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鑫鋒領着餘下的四個人按照藏寶圖上的指示尋找着。那藏寶圖上繪製的內容異常的詳細,數字一所標註的位置赫然便是欣耀大藥房,幾人都是碎石鎮本地人,很快便找到了目的地。
“就是前面那個藥店,沒錯,那個藍色U盤肯定就在那藥店裡。”顧鑫鋒指着欣耀大藥房說,一邊說着一邊擡頭看了一眼彭景良。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是影影綽綽,雖然幾人都打開了手機裡的手電,但微弱的光根本無法驅散如墨一般濃黑的夜色,慘白的光線卻反而像要被黑暗擠壓吞噬一般,彷彿隨時都會熄滅。在顧鑫鋒眼裡,這個他從小生活的碎石鎮,此時看來分外陌生,周圍的幾個人,也越來越陌生。最重要的是,顧鑫鋒看到彭景良的脖子上隱隱的似乎有一個洞,在這一片黑暗中看不清顏色,但他總覺得那是紅的。那個洞原本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團,但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讓顧鑫鋒覺得那不是錯覺,他感覺彭景良的脖子上的確有個血洞。可當他鼓足勇氣將手電照過去時,卻發現彭景良的脖子完好無損,根本沒有什麼血洞。
四個人看到顧鑫鋒的異常,覺得很奇怪,但誰也不敢說什麼。
看到欣耀大藥房就在眼前,顧鑫鋒好像暫時忘記了害怕,他再次確認目的地無誤後便指揮着幾個小弟向藥店走去。
師遠絕對不允許自己再犯一次同樣的錯誤,他完全沒有理會杭桂霞的話。由於擔心羅亞森一不小心答應下來,師遠也顧不上什麼分寸了,用最快的動作一把扯住了羅亞森的衣領向外拉去,好在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羅亞森什麼也沒有說。
走到門外後,師遠才稍稍放下心來。他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才鬆開了手,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藍色的U盤,告訴羅亞森他已經得到了第一個物品。
“你在哪裡找到的?”羅亞森問。
“那個小李給我的。她和唐娟似乎關係不錯,說讓我們幫忙尋找唐娟,她覺得這個U盤裡可能會有線索。”
“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羅亞森問。
“先回車上吧。”師遠說。
師遠和羅亞森的動作全被顧鑫鋒等人看在眼裡,他們距離藥店門口已經很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師遠手裡拿着的藍色U盤,顧鑫鋒皺起了眉。
“難道他們也是來找寶藏的?先一步找到了U盤?不行,我得問問這藥店裡的人,這是怎麼回事。”
說着,顧鑫鋒手一揮,幾個人一起走進了欣耀大藥房。
杭桂霞一直在目送師遠和羅亞森二人離開,這時候正在戀戀不捨地看着二人的背影,突然五個人出現在了視野中,推門便走了進來。
“哎,大姐,問一下……”顧鑫鋒剛推開門就嚷嚷了起來。
“叫誰大姐呢!”杭桂霞的視線被阻心情很不好,仔細一看進來的五個人竟然全是醜男,心情更糟,沒想到最前面的醜男居然一開口就把自己叫成了大姐,頓時火冒三丈。
“啊?啊,不是大姐,是……大夫,對大夫,”顧鑫鋒改口改的也挺快,“我想打聽一件事。”
“你不會也是來找唐娟的吧?”杭桂霞語氣仍然很糟,此刻毫不掩飾滿臉的鄙夷。
“誰?不是,我不找人,我想問一下,剛纔門口那倆人手裡拿的那個藍色的U盤,是你們藥店裡的嗎?”
“U盤?不知道!”杭桂霞很不耐煩。
“是個藍色的U盤……”顧鑫鋒是眼看着師遠二人從藥店裡走出去的,而且剛出門就掏出了U盤,顧鑫鋒認定那U盤是他們從藥店裡找到的,所以一直在和杭桂霞說個不停。但杭桂霞對他們毫無耐心,剛纔面對師遠和羅亞森時的熱情早就跑到九霄雲外了。
“我說你煩不煩啊?你要買藥就趕快買,不買就出去,別耽誤我們做生意!”杭桂霞大聲道。她又向門看了一眼,發現師遠和羅亞森已經走得快看不見了,心下更是煩躁,語氣愈發地強橫。
“那U盤不是你給他們的嗎?那是不是他們從你們店裡偷的啊?”顧鑫鋒還不死心。
“你給我滾!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杭桂霞徹底怒了。
顧鑫鋒哪裡知道杭桂霞的心思,見她真發火了,也沒再堅持,一邊小聲嘟囔着一邊帶着幾個小弟走出了門。
顧鑫鋒此時心情異常複雜,雖然平時經常在幾個小弟面前裝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個草包,被杭桂霞吼了幾句也不敢說什麼。如果放在平時,他可能還會覺得在小弟面前折了面子,但自從剛纔做了那一連串的噩夢後,他的心態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一些變化,他總覺得身邊這四個人和平時不一樣,而且一直隱隱地感到一種緊張,偶爾會感到身體發冷,與平時的自己全然不同。
出了門,顧鑫鋒左看右看,試圖找到師遠和羅亞森的身影,但卻沒有找到。
在整個過程中,顧鑫鋒都完全沒有發現,藥店裡不只杭桂霞一個人。小李一直在角落裡靜靜地坐着,躲在櫃檯後面一動不動。
師遠和羅亞森向停車的地方走去。他們停車的地點較爲偏僻,周圍沒有一絲光亮,整輛車看起來漆黑一團。
羅亞森先走了過去,打開了車門,習慣性地探頭朝裡看了一眼,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屠雪兒……屠雪兒不見了……
羅亞森愣住了,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師遠的眼睛。
“羅亞森,怎麼了?”師遠問。
羅亞森緩緩地站直了身子,慢慢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師遠。
“有一個壞消息……”羅亞森小心地措辭。他知道師遠和屠雪兒的關係,師遠能在眼下這種情況下將屠雪兒帶在身邊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什麼消息?”師遠說着已經走了過來,突然瞪大了眼睛,“難道雪兒……”
羅亞森沒有再說什麼,向旁邊移了兩步,給師遠讓開了位置。
師遠已經大致猜到了,但他還是向車裡看了過去。
“雪兒……雪兒?”
沒有迴應。
“雪兒去哪了?”師遠站直,轉頭問羅亞森。
“我不知道。”
“是你鎖的車對吧?”師遠的眼神裡現出了憤怒。
“是。”羅亞森有些愧疚。是他先提出讓屠雪兒留在車裡的,車也是他鎖的。屠雪兒明明剛纔是睡着的,在這已經鎖好的車裡消失,意味着什麼,羅亞森根本不需要仔細思考就想得到。
屠雪兒,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