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在駐京辦吃了點早餐,邱鳳仙過來找他,張揚邀請她來到清江大酒店的茶座坐下,張揚叫了一壺鐵觀音,邱鳳仙叫了杯黑咖啡?? 張揚看到她喝咖啡不放糖,忍不住道:“這麼苦你也受得了?”
邱鳳仙輕聲道:“這兩天心情不好,喝點黑咖啡反倒能夠沖淡心中的苦澀。”
張揚笑道:“那件事是不是很麻煩?”
邱鳳仙道:“安達文這個人太卑鄙,居然利用這樣的方法來陷害星鑽。”
張揚道:“那天的展示會我也在場,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
邱鳳仙道:“你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覺得我們星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
張揚道:“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不過我相信星鑽不會拿自己的名譽做賭注。”
邱鳳仙道:“你對安家的事情應該相當瞭解。”
張揚的內心中頓時警惕了起來,他笑眯眯道:“說來話長了,當年我剛剛進入仕途的時候就認識了安老爺子,他是春陽清檯山人,老人家心腸很好,爲家鄉做了不少的好事,安家人我對安老了解的多一些,和安語晨關係好一些,至於其他人,我基本上沒什麼聯絡。”張揚總覺着邱鳳仙來找自己有什麼目的,他也沒有將自己和安家的那些恩怨全都說出來。
邱鳳仙道:“能否幫我聯繫安小姐,我想和她好好談談。”
張揚笑道:“只怕你找不到她,她去環遊世界了,其實就算找到她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現在安家的掌門人是安達文,這小子纔不會顧及什麼親情。”
邱鳳仙嘆了口氣道:“張揚,我不相瞞你,安達文這次針對的不僅僅是星鑽。”
張揚道:“拍賣的時候,我本以爲安達文是針對我,可沒想到他來了這一手。”
邱鳳仙道:“安達文的父親安德淵擁有我們鑽石王朝百分十五的股份,他不滿足於此,一直對我們鑽石王朝虎視眈眈。”
“這和星鑽又有什麼關係?安達文爲什麼要挑選星鑽下手?”其實張揚已經猜到這件事的原因,他早就聽說鑽石王朝和星鑽之間是脣齒相依的關係,查晉北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崛起於國內的珠寶市場,和鑽石王朝對他不遺餘力的支持有着相當大的關係。
邱鳳仙道:“鑽石王朝是星鑽的大股東,在全領域都有着密切的合作關係。”
張揚道:“可以這樣理解嗎?星鑽和鑽石王朝根本就是一家,你們的利益密切相關,所以安家纔會找機會打壓星鑽,通過這種方式影響鑽石王朝。”
邱鳳仙道:“已經影響到了,這兩天鑽石王朝的股份一直在下跌,安德淵正在瘋狂掃貨,我們鑽石王朝正面臨着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張揚嘆了口氣道:“邱小姐,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告訴了我那麼多的內幕,可是我對你們目前的事情真的無能爲力,如果安老在世,我還可以幫忙說幾句話,現在安家的掌門人是安達文,如果我去找他,只怕他會變本加厲的和你們做對。”
邱鳳仙道:“我今天過來找你,並不是想讓你幫忙,你和查薇是好朋友,我想你幫忙勸勸查薇。”
“勸她什麼?”
邱鳳仙道:“查總對那套鑽飾所有的相關人員都做出了開除的處理,並不僅僅是針對查薇一個。”
張揚道:“他怎樣做我沒多少興趣,可查薇是我朋友,出事了,不能把親侄女往前推吧?大義滅親也沒這麼幹的,我覺着他要是個爺們應該去找安達文算賬。”
邱鳳仙道:“查總很疼小薇,這次的事情他很內疚,也很傷心。”
張揚道:“我還真沒看出來,其實你們把查薇開除了,也解決不了問題,安達文做任何事都很執着,我看你們還是想想怎麼去應付他,查薇那邊,她自己能調整過來。”
邱鳳仙不知道張揚所說的調整是什麼,她今天前來本想從張揚那裡得到安語晨的聯繫方式,可張揚並沒有透露半點消息。
張揚不想幫忙一方面是因爲對星鑽處理這件事很不滿,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安語晨如今身懷六甲,好不容易纔找了個安穩地兒藏起來,他纔不想安語晨跟着趟這趟渾水,安達文是個壞蛋無疑,可查晉北的人品也不怎麼樣,張揚跟他接觸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對查晉北商人的嘴臉早就認得很清楚。
邱鳳仙看出張揚無意相幫,只能選擇離開,她離開的時候,張揚提醒她道:“安家人可不好對付,從安達文的祖輩就是馬匪出身,跟他們打交道一定要加倍小心。”張揚深知安德淵的背景,他是信義社的老大,雖然對外宣稱退出江湖,可事實上未必如此,張揚和安德淵有過幾次接觸的經歷,還曾經親手救過他的性命,安德淵冷血無情,兇殘暴戾,張揚絕不相信這樣的人會徹徹底底的退出江湖。
當晚馮景量邀請張揚一起去王府會館,張揚上了馮景量的汽車,現他一臉的神秘,樂呵呵道:“張揚,今晚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看到馮景量一臉的曖昧,張大官人馬上就琢磨出了幾分意思,他笑道:“瞧你一臉的悶騷樣,是不是帶我去逛窯子?”
馮景量哈哈大笑起來:“你也是一國家幹部,說話忒粗俗了點。不是窯子,是高檔會所。”
張大官人也不是沒見過市面的:“還是窯子,高級窯子唄!”
馮景量道:“隨你怎麼說,我敢保證你絕對沒去過這麼有情調的地方。”
張揚道:“我是國家幹部噯,你好像在腐化我!”
馮景量笑道:“不是我想腐化你,是周老大要腐化你,聽說你明天要走,他給你送行。”
張揚道:“太客氣了!”
馮景量道:“晚上徐建基也在!”
張揚道:“還有誰?不會京城三公子全都聚齊吧?”他挺煩樑康,不希望這廝也在場。
馮景量笑道:“周老大應該沒約他。”
王府會館位於前海的一片仿古建築羣,建設於九十年代初,本來是用於展示民俗文化的博物館,可後來幾經改建,成爲了現在的高級會所。
京城隨處都可以看到特權的印記,沒有一定的身份地位,這裡是不歡迎你的,張揚和馮景量兩人來到王府會館的停車場,身穿清朝太監裝的服務生過來指揮泊車。
兩人下車之後,看到不遠處停着一輛橘黃色的蘭博基尼,馮景量瞪大了眼睛:“不會吧……薛爺也來了?”
張揚低聲道:“女人也逛窯子?”
馮景量苦笑着搖了搖頭:“會所,你別胡說八道!”他心裡也犯起了嘀咕,說好了喝酒開心,怎麼把薛偉童也叫來了?這種地方,女人跟着摻和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此時一輛灰色賓利停靠在一旁,從車內下來了兩個人,張揚不覺一怔,這兩人竟然是安達文和樑康,馮景量也吃了一驚,樑康出現在這裡並不讓他感到意外,可是安達文怎麼會和他一起?要知道自從安達文在拍賣會上大出風頭之後,現在已經成爲京城太子圈的公敵,樑康這麼做等於是在公然掃圈裡人的面子。
安達文看到張揚,笑着向他點了點頭。
張揚也點了點頭,樑康過來和馮景量打了個招呼,他真不是周興國約來的,只是湊巧來這裡玩,沒想到在停車場就遇到了。
四名手持宮燈的清裝少女婷婷嫋嫋走了過來,兩名爲張揚他們引路,兩名爲樑康他們引路。
張揚不禁笑道:“哈!有點意思!”
馮景量道:“來這兒工作的女孩子全都是大學生。”
張揚道:“好好的大學不上,都來這兒當宮女了?”
爲他們引路的兩名女孩子身材高挑,雖然穿的是清裝,不過全都經過專門改良,襯托的體型凹凸有致,走起路來如隨風擺柳,非常好看。
馮景量道:“我曾經有過這個思路,可惜被老黃給搶先了。”他所說的老黃是這裡的老闆黃善。
雖然引路的少女不同,可都是朝銀安殿去的,所謂銀安殿也就是王府會館的表演大廳。
大廳內燈光朦朧而曖昧,張揚他們被帶到了昆玉閣,周興國是第一個到達的,他的身邊還坐着兩個,一位是徐建基,一個是薛偉童。
馮景量笑道:“薛爺,我在外面看到您的車了。”
徐建基道:“薛爺非要過來看看熱鬧。”
薛偉童道:“你們都不歡迎我?”
周興國道:“那倒不是,只是這地兒有點不適合你。”
薛偉童道:“你們能來我當然能來,現在講究男女平等。”
徐建基心中感嘆,今天全都是因爲他多了一句話,結果薛偉童非得要跟來看熱鬧,王府會館什麼地方?都是男人過來放鬆的地方,薛偉童跟着過來等於把所有人的興致都給攪了,大家再熟,她薛偉童畢竟是個女人,當着她的面誰也不好意思放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