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風吹蝶舞西枝繞（上）
“好，我信你，”陵瑤握着她的手，隨即回身，看着所有人緩緩道，“誰動我陵瑤閣的人，先過我這關。”
大廳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
陵瑤很少動脾氣，但一旦有人動她的家人，動她閣裡的孩子，她是絕不輕饒。
趙清明連忙起身，道“陵夫人，本府自然不會隨意抓人，給人扣莫須有的罪名。此事，本府確定與海棠姑娘有關……昨日晚，本府獲悉，禮部尚書劉大人也與戶部侍郎錢大人一樣，身中奇盅，且之前也見過莫海棠莫姑娘。”
“胡說！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他！”海棠氣急敗壞的否認道。
陵瑤制止了她，讓她先不要衝動，“海棠，這裡交給姐姐，你出去等着我吧。”
“可是姐姐……”
“海棠，聽話！”陵瑤堅定的看着她，海棠忽然感到莫大的信心。
海棠點點頭，景樂找了兩個衙役陪着她去了旁邊的房間。
陵瑤這纔開始發問，“請問大人，劉大人何時見過海棠？”
“就在前日晚。”
“前日晚？這麼說來，劉大人和錢大人同一日出事的？”陵瑤皺眉。
“沒錯。本府問過劉大人的家丁，他們親眼所見海棠姑娘到過劉大人的府邸，本府推算過，海棠姑娘是先去的錢大人那裡，再去的劉大人的府邸。本府還找過附近的人，覈實過海棠姑娘的出入的時間，剛好對上。”劉大人還未成親，所以即使接舞女上府邸也不是多大個事。
趙清明將所有事情仔細的給陵瑤說了，這次多的證人的證詞也做不了假，他自然不會隨意抓人。
按照時間推算，確實是海棠的嫌疑最大，幾乎只有她可能作案。
陵瑤回身看澤祥，希望他能從中聽出個蹊蹺的地方來，卻見他也神色凝重，微搖頭。似乎所有的證據都一致指向莫海棠，就算兇手不是她，也和她脫不了關係。
趙清明和景樂是親眼見到陵瑤對自己手下的姑娘們有多好，知道陵瑤此時心裡肯定非常的難過，但縱使十分的不忍心，趙清明還是得說，“在海棠姑娘沒有洗清嫌疑前，本府只能將她扣留在都城府……還望陵夫人諒解，本府也是依規矩辦事。不過陵夫人請放心，本府決不會有屈打成招一事。”
趙清明客客氣氣的說，實在是陵夫人給他們幫過大忙，劉大人和錢大人的事情還得麻煩她，他們卻抓了她手下的姑娘，雖然過意不去，但他們按照規矩辦事也是沒有辦法，只得盡己所能早日查清真相。
陵瑤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民女知道……只是海棠脾氣倔，還望大人擔待着點。”
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趙清明都這樣說了，她自然不會讓別人難做，只是……
“瑤，別急。”耳邊傳來澤祥低沉而安穩的聲音。
這話就如一顆定驚丸，讓陵瑤雜亂的心頓時平靜了不少，是啊，急不來的，此時所有的線索都指向莫海棠，如果她自亂了陣腳，豈不是真好中了幕後之人的圈套。
趙清明見她想通了，便喚人把莫海棠帶過來。
陵瑤見着海棠時候，心中十分的歉意，“海棠，姐姐信你……只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姐沒法帶你走。”
“陵瑤姐……”海棠脾氣再火爆，到底也是個小姑娘，聽到自己要被一個人丟在這個傳聞人間閻羅殿的都城府裡，面色頓時蒼白，眼睛裡是深深的恐懼。
“海棠。”陵瑤緊緊抱着她，“姐姐保證會盡快查清真相，還你清白，這裡……”陵瑤環視了一週，看着趙清明和景樂，在陵瑤和澤祥眼中，這兩人就和平常人一樣，但在百姓眼中，衙門總是閻羅殿相提並論。“……沒有那麼可怕的，姐姐每日都會來看你，好不好？”
陵瑤心中縱有萬般的無可奈何，也不得不離開。
“還在擔心海棠？”澤祥見她眉間清愁縈繞，眼簾低垂，遮住湛藍的眼眸。
陵瑤搖搖頭，“我有預感海棠的事情和他們不開關係。”
他們？
澤祥與她相處的久，很多時候只消一個眼神便知曉對方的意思，此刻她一提他便明白——她指的是煙雨樓。
澤祥忽而露出一個淡淡微笑，“其實如此看來，事情並不是那麼糟。”
陵瑤回着他，澤祥淡色的眸子露出一抹溫情。
只一個眼神，她已瞭然，也跟着勾起脣角，“官府不便打草驚蛇，是因爲身份，他們不行，我們卻可以。”
以前沒有藉口擅自介入這個案子，怕引起他們的懷疑，現在卻有了，而且只是個能讓他們光明正大的調查的機會，情況確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我有個主意。”陵瑤挑起眼睛，看向澤祥，澤祥寵溺的看着她，他知道每當她做出這個表情，就是要想什麼壞心思了。可他這麼喜歡看着她，看着她一點一點的改變，每一點一滴，他都埋藏於心底，是他最珍而貴之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