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如此一說,沈心語微微點頭,不知覺皺起眉,心下微動。
是夜,沈心語坐在房內,苦苦思索,總覺得她快接近問題的中心了,但總差那麼一點點的。
沈心語出得門來,揹着手,順着院子中間的石子小徑慢慢踱了起來,不經意,下午在帳房門前那些主管的話又響起在耳爆以及譚主管的疑惑。
整整準備了一個月,一路可以說數五關斬六將,幾乎一邊倒地認爲,中標的會是‘沈’記,連‘正德’自己都認爲他們的存在只是陪襯的,然而是什麼原因使‘沈’在這次競標中慘遭落馬呢?然終是未能想通呀。
沈心語甚至事後再特意讓人調查了一下,中標的對手幾乎樣樣不如“沈”記,在此過程中也未做什麼手腳,因爲壓根兒就不相信自己會勝出。
然就在此時,突然接二連三地接到幾處在外地的分店傳來的書信,均是告急的,經過所有主管坐下分析,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似官府有打壓的傾向。
沈心語心下一動,怪不得原先那種怪怪的感覺從何而來,原來是出在此處,怕有些人已有了顧慮,不知會不會痛下殺手?沈心語從來到這世界後,第一次有了顧慮:自己能不能保護得住在意的人?沈心語當機立斷:暫停那幾處的“沈”記分店的一切營業活動,將剛經營了三四個月的店面重新裝修,所有營業人員原地待命,而“沈”記也未再擴張版圖,甚至未再擴張規模。沈心語結合着這件事,再想着錦吟、秦墨玉,腦筋轉到了另一件事上,她真得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了。
待得喬飛羽聽得動靜,急急趕回來時,卻見沈心語如常坐在她的美人靠上,仍是隨手翻着她的書畫。
“你……”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他真得沒想到會是這樣子的。
沈心語頭一擡,心下一動,卻微微笑道:“喬飛羽呀,你幾時回來的?”
“對不起。”喬飛羽低低道歉。
沈心語放下手中的書,坐正了身子,淡淡笑道:“這與你無關,你用不着抱歉。”
喬飛羽低嘆:“若不是我提議,你大抵也不會想到要去競標吧?”想來自己當時提議時,沈心語一怔,大抵以爲自己是皇室中的人,是爲着朝廷着想的吧。心下不僅苦笑。
沈心語閒了下眼,低低一笑:“你想太多了。”
喬飛羽低低地嘆氣,忽而又擡眼看了沈心語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沈心語微微笑一下,道:“有什麼你就說吧,跟我用得着客氣嗎?”
喬飛羽彆扭了一下,才低低地道:“因我是今年嫁過來的,按規矩,在年前你得陪我歸寧省親的。”
沈心語無語按額,前段時間她看着沈心奕和喬飛霖大包小包的,她還好奇呢,一問之下才知這兒有這種習俗:年前出嫁的新人在年內定得由新婚的妻主陪着歸寧省親,以示新婚夫婦相親相愛,好讓男家父母放心。
沈心語放下手,歉意道:“是我疏惑了,前時我還想着呢,這段時間過於沉迷想事情,倒是忘了這檔子事了,明兒我們就去置辦,母王、父妃若是責怪下來,都是我的錯,我一定擔着。”
喬飛羽笑了起來:“你想多了,他們怎會責怪你。”
沈心語搖搖手,“你不用爲我開脫了,這本是我的疏惑,請允許我負荊請罪。”說得有點誇張搞笑。
喬飛羽“噗嗤”笑出聲:“沒那麼嚴重吧?說得我都要羞愧起來了。”
第二天,沈心語放下一切事務,放由青青掌管着,陪着喬飛羽,帶着青鳴和喬飛羽的幾個小侍細細地置辦着每一件禮物。喬飛羽驚訝的是:沈心語挑選禮物的仔細程度,比很多男子還過份,連着幾天,總算將禮物置辦齊全了。
這日,北風微微吹着,天氣已經很冷了,但陽光很好,沈心語和喬飛羽早早起身,用過早餐,青青已經指揮着下人將禮物仔細小心地裝上車,就等着沈心語和喬飛羽了。
沈心語攜喬飛羽上得車去,由青青、青鳴隨侍,帶着喬飛羽的陪嫁小侍,上得路來,倒也彼有些浩浩蕩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