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未必,”師遠搖了搖頭,“如果董薇正是尹兆俊殺死的呢?”
“啊?”
四個親戚聽了這句話,都是感到一陣難以置信。
尹兆俊殺了董薇?這麼說,他之所以同意來旅遊,其實是來躲避風頭的?
向春平兄弟倆突然想到了自己。
他們始終覺得,黃啓文的死和他們脫不了干係,因爲他們擺了個陣,對黃啓文進行了詛咒。而且,當他們在電視上看到黃啓文死亡時,他們的那個草人也碎了。
他倆突然感到一陣驚慌,互相看了看,默契地選擇了沉默。
師遠繼續說道:“先假設尹兆俊殺死了董薇,他肯定是不會聲張的,偷偷處理了屍體,或者就將屍體放在家裡,自己裝作沒事的樣子出來旅行,一是爲了避風頭,二是爲了靜觀其變,萬一屍體被發現,他也容易逃跑。一般來說,殺了人,是很容易產生這樣的想法的。”
向春平兄弟都沒說話。
師遠早就發現他們倆有些不對,不過,他也看出,與其說他們是心裡有鬼,倒不如說是感到疑惑不解。即使董薇真的死了,師遠也不認爲她是被這兩兄弟所殺,否則的話,他們倆就不是這個表現了。
師遠說:“當然,我說的這些只是假設,並不一定是真實的情況。而且,黃啓文在臨死前看到的未必是鬼,可能只是產生了幻覺。”
聽了這幾句話,向春平連連點頭,說:“對,沒錯,說不定董薇什麼事都沒有,好好的在家休息呢。”
“不管怎麼說,黃啓文臨死前看到董薇的可能性很大,暫且先記下來。”
接下來,通過詢問,第四、五、八號問題的答案也都確定了,答案分別是黃慶雪,305,楊建琴。
劉瀲手機上的問題是關於溺水女孩的,師遠最開始有意地跳了過去。此時他已經得出了其它幾個問題的答案,便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劉瀲,那個客人看到的溺水女孩,應該不是你的姐姐吧?”
劉瀲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什麼異色,說道:“的確不是我的姐姐,因爲我的姐姐落水的時間是三月,而日記上寫的是九月。至於這個女孩的身份,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你們還記得在朱曉福的那次任務當中,我們曾經見過的聞裕哲隊長的未婚妻林老師嗎?”
“當然記得。你是說……”
“對,”劉瀲對師遠點了點頭,“林老師的雙胞胎妹妹,也是在螞蟻湖溺水身亡的,死亡的時間,恰好是九月。”
“這麼說,問題中的女孩,就是林老師的妹妹?”
“非常有可能。如果手機可以順利撥打的話,我真的很想給林老師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可惜暫時是實現不了了。不過,我想,應該不會錯的。”劉瀲說。
“暫時先記下來吧。那麼現在,除了他們想不起的那個姑娘的名字,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師遠頓了頓,“最開始追趕我們的那個骷髏,叫什麼名字?”
“這算什麼問題?這誰能知道?”彌嘯粼不滿地嘟囔了一聲。
“其實,我已經分析出了一些東西,”師遠說,“我和齊岫鴛在躲避那個骷髏追殺的時候進入了202房間,在那裡發現了當年兇殺案的痕跡。我們都知道,二十年前的九月十四日零點,商業圈裡的所有活人都消失了。但是,如果一個人在那之前就死了的話,很可能不會消失,而是會和其他任何一具屍體一樣隨着時光的流逝慢慢腐爛,最後化爲白骨。”
師遠的話令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他們情不自禁地想象,如果當年有不少人在零點之前死去,這裡會是怎樣的一個景象?
他繼續說道:“由於活人都在瞬間消失,那裡的一切都保存得非常完好。根據現場情況推斷,零點到來前,那個人就已經被殺死了。所以,他的屍體,應該還留在這個酒店裡。暗鴉嶺的異變早就發生了,那具屍體也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產生了變化,最終化爲了鬼魂。也就是說,追趕我們的那具骷髏,就是當年住在202房間裡的客人。”
“知道房間號的話,我們就可以通過前臺的電腦進行查詢了。”劉瀲說。
時間已經將近一點半,沒有人願意在這裡浪費時間,於是立刻向前臺走去,羅亞森很快便在登記記錄裡找到了202房間客人的名字,共有兩人,名字分別爲蘇宇和李敏。其中,蘇宇爲男性,李敏爲女性。
“留下遺書的那個人是女人,應該就是李敏。不難推斷出,那具骷髏活着的時候,叫作蘇宇。”劉瀲說。
“絕大部分問題的答案都已經得出了。請問你們幾位,有沒有想起那個麻花辮的名字?”師遠看向那四個親戚。
向喜平撓了撓頭,猶猶豫豫地說:“我隱約記得,好像姓……姓吳,但後面都記不清了,也不知道是吳什麼美還是什麼來着。”
記憶的事情強求不來,師遠知道着急也沒有辦法,但還是看向張善,問道:“張先生,你能想起來什麼嗎?”
張善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兩眼盯着手裡的舊手機,還在一個勁兒地擺弄。
“張先生?”劉瀲拍了拍張善的胳膊,小聲喊道。
張善好像被嚇了一大跳,渾身一哆嗦,半晌才說道:“啊……什麼?不好意思,我只顧着研究我這手機了。我真納了悶了,這舊手機怎麼就跑到我兜裡了呢?我明明都鎖好了。更邪門的是,這手機裡連卡都沒有,還能收到短信。”
“你說什麼?這個手機收到了短信?”師遠立刻抓住了這一點,問道。
任何一點異常都不能放過,這是他的原則。
張善看向他,說:“是啊,就在黃啓文死的那天。”
“短信還在嗎?”
“我給刪了。”
“你記得內容嗎?”
“哪有什麼內容,是一堆亂碼,字母數字啥的一大堆。”
一個沒有手機卡的舊手機收到了短信,而且恰好是在黃啓文死的那一天。隨後這個手機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掉了他的新手機,坐在他的衣袋裡跋山涉水來到了任務地點,這不可能是一件與任務毫無關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