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陽的話又讓他想起了自己王位繼承人的身份,只要王位能順利繼承,還有什麼事是不可以萬事大吉的呢?他這麼想當然的認爲。
“呵呵,我就是一個醫生而已,只是我跟一般醫生不同的是,我這人比較喜歡管閒事,所以……”慕陽很玩世不恭的笑了笑,彷彿他根本沒把大王子放在眼裡,也或者讓人覺得他根本就是個不識王室威嚴的土包子而已。
“哼哼,原來你就是那個自認爲了不起的天朝醫生?既然你這麼想來爲國王治病,那你現在就治好他,現在沒人阻攔你!”恢復自信的大王子,慢慢又恢復了勝利者的囂張,小小得意的叫囂着。
“呃……”慕陽面露難色,“這國王的病我無能爲力,還是要靠大王子您了!不過在我看來就算是大王子出手,恐怕也迴天無力了!”
慕陽剛說完,門外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隊人馬邁着整齊的步伐,朝着這邊跑過來,衆人往門外一看,趕來的竟然是一對荷槍實彈的士兵,一個個精神抖擻,目光炯然,虎視眈眈的圍住了國王寢宮。
大王子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得意感,“我爲什麼要出手?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爲,都認爲是我害了這老東西,那對不起了,今天不僅是這個老不死的要死,在場的諸位,也逃脫不了干係,對不起了!”
巴郎猜奸笑着指了指躺在牀上的國王,又殺意十足的看了看房間內的其他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巴洛猜的身上。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禍首,把他搓爛,把他的骨頭碾碎。
巴郎猜夠陰狠,他分明是想借着這件事,造成一個天朝醫生爲國王治療的過程中失手造成國王死亡的假象,從而達到將在場的人全部滅口的目的。
慕陽依舊冷笑着,笑的巴郎猜有些疑惑,但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的巴郎猜,顯然已經沒有心情計較任何一個人的表情,大手一揮,命令趕來的士兵道:“給我全部帶走,一個不留!”
一羣士兵凶神惡煞般衝了過來,分別走到房間裡幾個人身邊,瑪莎已經開始反抗,娜扎也全神戒備着,彷彿在下一秒鐘就要發出攻擊。
慕陽微微笑着,看向躺在牀上的沙旺國王,心想,這老小子也真是沉得住氣,難不成他要等到衆人被押赴刑場的時候再去大喊“槍下留人”嗎?
“慢着!”一個陌生的、有些奇怪的聲音突然響起,聲音不大,帶着一絲顫巍巍的感覺,但聲音中卻帶着一種讓任何人都不可以違逆的威嚴,房間裡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恐怖的眼神朝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父……王……你……”巴郎猜睜大眼睛,但是他已經看不見周圍的一切,他眼裡只有突兀的如詐屍般從牀上坐起來的沙旺。
他拔不動腳,孤零零地立牀前,彷彿周圍的一切已經陷入黑暗,而他所處的黑暗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眼前這個本已是垂死的沙旺國王。
“滾!我不是你的父王!畜生!”沙旺怒罵着,虛弱的身體被氣的渾身發抖,顫抖的手倔強的指着巴郎猜,嘴角抽搐,彷彿一肚子最惡毒的詛咒想要一吐爲快。
可努力了許久,終究沒能說出什麼來,最終只是大聲呼喝着:“把他給我關起來,沒有我的批准,不准許任何人靠近他!”
房間裡的士兵們徹底迷惘了,他們本不是王宮裡的人,對國王的情況也不甚理解,但作爲一國尊嚴的象徵,常常在各種媒體中露面,他們還是認識國王的。
可他們本是被巴郎猜借調過來幫他抓人的,現在竟然國王突然出面讓他們將巴郎猜抓起來,這到底是怎麼了?
糾結只持續了數十秒,最終他們就有了正確的選擇,這種時候,找準隊伍靠攏,是最重要的,稍加分析,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利害關係,一整個小隊的士兵瞬間倒戈,將巴郎猜抓了起來。
可憐的巴郎猜,失望到極點也恐懼到了極點,他一遍遍嘶吼着,感覺自己彷彿是正在被黑暗吞沒,徹底的消失。
一切又重新恢復平靜,整個房間裡的所有人都長舒一口氣。
尤其是那兩位被遠道請來的會診醫生,更是神情各異,各具特色,誇張的表情讓人有些受不了。
“父王,你感覺怎麼樣?”終於等到可以說話的機會,二王子巴洛猜緊緊攥着沙旺的胳膊關切的問道。
沙旺慈祥的看了一眼巴洛猜,沒有回答他的問候。瘦削的臉孔顯得有些虛弱,但雙目卻炯炯有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慕陽。
“是你治好了我的病?”沙旺威嚴的問道。
慕陽點了點頭,回答道:“是二王子巴洛猜殿下請我來爲您醫治的,好在不辱使命,總算是不負二王子一片癡癡孝心!”
“你是天朝人?”沙旺聽完慕陽的回答,他換上帶着濃濃東南亞風味的天朝語言問道。
“是的!”慕陽再次點了點頭,“我姓慕名陽,來自天朝,是天朝傳統醫學的一名學生!”
“嗯……”沙旺很滿意很欣喜的也點了點頭,似是感覺有些勞累,將身體稍稍向背後的牀頭靠了靠。
慕陽見狀後退一步,微微欠了欠身,朗聲說道:“您的身體大病初癒,還是多休息的好,沒什麼事的話,慕陽先行告退了!”
沙旺向旁邊的巴洛猜招了招手,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按我的吩咐,給這位小神醫最高規格的接待,請他暫留幾日,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談!”
巴洛猜謹遵父命,緊緊跟在慕陽身後追了出來。
B國與M國的兩位醫生也緊跟在慕陽身後,剛走出國王的寢室,B國那位東洋鬼子緊走幾步擋在慕陽身前,又一次畢恭畢敬的跪在慕陽面前,嗚哩哇啦的說着,將頭磕的蹦蹦直響。
“他還是要拜您爲師!”瑪莎在慕陽耳邊翻譯道:“他說您若是不收他爲徒您就不配作爲一個名醫!”
慕陽聽完這句話就是一怔,“爲什麼?”貌似我要想成名醫還就得必須通過他這一關了?
“他說素聞天朝的各種傳統學問多有門戶之分,也有門戶之見,這正是天朝傳統醫學走向沒落的一個主要原因之一,若是您作爲天朝傳統醫學界的佼佼者,也不能摒棄門戶之見,執意拒收他爲徒的話,您就不配作爲一個鼎鼎大名的天朝名醫,也不配做一個天朝傳統醫學的優秀繼承者!”
瑪莎翻譯到最後都有些詫異,真不明白這個東陽鬼子是怎麼想的,這拜師學藝向來都是說好話的多,這個傢伙的拜師竟然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慕陽微微笑了,這東洋人向來崇尚實力,若是你的實力差,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把你當做一個渣,但若是你的實力比他要高,他便會心悅誠服的尊崇你爲老子。
這個滿嘴道義,處處宣揚道的民族,卻具有最鮮明的唯強是從的民族劣根性。在他們內心裡,道只是嘴上的說辭而已,實力纔是他們永遠不變的追求。
這從他們流傳的一類傳統棋類遊戲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的善惡標準相對化且唯強是從。在他們的心目中,什麼樣的公正道義的標準都是相對的,隨時隨着社會空間與社會地位的變化而變化着,他們不會因爲自己立場的轉變產生任何長久的不適感,罪惡感。
眼前這位就是如此,十幾分鍾錢開始他對慕陽的實力可畏佩服的五體投地,他要學習!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會心悅誠服的以低姿態與你相處,從而在你身上吸取到讓他逐步壯大的養分。
這是他們最令人佩服,也最讓人可怕的一面。
“呵呵……”慕陽輕笑着向瑪莎說道:“我跟他們不是一類人,所以無所謂門戶之見,我們天朝所謂的門戶之見指的是同類人與同類人之間,但對他們不適合,所以我不會因爲不收他爲徒就有任何閉塞傳統醫學傳播的負罪感。”
瑪莎嗚哩哇啦的給他翻譯完,野村認真的聽完,重新將頭擡起來,說道:“我跟慕陽君所說的他們不是一類人,我跟慕陽君是一類人!”
慕陽又笑了,這野村也真夠執着,不知道讓他們的天皇看見他這不肖子孫會作何感想,或許會很欣慰?
“慕陽先生,請留步!”跟着追出來的巴洛猜打斷了這令慕陽糾結的拜師儀式。“父王懇求先生留下來,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向您求教。”
巴洛猜對慕陽說話的語氣、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他現在對慕陽可以說是尊重至極,也佩服之至。慕陽對於沙旺國王的請求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兩次進入一國王宮,竟然都是偷偷摸摸,沒來得及仔細觀察一番。經過一個晚上的風風雨雨,現在已經是早上,整個王宮沐浴在清晨溫暖的陽光裡,煞是莊嚴、秀麗。
慕陽帶領着朱超、娜扎、以及瑪莎跟着巴洛猜的身後很快來到了一處小小的獨立建築面前,這貌似是一處別墅,又像是一個小小的莊園,走進一看,這門楣上赫然掛着“元首莊園”幾個大字。
這別墅式樣的、稱之爲莊園的建築其實是青磚青瓦的小平房。在現代都市看多了馬賽克、塗料的無顏六色,看到小小的青磚和青磚之間灰白的水泥線,只覺得有一種別樣的凝重與清新。
屋子也與天朝建築大不相同,全是木製的一樓一底格局的建築,屋子表面的木板上描繪着許許多多形狀各異的花紋或是圖騰,五彩繽紛,但繪得最多的顏色是紅色與綠色,且大紅大綠,色彩鮮豔扎眼,非常奪目。
娜扎一走進去就喜歡上了這裡,拉着慕陽處處觀看,超大的主人臥室、書房、天台、泳池、甚至是超豪華的洗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