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言又小聲地道:“我也想過來,可是醉夢壓着我不讓我動。他好大的力氣啊。”
左悠揚笑道:“他一個天天跳舞健身的人,力氣能不大?”心裡卻認爲,醉夢並不知道他受的是假傷,帶傷上陣,只會傷上加傷,所以纔不讓他,而且醉夢也知道左悠揚的實力,眼前這些人沒人是他對手。
雖是一場混戰,好在大家都沒事,而且眼瞅着對方灰溜溜地離去,別提心裡多舒暢了,表面那點小傷,誰也不在乎。
這時跑過來幾個女孩,領頭的見到左悠揚就道:“你們真是過分,到底是打球還是打架?”
左悠揚一看,她不是學生會的宣傳部長郭小青嗎,便笑道:“郭部長,你還這是消息靈通啊,我這想說不是,都不行。——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們,你說,誰敢去惹學生會主席啊。”
郭小青怒道:“我都打聽了,外面的都說是你一個人打了學生會所有人。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你還能怎麼狡辯?”
左悠揚一聽這話,感情是都怪在自己身上了,但他仍是很客氣地道:“你應該問清了再來,打架的原因是什麼?是誰先動手的?這纔是最主要的。難道打架就有錯?體育系的天天打架,也不見你去問一下。”
郭小青道:“其他的事情我不管,我就管這件事,學校特別讓我注意,把好的一面發給報紙,你們這樣子,我還怎麼寫?”
左悠揚拍拍她肩膀道:“你們要宣傳的不是好事,而是要把壞事也宣傳成好的,那纔是本事。如果都是好事,誰還要你們宣傳部?”
正說着,醉夢也走了過來,左悠揚連忙道:“你去問醉夢,你看見他穿的隊服了嗎?我原本還想讓他上場打球呢,結果鬧成這樣,他都沒機會上場。”
一看到醉夢,郭小青立馬換了一副臉,道:“我可以問你嗎?”
醉夢道:“當然。不過,我不會說好話。”
郭小青紅着臉道:“沒關係,我會把它寫好的。”
左悠揚不耐地道:“那你兩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去說,我還要救護其他人呢。”一擡眼,看見立在籃球架下面的劉景和慕念冰,忙屁顛屁顛地跑去。
左悠揚這一戰在籃球隊以及很多外人眼中,形象變得高大很多,很多人甚至都在想,老外就是不一樣。
左悠揚跑到劉景面前,立馬半鞠躬道:“老大,你怎麼站到這裡來了。”
慕念冰卻道:“你怎麼老是和人家打架?上次的事情,你還沒吃夠苦頭?”
明月湖一事,是左悠揚平生最大恥辱,也是讓他成長起來的第一步,慕念冰說他說的是屈辱,他只能受着,又不能發火,尷尬地看着劉景,希望劉景幫他解圍。
劉景便道:“念冰說得對,你不能老是和人家動手動腳的,你這個壞脾氣需要好好改一下。”
“老大,我——”左悠揚想不明白劉景居然不幫他了,慕念冰只看到眼前這一場比賽,卻不知道後面要面對的是什麼。
“我也該去上課了,你別再鬧事了。”慕念冰對左悠揚道。
左悠揚唯有老實的點頭。
劉景對他眨眨眼睛,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左悠揚小聲道:“老大,我就知道,你還是明白我的,我是必須得動手,別人都進我家裡了,再不趕他們出去,就沒有我立足之地了。”
劉景跟上慕念冰,出門前忽然發現一個人在看着自己。
門口還有七八個學生,聚在門內,想走又想留下來,那個人像其他學生一樣,裝作自然的樣子,但是卻瞞不過劉景的感覺,那人身上有一股陰冷的氣息,好像剛從冰箱裡出來一般,這肯定是一門很特別的武功,而那人功力之高,至少也在地級之上。
一般人注意看一件事物的時候,和隨意掃到一件事物,眼神是有很大變化的。那人毫不膽怯地迎上劉景的目光,一副要把對方看透的感覺。
在劉景看到他的時候,卻有一種好像在哪見過的感覺。
劉景不由朝那人多看了幾眼,那人卻轉身隨着人流走了。
劉景大感奇怪,知道那人肯定認識自己,只是自己怎麼都想不起來。
那人和一般學生沒什麼區別,留着短平頭,身形偏瘦,白衣黑褲,如果非要找一個特別點來辨認的話,那人左右耳朵上各有一個耳釘。
若是換了其他人,早忽略了,但是劉景知道自己的能力,能感知到他,說明和他肯定是有什麼聯繫。
劉景想着跟上去問個清楚,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爲耳釘男完全可以裝糊塗,來個死不認賬,而且從他性格來看,他完全愛理不理。
耳釘男轉過一個屋角,就不見了。
慕念冰走在前面,也感受到劉景的注意力在別處,忍不住問道:“你看什麼呢?”
劉景道:“那個人我總感覺見過他,但是又實在記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慕念冰看看,已經沒有人了,問道:“是哪一個?”
劉景道:“人已經不見了,那傢伙耳朵上有耳釘。”
慕念冰笑道:“是個女的?”
劉景道:“男的。——要是女的,我早去問了。”
慕念冰嘲笑道:“是啊,我都忘了,你認識的人好多,中午的時候,你還說你認識認識人家美女警察呢,結果呢。”
劉景聽她嘲笑,急道:“我真認識她。”
慕念冰冷笑道:“人家怎麼說不認識你?”
劉景想了想道:“她肯定有她說不認識的理由。——我們別討論這個問題了。”推着她肩頭往前走,在街頭,付若雪不理他,他已經頗受打擊了,雖說能理解,但是心裡總是不好受。
慕念冰依然道:“不會是因爲那個美女警察吧,那個人或許並不是我們學校的,而是美女警察的男朋友,想找你麻煩來了。”
“哎呦——”劉景叫了起來。
慕念冰奇道:“怎麼了?不會是我被我猜中了吧?”
慕念冰當然沒有猜中,因爲那個耳釘男根本不是付若雪的男朋友。
付若雪的男朋友叫崔連光,是南陽學院的學生會主席,他還曾誤會劉景和付若雪‘有一腿’,叫人來找過劉景麻煩。最後因爲被付若雪保護住,那事反而不了了之了。
也虧了慕念冰提到付若雪,劉景這纔想起耳釘男是誰。
當時在小飯店裡,一批人圍攻劉景,隨後還有一批人跟着崔連光出現,這個耳釘男就是崔連光身邊的一人,他那時並沒有和劉景動手,而且隔得很遠,又是在一批人中間,劉景只是掃過一眼,並沒有太多留意。
劉景能記住他,也就是因爲掃過一眼,當時早晨的陽光照過來,耳釘男的耳釘反
光,刺激到了他的眼睛。
那也只是匆匆一瞥,如大海中一朵浪花一般,要不是慕念冰提起,劉景絕對想不起來這個人。
“他怎麼來這裡了?”劉景自言自語地道,又看着慕念冰道,“那人不是你想的那麼一回事。他是南陽學院的學生。”
“哦?”慕念冰也感到奇怪,道,“你連南陽學院的學生都認識?他大概是來看籃球隊的訓練的吧。”
劉景點點頭,道:“但願是吧。”隨即又擔心地道,“如果南陽學院多兩個這樣的人,左悠揚必輸無疑。”
慕念冰道:“他很厲害嗎?你都不熟,怎麼這麼肯定?”
劉景笑笑,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跟她說,她也不會明白,慕念冰連醉夢和唐媚是什麼人,現在都還不知道呢,連唐門是什麼也一樣不知道。
慕念冰見過左悠揚的厲害,在她眼裡,也就是會打架而已,她更加不信醉夢會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劉景知道,這一場籃球賽,已經不是一般意思上的籃球賽了,而是高手之間的比拼,這裡面的關係也顯得極爲複雜。他隨着慕念冰回課堂,然後回家,好像外面的風雲變幻已於他沒關係了。
籃球館裡,籃球隊的還在訓練,很多人都帶着點傷,但是打跑了學生會的,他們變得積極多了,因爲再沒有人插進來。
天黑的時候,左悠揚掏錢買來晚飯,就在籃球館裡圍着吃飯,吃完休息後,又接着練習,高君言一直希望也能上場,但是他被劉景弄到麻穴,站了一天了,腿還在麻,坐着也麻,跑過來問左悠揚怎麼才能不麻。
左悠揚道:“去找我老大,他一秒鐘就搞定。”
高君言道:“不找老大,就沒有辦法了?”
左悠揚道:“有。——你把腿擰斷,就不麻了。”
高君言很無奈,再問道:“如果老大,永遠都不給我弄,難道我要麻一輩子?”
左悠揚道:“理論上是這樣的。”
高君言駭然道:“老大真厲害。”
很快天已很晚了,籃球隊的訓練也徹底結束了,隊員各自離去。
左悠揚鎖好門,剛走幾步,就發現暗處站着一個人,看身形,應該是個女孩。
那女孩看見左悠揚發現了她,便從暗處走了出來,擰着衣角,顯得很拘謹羞澀。
左悠揚一看,這不是於高超的妹妹於小洋嗎。
如果拋開於高超的關係,左悠揚對她還是頗有好感的,尤其是在食堂裡,他還曾在大庭廣衆之下親過她,雖然在別人眼中,他左悠揚是個老外,親吻好像都是家常便飯,其實他來中國不久就改了。
“怎麼是你?”左悠揚想到熱身賽時,曾惡意對付過她哥哥,此刻見到她還有一種歉意的感覺。
“爲什麼不能是我?”於小洋說話的聲音都是低低的。
左悠揚一向流連花叢,沒有比他更能清楚少女的心思,在他聽來,於小洋此刻,一半是少女的嬌羞,一半又是少女的大膽,本是兩種相反的感覺,卻神奇地融合到了一起,此刻的左悠揚只感到骨頭都輕了。
“你——你來做什麼?”左悠揚嘿嘿一笑,心裡難免有點得意,他心裡面當然知道於小洋來做什麼,這麼晚了,等待一個人,還能做什麼。
於小洋很乾脆地回答道:“你說我來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