰那人,而那小子正抱着被無情打暈的人,站在我身後驚懼地看着我。
“到屋裡再說!”
一行人等走進了石屋。小屋不大,也就十幾平米的樣子,桌子上杯盤狼藉,酒氣熏人。無情進到屋中,用鐵尺在牆上掃了一下,房頂上的探照燈忽地熄滅了。小屋中的燈亮了起來,發出昏黃的光暈來。
“你通知一下崔道師,就說天道殿殿主拜見!”我冷漠地說道。
“啊?”那小子似乎驚訝失聲:“您是……天道殿……殿主?”
“打電話!慢了的話你不怕崔道師吃了你?”凌真蒼老的聲音讓我莞爾,當真是憋悶了十幾年的怨氣所至。
那小子驚呆了半刻才幽幽地嘆息一聲:“三位,我們沒有資格稟報崔道師!”
“這麼說,崔道師的確是在龜山別墅咯?”我心下一喜,看來今日的運氣不錯,凌伯說風水崔先生行蹤不定,不太好找的,沒想到今日真給碰上了。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
凌伯拉了我一下:“殿主,怎麼辦?”
“不要爲難他,讓他通知兩橋的守衛,就說天道殿殿主拜會崔道師!”
“聽到了?給兩橋守衛打電話通報一聲,免得我們費手腳!”凌伯聲色俱厲地罵道。
“好……”那傢伙從懷裡掏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半晌,卻無人接聽!
“媽了個逼!都他媽的去跑騷去了,就我們守着石洞子!”那小子顯然被氣得夠嗆。
“無情,咱們走!”我冷然道。
“他們怎麼辦?”
我思索了一下道:“這兩位弟兄也很冤枉!咱們畢竟是一家人……這個你們收着,待會給那位兄弟處置一下!”我從懷裡掏出一沓票子,扔到桌子上。被無情打暈那位剛好醒來,痛苦地呻吟了幾聲,懵懂地看着眼前的形勢,臉色驚懼不已不敢出聲。
“殿主,裡面不太好走!兩橋的守衛我們也不熟,不過你們要是足夠快的話,應該遇不到他們!”那小子估計是看在鈔票的份上,一臉媚相地討好道。
“呵呵!我們就是要找他們的,爲什麼要躲?”我冷笑一聲便閃身走出石屋。
“殿主,咱們……”
“要快,避開兩橋守衛!”我低聲說着加快了腳步。
從方纔的情形判斷,涵洞守衛所說的話應該是真的。我不想跟這些打手過多的糾纏,俗話說百密一疏,我不想任何人受傷!
凌真顯然腿腳不太靈便,體力也不太好,在後面跟着比較吃力。無情走在我前面,小心地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凌老,不着急!”我心下苦澀,卻面露笑容安慰道。
“殿主啊,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凌伯嘆息一聲緊走了幾步,與我並肩而行。
前行近百米,山勢陡然收住,向前望去,卻是燈火闌珊,一座牌樓樣式的黑影進入眼簾。
“殿主,前面就是第一座橋!”凌伯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