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我戴。”師遠說。
羅亞森像不認識師遠似的看向他,說:“你到底要幹啥?你要不說我可摘下來了啊。”
“哎!別摘。好好感受一下。”說着,師遠將另一枚耳釘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在這一瞬間,羅亞森突然感到渾身一震,一種從未有過的怪異冰冷的感覺襲上了他的大腦與四肢百骸,彷彿瞬間被人投入了無底的冰潭。
“這……”羅亞森瞪大眼睛,仔細地去感覺。
或許是覺得睜着眼睛感覺得不夠真切,他把眼睛閉了起來。
一片黑色的感知域瞬間展開,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師遠,“看”到了隔着一道門的李燕霞,以及不遠處的客廳裡坐着的兩個女孩。
還有,二樓某個房間的窗外的一片若有若無的黑霧。
“那是什麼?”羅亞森猛地睜開眼睛看向師遠。
“你是說我房間窗外的黑霧嗎?”師遠緊皺眉頭。在戴上耳釘之前,他也沒有展開過感知域。雖然一直都有一種被異常氣息環繞的感覺,但由於這個村子現在本就是這樣,師遠也沒太過在意。可當他閉上眼睛後,他才感覺到了一團濃度遠遠超過空氣中的遊絲的異常氣息濃度的東西正懸在他的房間窗外。
師遠和羅亞森也顧不上再繼續看其它的“戰利品”了,直接衝到樓梯邊上了樓。
師遠的房間就在樓梯口旁,那團黑霧所帶來的異常氣息,也隨着兩人的接近而愈加明顯。
房門,是開着的。
“羅亞森,剛纔有人來我房間嗎?”師遠低聲問道。
“不知道,我一直在一樓。”羅亞森雙眉緊鎖。
他想到了一個人。
但如果,開門的不是人呢?
房間裡漆黑一片,走廊裡的燈光本就不夠明亮,此刻更是不但無法刺破裡面的黑暗,反被黑暗所吞噬。
師遠感知着那團黑霧的氣息,卻發現,那氣息和之前感受過的鬼產生的氣息並不相同。
“我進去看看。”羅亞森說。
“哎……”
師遠一個字還沒說完,羅亞森就走了進去。很快,他便發現了綠色的光點。
兩個小小的,如同兩隻眼睛一般的光點,一閃一閃的,如同信號指示燈。
那兩個光點看上去懸在空中,距離地面大約有七十釐米。
突然,那兩個光點動了。還站在門口的師遠沒有再猶豫,按亮了電燈。
綠點消失了。窗子上拉着窗簾,外面的異常氣息還在。
羅亞森一把將窗簾拉到一邊,窗外的那團黑霧完全展現在了兩人眼前。他們這纔看清,那不是什麼黑霧,而是一個造型極爲怪異的門。
一個懸在空中的,彷彿吞噬了一切的黑門。
那黑門的邊緣極爲縹緲,這讓它看上去像是一個投影。
“這是什麼?”師遠自言自語着。他並不指望能有人給他這個問題的答案。
羅亞森沒有回答。看着那扇黑門,他有一種感覺。他感覺隨時會有無數的異靈、惡鬼從那扇門裡洶涌地衝出來。
“看來這個房間不能住了。師遠,你到其它的房間去住吧。”羅亞森說。
“嗯。”師遠點點頭。
一扇詭異出現的懸在空中的黑門到底代表了什麼?師遠現在無從得知。但是,他卻本能地覺得,或許和下一個任務有關。
師遠和羅亞森選擇了稍遠一些的一個房間,將揹包放在了椅子上。
“那扇門,我覺得,我們暫時不用太過擔心。繼續說一下我在上個任務裡購買的東西吧。”師遠說是這麼說,但剛纔的輕鬆心態早已消失不見。
“等下。這副耳釘的功能,難道是能力共享?”羅亞森問。
“對。所以,如果你也有某種能力的話,我也可以使用。”師遠說完,又從揹包裡拿出了幾樣東西。
一枚畫着一隻手的貼紙,一個錨鉤槍,一支吹箭,以及一個造型怪異的儀表盤。
“將貼紙貼在手上,可以瞬間獲得巨大的力量。錨鉤槍倒沒什麼特別,只是很結實,收縮繩子時力量非常強,無論多重的人都能輕鬆拉上去。這個定位儀,可以用來查找特定人物所在的位置。”
說完,師遠將定位儀打開,給羅亞森展示。
“比如說,要查找劉瀲的位置,說出她的名字,頭腦中想着她的形象,就可以定位。但是,我試過,如果是和任務完全沒有關係的人,是無法定位的。”
那個定位儀隨着師遠的敘述很快便顯示出了一樓客廳的場景,代表劉瀲的光點閃爍着,正位於沙發的位置。
“這些東西會有很大幫助的。”羅亞森說。
“嗯。”
兩人回到一樓,看到的是面如死灰的段迦璇。
在這段時間裡,劉瀲將暗鴉嶺村和任務的情況告訴了她。當知道自己被困在了這裡,想離開也離不開,只能完成一個又一個的恐怖任務時,段迦璇只覺得天旋地轉,險些暈倒。
如果是在什麼也沒發生的情況下聽到這些,段迦璇或許會生氣,或許會覺得無聊,但絕對不會覺得恐懼絕望。但是,她剛剛親身經歷了一次任務,而且陪她前來的鄭耀琳、李梓杭都死了,這讓她沒有辦法不相信劉瀲的話。
“我勸你,有時間的話,多做一些體能訓練,至少在危急情況下可以用來逃跑。”劉瀲說。
段迦璇眼神渙散地看向空中,連師遠走了過來都沒有察覺。
許久,她的大腦才漸漸恢復了思考能力。
“時候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段迦璇,你可以選一個沒人的房間。”師遠說。
段迦璇擡頭看了師遠一眼,情緒複雜,一時無話。
將段迦璇安頓好後,劉瀲沒有返回自己的房間,而是隨着師遠來到了他新選擇的房間。
“你有什麼事嗎?”師遠將劉瀲讓進房間後問道。
“你的同學,李梓杭,她……”劉瀲有些吞吞吐吐,她不知該如何說。
“李梓杭怎麼?”
“她沒有能夠……活着回來……對你來說,她……”
師遠其實早就明白劉瀲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我認識她很久了,”沉默半晌,師遠終於開口說道,“我也非常清楚她對我的心思,但是我沒法迴應她的這種情感。對我來說,她就像兄弟一樣。這樣說雖然不是她希望的,但卻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