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那倆搶劫犯的其中一人打開了防盜門上的貓眼,看清了門外的確就一個小姑娘,於是轉過頭來用手勢告訴了同夥。
那同夥交待說:“問她眼鏡帶來沒有?”
趴在貓眼上的那傢伙照做了。
門外的秦璐晃了晃手中的一個包包:“在這兒呢,朱小君呢?朱小君怎麼不來開門?”
那倆貨馬上意識到門外的這個小姑娘真是個雛,還不明白這屋裡生了什麼。
“把她放進來!”剛纔號施令的那傢伙又了第二道命令。
門口的那傢伙打開了房門:“哦,朱小君在衛生間呢!”
秦璐笑盈盈地進了屋……
還沒等朱小君反應過來,那倆搶劫犯一個捂着襠部捲縮在地上哀嚎,另一個被手槍頂住了前額。
“豬頭,廚房裡有透明膠帶,拿過來把他倆捆上。”
打人不行,捆人也不行,朱小君笨手笨腳,沒把那倆貨給捆結實了,反倒撓的那個沒捱揍的傢伙因爲怕癢而咯咯直笑。
這場面,也太不嚴肅了,太不尊重秦老大的威嚴了。
秦老大很生氣,其後果很嚴重!
秦璐一把扯開了笨手笨腳的朱小君,親自動手,將那倆捆成了糉子,順便還賞了朱小君一腳。
“說吧,說出來會少吃點苦頭。”
秦璐仰躺在沙裡,兩隻腳搭在了茶几上,把玩着那把手槍。
而那倆被捆成糉子一般的蟊賊跪倒在秦璐的面前。
朱小君此刻也精神了,從廚房裡找出了裝修時剩下的一截pvc材料的細水管,只要是秦璐目光所指,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抽上幾下。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那你******就說呀!”秦璐火了,手一指:“給老孃狠命地抽,一直抽到你抽筋爲止。”
倆蟊賊連忙把頭磕的跟搗蒜泥似的:“別打,別打了,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可是姑奶奶你也得問一句,要不然你讓我說什麼呀?”
秦璐收起了配槍,瞄了茶几下面一眼,現了朱小君放在那兒的半包九五至尊:“小樣,最近過的挺滋潤啊,都抽上這種煙了。”秦璐說着,抽出了一根,給自己點上了:“對了,你想讓這倆兄弟說什麼呢?”
朱小君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是誰讓你們來的?”
“我們不認識啊!”
秦璐抽了口煙卻被嗆得咳了好幾聲,愣着眼盯住了手中的那支香菸,極爲困惑地道:“就這破煙還賣1oo塊?不值啊!……豬頭,你老爹的別閒着啊,這倆貨不老實回答問題就給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我們真的不認識他呀!”
“臥槽,還不老實是吧?”朱小君掄起細水管,就是一頓猛抽。
打罵聲以及哀嚎聲吵醒了樓上樓下的鄰居,有人在陽臺上開始罵人,嫌這邊太吵。
秦璐衝到陽臺上,一聲爆喝:“叫什麼叫,喊什麼喊,警察辦案,別惹火燒身,都把腦袋縮回家去。”
這一嗓門還真管用,樓上樓下頓時全都啞巴了。
屋裡那倆蟊賊也被嚇得肝腸寸斷顫抖不止。
待秦璐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倆蟊賊不用招呼,開始主動交待。
這倆貨在虛擬世界中一個叫火雲邪神,另一個叫火星第三號殺手,這對火氏兄弟在網絡世界中牛逼的不行,什麼趙日天葉良辰,跟他們哥倆根本沒法比。
火氏兄弟整日遊手好閒,沒有固定收入,到了口袋裡實在掏不出網吧包夜買泡麪的錢的時候,這哥倆突靈感,在網上帖接活,是打是傷還是殺,只要僱主能出得起價,這哥倆吹牛逼說保管幹得乾淨利落毫無破綻。
這帖子剛出去沒幾分鐘,便有人跟他們扣扣聯繫了,說是他既不要打,也不要傷,更不要殺,只需要他們哥倆辛苦一趟,去一個地方,找一個人,拿回來一副眼鏡。至於報酬,那人一開口就把火氏兄弟倆嚇了一跳:先付3ooo塊,拿回了眼鏡,再付7ooo塊。
火氏兄弟倆毫不猶豫,就把這活接下了。
沒想到,這第一單生意,便栽了。
“那人的扣號是多少?還有扣名叫什麼?”秦璐打着哈欠問道。
“扣號是記不得了,扣名好像叫……也記不清了。”
秦璐一瞪眼,就要火,卻被朱小君勸住了。
朱小君搬來了筆記本,開了機,問了火氏兄弟的扣號,上了火氏兄弟的扣。
“指給我看,是哪一個?”
‘火雲邪神’瞅了瞅:“就是那個‘我來自2o64’。”
那是一個灰色的頭像,表示着主人不在線,朱小君看了下此人的資料,沒有一項是有價值的。
“你們若是拿到了眼鏡,怎麼跟他聯繫的?”
“眼鏡已到手,求交易。”
朱小君打開了對話框,留了一句言:眼鏡已到手,求交易。
做完這些,朱小君合上了筆記本,對秦璐道:“老大,這倆貨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秦璐又打了個哈欠:“你打個11o,讓他們派輛車過來,把這倆貨給我帶到隊裡去,我的警號是……”
朱小君搖了搖頭:“別鬧太大,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見秦璐的表情有些不解,朱小君又附在她耳邊悄聲道:“這事跟溫柔那小妮子有關係,傳出去對她不好。”
秦璐更迷惑了:“跟她有……”
朱小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我現在不方便跟你解釋,你先幫我看好這倆貨,就當是小偷,先關他半個月再說,記住,千萬不能再審了。”
秦璐糊里糊塗,但相信了朱小君:“那你就跟我隊裡打個電話吧。”
這件事不能鬧大是因爲朱小君不想把眼鏡的事弄得人人都猜疑,必須把這倆貨關起來是因爲朱小君希望通過扣聯繫上幕後指使人。
太蹊蹺了,不把這件事搞清楚,朱小君定然是吃不下飯睡不着覺。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秦璐隊裡值班的倆兄弟開着車過來了。
秦璐將那倆貨交給了隊裡兄弟:“白日闖見過,夜裡摸抓過,這倆比較有個性,玩了次晚上搶,剛巧被我撞上了。哦,還好沒啥損失,也沒傷着人,先關半個月再說吧!”
那倆警察應了聲:“是,秦隊!”
“當隊長了?秦老大,夠牛逼的呀!”等人都走了,朱小君對秦璐豎起了大拇指。
“切,老孃那隊長是副的。隊長帶個副,誰都不打怵,幹活要帶頭,領賞要說不……呵呵,不說了,老孃困得不行了,今天就在這兒將就將就了。”
秦璐說完,也不洗臉洗腳,便打着哈欠進了她跟溫柔原來住的那間臥室。
可剛進去一小會,便穿着內衣晃盪到了朱小君的房間,一拎耳朵,將朱小君拎到了一邊:“老孃在這邊睡,那邊的被褥好多天沒曬,太潮。”
朱小君一臉委屈:“那我呢?”
秦璐一頭紮在了牀上:“我管你呀……”
若是換做了別人,敢這樣直接上了朱小君的牀,朱小君就算不把她那啥了,也得好好地吃頓她的豆腐。可是,牀上趴着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禽獸秦老大,就算朱小君就着豹子膽喝上兩壺酒,他也沒這個膽子去招惹秦璐。
朱小君嘆了口氣,乖乖地去了隔壁。
第二天臨上班之前,朱小君看了眼扣,那個我來自2o64的頭像依舊是灰色,對話框中也沒有新的留言。
此時上班已經是走過場了,腫瘤醫院的****已經波及到了普外科,無論馬宗泰怎麼說辭,各組的醫生們也不情願收治病人。
不情願收治病人是主觀上的表現,客觀上,門診部已經是面目全非,原來的比肩接踵全然不見,看到的只有門可羅雀。
普外科12o張牀,只住了不到一半的病人。
上班熬時間的時候,劉躍進卻突然找到了朱小君,說是晚上想請朱小君吃頓飯。
朱小君有些丈二和尚。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朱小君跟劉躍進也沒有什麼深交,因此朱小君婉拒了劉躍進的好意。
可劉躍進卻執意要請:“小朱啊,上次那個睾/丸摘除的病人家屬來鬧事,是你替老劉擋了禍端,可是我在院裡的專題會上卻反咬了你一口,事後啊,我很後悔,一直想當面跟你說聲對不起。你看,我都是快要退休的人了,你總不能讓我帶着遺憾回家吧!”
劉躍進說的很誠懇,說話間,還眨巴眨巴了眼睛,就像是懺愧地要流眼淚一樣。
朱小君心軟了,隨口便答應了劉躍進。
晚上下了班,朱小君和劉躍進打了輛車,去了一家叫‘辣不怕’的小餐廳。
朱小君知道劉躍進摳門,進了飯店就在大堂中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了,可劉躍進一反常態,拉着朱小君進了一個包房。
“小朱啊,我要好好地感謝感謝你,怎麼能在大堂呢?”劉躍進拍了拍手,叫來了服務員:“把菜單給這位小夥子,小朱啊,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別給我省錢。”
朱小君笑了笑,將菜單遞給了劉躍進:“劉主任,我看這家店像是個有特色的店,我不熟,還是你來吧!”
劉躍進也不客氣,接過了菜單:“你說的還真對,這家店啊,有幾道菜那可是彭州一絕,在別的地方可是吃不到這個味。”
正說着,包間的門開了,周兵帶着許月走了進來。
朱小君一愣,看了看周兵,又看了看劉躍進。
“怎麼?不歡迎?”周兵笑呵呵地說道:“上次在狩獵山莊,是我不對,借劉主任的飯局,我來給你賠個不是。你要是不接受那就算了,我回去就是了。”
人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朱小君又怎能那麼心胸狹窄呢?他笑了笑:“周主任,你這說的啥話呀!能跟你一起吃飯喝酒,那是我朱小君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