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寧皇派了夙亦翎前來,我如何能不操勞呢。”南宮井辰苦笑了下,說道,“北寧皇在這個時候派了位皇子前來,表面上是爲了探望樑若雪,實則是來蘭陵一探虛實的,爲了應付好夙亦翎,咱們蘭陵勢必要動盪多日呀。”
夙亦翎
百里嵐皺了皺眉,說道:“夙亦翎做事謹慎小心,咱們就假裝這裡有一場瘟疫,將夙亦翎嚇跑不就好了,哪裡需要費那麼多心思。”
李易愣了下,繼而神情激動地說道:“是啊,這麼簡單的法子下官怎麼沒想到呢,王妃真是天賦異稟,聰明無雙啊。”
李易平日裡行事嚴謹,難有如此亢奮激動的時候,此刻神態激昂的他將身邊的人都嚇了一跳,李易也發現自己行爲有些失常,不由害羞地搔了搔自己的後腦,神色羞赧地說道:“是下官失態了,請王爺王妃恕罪。”
百里嵐笑了下,問道:“不過是一句話而已,李大人怎麼如此興奮。”
“王妃有所不知,如果將軍隊轉移至秘密地點,不僅勞民傷財,還容易動搖軍心,可要是讓夙亦翎自己知難而退,那真是咱們蘭陵百姓之福啊。”李易說着,腦中已經開始飛速旋轉起來,盤算着如何演好這場重頭戲彎着嘴角,百里嵐看向南宮井辰,問道:“那王爺覺得此事可行嗎。”
“此計可行,但是會太過冒險,如果夙亦翎沒有上當的話,那將會是場災難。”
百里嵐聽後,神情倨傲地擡起頭,聲音清冷地說道:“如果你信不過的話,那就將此事交給我來處理好了,就算夙亦翎最後沒有上鉤,大不了殺人滅口而已,實在沒必要在此愁眉苦臉。”
一件事關蘭陵存亡之事,在百里嵐看來,卻只不過是一次冒險而已,她的淡然也給了蘭陵人信心,相信有南宮井辰和百里嵐在,就一定會化險爲夷夙亦翎出行的隊伍很簡易,三五個護衛,外加兩個隨從,便輕裝上路,一點都不像是皇家國戚應該有的威嚴排場不過對於這樣的條件夙亦翎已經習慣了,這些年他一直韜光養晦,極盡可能地將自己身上所有的光芒都消散掉,只爲了能麻痹敵人,同時培養自己的勢力此次皇上能命中他來蘭陵,讓夙亦翎深覺自己的隱忍已經帶來成效,只要他能順利完成此次任務,北寧皇對他的信賴就會多一分,態度也隨之改觀,最起碼,與夙亦琛在一起的時候,北寧皇不會再將自己當做空氣一般心中如此想着,夙亦翎不由變得有些雀躍不過讓他最開心的,還是馬上就能見到百里嵐了與百里嵐重逢,夙亦翎的內心有着難言的激動,自從上次尷尬的分別之後,夙亦翎恨過百里嵐,想要將她狠狠地撕成碎片,報復她帶給自己的恥辱,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聽着百里嵐嫁給了南宮井辰,而且在蘭陵過得風生水起,夙亦翎的心中就像是被千萬只螞蟻爬過一般,難受得抓狂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的話,夙亦翎同樣會選擇與百里嵐糾纏,並且要想盡各種辦法,都要將她困在自己身邊,如此想着,夙亦翎便將對百里嵐的恨意轉移到南宮井辰的身上,認爲都是這個殘疾男人的出現,將本該屬於自己的百里嵐搶走,此次來到蘭陵,一定要趁機狠狠打壓蘭陵王,如果事態嚴重的話,能褫奪他的封號最好,那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將百里嵐要到自己身邊,直到天機老人的預言發生的那一日心中正盤算着,耳邊卻傳來屬下略微詫異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家家門口都掛着白布呢。”
“是啊,世人都說蘭陵乃是富庶之地,怎麼我看這裡卻荒涼至極,這條街道如此寬闊,卻看不到半個人影,商鋪也都關門,真是蕭條。”
聞言,夙亦翎從馬車中探出身子,左右查看一圈,發現果然如同屬下所描述的一般,荒寂得如同一座死城“怎麼會這樣……”夙亦翎皺了皺眉,命令道,“去敲開一戶人家的房門,打聽打聽,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侍衛領命而去,在一間看似老舊的房門前停下,不斷地拍打着房門,過了許久,裡面才傳來一陣顫悠悠的聲音“誰呀。”
“我們是官府的人,你們快將房門打開。”
聽到對方報出來頭,房門內的人明顯慌亂起來,聲音中都透着恐懼“官老爺,我們家就剩下老兩口啦,沒人染上瘟疫,求官老爺不要燒了我們啊。”
瘟疫
那侍衛雙目圓睜,連忙後退了兩步,回身看着車內的夙亦翎,等待着他的決定雙眼眯了下,夙亦翎沉聲命令道:“算了,先去蘭陵王府再說。”
心中沒有了閒情逸致,夙亦翎等人一路策馬奔騰,狂奔至蘭陵王府門前,發現蘭陵王府的門沿兒上,竟然也掛着白布有家丁發現夙亦翎等人,面色慘白地走過去,說話的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這裡是蘭陵王府,請問閣下是哪位。”
將一封蓋着皇帝璽印的書信遞過去,那家丁見之立刻變了態度,弓着身子後退,將王府緊閉的大門“吱呀呀”地打開站在蘭陵王府的主廳內,夙亦翎靜坐等待着南宮井辰的出現,這個性格乖烈的男人夙亦翎是見過的,身上有着所有男人都會有的毛病,而且雙腿殘疾,不能行走,這樣一個不完美的男人,憑什麼能擁有百里嵐,這可真是不公平啊“不知翎王駕到,未出門遠迎,真是失禮。”
就在夙亦翎滿心不忿的時候,南宮井辰滑動着輪椅,出現在衆人面前轉身回眸,夙亦翎看着自己的敵人,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煞之氣,不過轉瞬間,即讓憂慮掩蓋過去“蘭陵王多禮,此番一路前來,蘭陵內爲何衆多百姓家門前都掛起白布。”
輕聲嘆息了下,南宮井辰神色哀痛地說道:“翎王初次來到蘭陵,就看到滿目瘡痍,真是令人慚愧呀,翎王所看到的門前掛白布,乃是爲了辟邪,因爲蘭陵最近盛起瘟疫,好多人都被感染上,醫治無效而死亡,這病來的迅猛,大夫們素手無策,只能看着無辜的百姓們一批批染上瘟疫,因爲怕擴大傳染範圍,只能被活活燒死,好好的蘭陵,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哎。”
夙亦翎拍了拍南宮井辰的肩膀,出言安慰道:“蘭陵王不必如此灰心喪氣,自古以來瘟疫時有發生,雖然來勢兇猛,但總有戰勝病魔的時候,只是……爲何在京城的時候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事呢。”
“因爲這瘟疫剛剛盛行十天而已,但只不過是十天,蘭陵就已經有數千人染病,不治身亡者,更是不計其數啊,如果再不能控制住疫情的話,蘭陵危矣啊。”說着,南宮井辰還咳嗽了幾聲,身邊的小廝連忙遞給他一杯清水,喝過之後,才恢復正常瞧着南宮井辰眼中佈滿血絲,不像是作假,但是還是難以打消夙亦翎心中的猜疑垂下目光,夙亦翎聲音低沉地說道:“蘭陵王保重,莫要因此事累壞了身子,蘭陵還要仰靠蘭陵王啊,不過說來也巧,此番前來,本是爲了醫治樑姑娘的瘋魔症,所以帶來宮中最好的御醫孫太醫,或許他可以幫助蘭陵王,想辦法抑制住瘟疫。”
“孫太醫……”南宮井辰沉吟一番,而後雙眼突然亮了下,說道,“就是……就是將大皇子的天花都治好的孫太醫。”
“正是。”
聞言,南宮井辰像是吃了顆定心丸似的,輕聲舒了口氣,說道:“有了孫太醫在,我們蘭陵的百姓就有救了,孫太醫在哪裡,是否與翎王同來。”
“是,他正在外面等候,如果蘭陵王需要的話,現在就可以將他帶到難民營,查驗傷情。”
“如此大好。”南宮井辰滿面興奮,剛滑動兩下輪椅,突然想到了夙亦翎此番前來的目的,便停下說道,“你看我,高興起來的時候什麼都忘到腦後去了,孫太醫此番前來,是爲了醫治樑姑娘的吧,要不先讓孫太醫給樑姑娘瞧瞧吧。”
“不急於一時,還是先去難民營吧。”
“不不不,孫太醫乃是由皇上指派而來,勢必要先行皇命,才能再做其他。”說着,南宮井辰也不管夙亦翎再說什麼,將身邊的小廝喚來,將夙亦翎一行人,帶去見樑若雪此時的樑若雪已經目光呆滯,辨不出人來,縮在角落裡,不發一言,周圍能被摔碎的東西已經都變得面目全非,滿室狼藉剛一進入房間,南宮井辰愣了下,而後向那些奴婢冷斥道:“你們都是瞎子嗎,沒看到滿地的碎片,爲何不收拾起來,要是傷到樑姑娘怎麼辦。”
所有的奴婢都跪在地上,瑟瑟縮縮地說道:“王爺,不是奴婢們不清理,而是一動這些東西,樑姑娘就慘叫不已,還撲上來扯打奴婢,奴婢們怕觸怒了樑姑娘,才什麼都不敢動的。”
“胡說,怎麼可能因爲你們清理衛生就斥打你們。”南宮井辰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樣,抓過身邊的婢女就推了出去,命令她將髒亂的環境收拾乾淨手臂顫抖了下,女婢驚恐地伸出手,剛碰到一塊碎瓷片,就聽樑若雪瘋了一般慘叫起來,衝到婢女身邊就是一頓沒命的瘋打,嚇得周圍的女婢驚叫連連,而被壓在樑若雪身下的婢女,沒多會的功夫就已經滿面是血,異常恐怖“快將樑姑娘拉拽開,快點。”
此時的樑若雪已經與那個婢女糾纏在一起,身邊的人想上前將二人拉開,可是誰伸手都會被樑若雪抓出兩道血痕出來,如此下來,周圍竟沒有人敢再上前了“快,去將王妃身邊的冬雪姑娘請來,冬雪姑娘武功厲害,只有她才能制服得了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