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講,這條件事前只要不挑明,一旦病人治好後,他在下一秒在提出讓病人死的要求,也不算違背約定,這不太無邊無際了嗎?
“當然了,你也不用擔心,不用以你的思維來猜度我的打算,我這種人是幹不出什麼傷天害理事的!”慕陽輕蔑的瞥了馬翔南一眼,繼續說道:“但我提的條件在一般人看來或許很容易做到,在那些傷天害理之徒眼裡也許該另當別論!”
“呵呵……”馬翔南尷尬的一笑,他不想讓慕陽看出來他對他的不信任,“我當然信得過慕總了,慕總您現在可是公衆人物,一言九鼎說一不二您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馬翔南不虧比慕陽多活幾年,也老辣了幾分,說話間軟硬兼施,即把高帽子送上的同時,也帶了幾分提醒甚至是威脅。
“那這麼說你是接受我的條件了?”慕陽問道,馬翔南輕輕笑了笑點了點頭,慕陽接着說:“那好吧,我這人不喜歡拖泥帶水,事不宜遲,現在就帶我去看看你父親吧!”
馬培東住的是高級VIP病房,慕陽的到來雖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自然沒有人敢出來阻攔這位年輕人的治療。
這麼顯貴的人物,其兒子也絕對不是簡單角色,人家親生兒子領過來的人,就算是個再年輕點的,這兒的醫生也只有乾瞪眼的份,他們能做的就是時刻注意病人的基本情況,盡最大努力別讓病人死在這位年輕人手裡。
馬翔南雖然對慕陽的醫術早就聞名已久,但卻從來沒有親眼見識過,慕陽走進馬培東的病房,大概看了下馬培東的病情後,就已經對馬培東的情況瞭如指掌。
“他的病很嚴重,或者這麼下去沒幾天的活頭了!”慕陽跟馬翔南說道:“如果現在開始接受我的治療,命倒是可以保得住,但恐怕他的大腦機能是無法完全恢復了!”
慕陽此言一出,馬翔南長鬆一口氣,他沒想到慕陽會這麼有把握,說話也比這裡的專家教授們自信乾脆了許多。
周圍的幾個醫生卻是大吃一驚,馬培東早已經被下達了腦死亡的診斷,這位年輕人竟然很輕鬆的就說命能保住,還說病人的大腦機能能部分恢復!
這也太能吹了,怎麼讓人感覺有點江湖郎中的意味?如果這年輕人真有這麼神奇的本事,那不是太逆天了嗎?
可慕陽的超能力本就是逆天級的存在。他很快就讓這些人看到了他超乎異常的能力。
馬培東的病情其實並不複雜,到現在爲止,他所受的槍傷已不是最大的問題。他身體的最大問題是槍傷大出血導致的長時間的低血壓休克狀態,使大腦長時間的缺血缺氧,而導致的部分腦細胞死亡,大腦保護性的進入休眠狀態,從而出現這種類似假死的狀態。
所謂大腦的休眠狀態,在今天的醫學體系之下,還是無法識別的,所以今天的醫生們,很難將它從腦死亡病人中區別開來。
腦死亡代表着大腦機能的完全喪失,而休眠狀態則僅僅是部分腦細胞的死亡,跟全部腦功能的暫時抑制。這種情況若通過慕陽的獨門鍼灸手法來治療,效果無疑是最有效的。
通過經絡的刺激,以及純陽真氣的推動,瞬間激活馬培東休眠的腦功能,實在是最爲有效也最直接的方法了!
所以,經過慕陽一番令人眼花繚亂的針刺治療,馬培東很快出現了令人驚訝的表現。首先是手指的搐動,然後就是眼球的轉動,眼瞼的瞬目動作,再然後就乾脆睜開了眼睛。
全場的圍觀者看着這異乎尋常的一切瞬間石化!
只有馬翔南稍稍愣了一下,馬上就甦醒過來,一步撲到父親身邊,激動的喊着:“爸,你醒了!”
只見馬培東茫然的看了馬翔南一眼,又大概朝着房間掃視了一圈,怯怯的開口道:“你……是誰啊?我……我這是……這是在哪兒?”
此語一出,周圍人終於回過神來,馬翔南沒想到竟然會這樣,回過頭來一半感激一半疑惑的神情望着慕陽。
慕陽依舊蛋蛋的笑着,心道:擦,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命可以保得住,腦功能沒法完全恢復的嗎?咋了,你他媽不會就此賴賬的吧!
“慕……慕神醫,你看,我父親他怎麼會這樣?他不認識我了?”馬翔南激動地問道。
“嗯嗯,恐怕很難再想起從前的記憶了,不過至少可以活下去,你不會反悔的吧!”慕陽解釋道。
“呃……”馬翔南多少有些失望的樣子,“當……當然不會……能求你幫他更好一些嗎?”馬翔南的眼神中充滿着真誠,懇求道。
“我是人,不是神!以後還能恢復多少,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過這樣也不錯,忘記是消除痛苦最好的方法,不是嗎?至少你認識他,可以照顧他,這就不錯了!”慕陽對馬翔南到現在仍舊糾結於沒有完全恢復有些鬱悶,任何時候醫生都不是萬能的,藥物也不是萬能的,任何人的身體健康情況,最主要還是該靠自己,這個道理都不懂?
哎……不過這年頭真正懂得這個道理的人又有幾個呢?
稍稍有些不舒服就去吃藥打針,醫生不讓他花點錢都對不起他那迫切的心情,稍稍有點病情變化就怪醫生治療不當,不去打個官司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殊不知,就連有嚴格執行標準跟固定操作規程的所有工業化生產都有不合格產品,或者是預想不到的意外產生,又何況是沒有任何固定的、唯一的標準跟規律可循,在每個人身上都會有不同變化的疾病呢?
病人與醫生的信任,也在於此,除了差勁的社會風氣,錯誤的社會輿論導向,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吐槽以外,很重要的一方面,是全民醫療衛生知識的有待提高。
呵呵,又扯遠了,我們的慕陽童鞋本就是個有深度的人,什麼事都能看到一陣見血,這也怪不得別人。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本心向好,從來都沒有擡高誰貶低誰的意思。
“那……謝謝慕神醫了!我一定會實現我的承諾!”馬翔南終於想起來應該表達一下謝意。
“客氣了,你記得你說過的話就好!”慕陽說完,順手拿起一張紙筆,在病房裡給馬培東留下一張中藥方,便揚長而去。
一天後,鬆銘藥業的招投標順利開始,因爲原本就只有東華實業跟薔薇藥業投標,所以到場的人並不多,倒是讓記者跟政府方面在人數上佔了上風。
雖說前來競標的企業不多,但現場卻也人頭攢動,寬敞的大廳裡,坐滿了鬆銘藥業的企業代表以及前來看熱鬧的一般員工。
“各位企業領導,前來蒞臨參加工作指導的省委領導,以及企業代表同志們,現在我們的競標正式開始,請大家靜一靜,首先有請我省主管工業企業的王省長爲大家講話!”
臺下稀稀拉拉的掌聲過後,王省長滿臉笑容的上臺講話,內容也無非就是大路邊的官話,聽得一般人等不厭其煩,甚至有聽衆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但競標還是一如既往的按程序走下去,當主持人鄭重宣佈出兩家企業名單時,沒等大家表決,馬翔南就突然站起來,宣佈退出競標。現場立刻一片譁然!
按照事先制定的競標流程以及相關條例,如今只剩下海城的薔薇藥業仍然願意併購鬆銘藥業,那最終的結果已經毫無疑問。
王省長的臉色突然十分的難堪,表情不善的看着馬翔南,彷彿在質問他爲什麼要突然退出競標。
但事已至此,在衆多新聞媒體以及鬆銘藥業的企業代表面前,王省長也只好忍氣吞聲的默認了。等到最後競標結果一出來,現場的人羣中立刻傳來一片歡呼聲。
鬆銘藥業的公會幹部趙友高,甚至大臂一揮喊起了口號!
夜長夢多,鬆銘藥業的接收儀式當天下午在鬆銘藥業的職工活動中心進行。王省長與馬主任到場慶賀,慕陽重申了薔薇藥業的承諾,以及對今後的大致規劃。便當場指定了幾個臨時企業負責負責人。
鬆銘藥業被改名爲薔薇藥業松鶴藥廠,趙友高被任命爲薔薇藥業副總經理兼松鶴藥廠廠長。員工們聽到這個任命,好一陣歡呼,沒有給他們從外邊空降過來領導,至少說明了收購方對他們充分的尊重,甚至是對他們自我能力的肯定。
羣衆的眼睛是亮的,雖然從前他們也知道趙友高是個有能力主持公義的人,但苦於他沒有實權,所以大家沒把他當做一回事,僅只是把他當個好人來對待而已。
當聽說趙友高被任命爲廠長後,大多數員工都從這件事裡品味到了什麼。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有聖明的天子纔會任用賢能的臣子,如今趙友高被任命爲松鶴藥廠的當家人,就等於給廣大員工吃了一顆定心丸,讓所有兢兢業業的員工們看到了希望。
這個決定是米若薇做出來的,本來慕陽還覺得畢竟對趙友高的瞭解還不夠深刻,這廠長還是從海城薔薇藥業那邊找個有能力的人過來,但米若薇卻說,從外邊調過新人來,不熟悉這邊的情況,不利於開展工作,會延長了松鶴藥廠再生產的進度。
慕陽見米若薇的主意已定,她又好像蠻瞭解趙友高的樣子,所以只好由着她,在企業管理這方面,慕陽覺得依靠米若薇準沒啥大錯。
當儀式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臺下的人羣中突然伸出一隻黑洞洞的槍口。慕陽瞬間感覺全身的汗毛直豎,渾身戒備起來,從獲得異能的那天開始,他已經知道,這是極度危險的提示!
果然,這種感覺產生的下一秒鐘,他就看到了米若薇身後那隻黑洞洞的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