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京城又出了“唐朝”一商家,幾乎是和“沈”記針峰相對的,“沈”記所涉及到的行業“唐朝”必涉及,且在不長時間內,“唐朝”也遍佈全國,甚至於有幾個城市中,“唐朝”吞併了多家“沈”記,而從總體上來說,“沈”記也未再擴張,甚至比原來的規模有所精減,“唐朝”與“沈”記的規模在仲伯之間,甚至於有凌架其上的姿勢。而各地的“唐朝”與“沈”記幾乎處處搶商家、搶貨源、搶人力、搶資源,即使是打打口水仗,似乎也會叫各自心滿意足上一陣子的。
年後,在秦墨玉戀戀不捨的淚光中,錦吟踏上了她到洛都從商的路。
又是一年二月到,天又開始轉藍了、草又要開始發青了、陽光又開始明媚了。午後西效的“沈”記專用帳房內,極靜,向西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專心地看着各地送來的信箋的沈心語的身上,暖暖地,偶爾發出一兩聲清脆的杯盞相碰聲。
“喀喀”,低低的是聲,“進來。”沈心語揚聲道,並未擡起頭來。
一會未有聲息,沈心語疑惑地微一擡頭,淡淡的笑便在脣邊暈了開來:“子卿,你什麼時候來的?有什麼事嗎?怎麼不吭聲呢?”
年輕俊俏的子卿不可抑止地,臉再一次慢慢地紅了,訥訥道:“爺在外面呢,問你是否一道回去?”
“喬飛羽嗎?他回來了?”提到喬飛羽,豔豔的笑便在沈心語眼內盛了開來。
遠遠的,雅間內的喬飛羽就見前面走着微微笑着,步伐輕盈的沈心語,後面跟着面通紅的子卿。那個人也只有在親近的人面前才能那樣真正地開懷笑吧,喬飛羽心中微微嘆息。猶記得婚後不久,一次自己無意間問:“你每次都這樣嗎?”,當時沈心語一怔,不明所以,“什麼?”喬飛羽那時只是悠悠地笑着,因爲知道她會懂,當時她內心似乎稍稍掙扎了一下,微嘆口氣,道:“你看好了。”直視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展開一個明媚的笑顏,喬飛羽只覺得眼前一亮,桃花如雨飛涌而來,越來越亮,越來越明媚,亮到極點,“卟”地一聲,桃花便如颱風席捲而來,淹沒了自己,許久纔在自己強制下,將眼移開,面已如沸水,訥訥地道:“你繼續保持吧。”要笑先斂眼,說完了卻又狠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近了,進得門來,沈心語笑道:“喬飛羽噯,這次你只出去了兩天哎,好難得哦。”
聽得她微微似撒嬌似抱怨的淡儂軟語,喬飛羽的心微微一暖:“你都忙完了嗎?”
“差不多了,沒讓你等許久吧?”沈心語笑着,不忘和他的小侍點頭微笑。
喬飛羽能感受到身邊小侍臉發燙的熱度,伴着她慢慢地走進明媚的陽光中。
因爲時間尚早,到的城裡,便下得車來,沿着街邊看邊說說笑笑,跟在後面的青青領着喬飛羽的幾名小侍,看着前面並排走着的一白一黑的兩位主子,突兀中有種奇異的和諧。
“心語姐姐。”含羞帶怯的聲音中有抑止不住的開心,尋着聲音看過去,是帶着幾名小侍的秦墨玉,一路小跑着過來了,豔麗的臉蛋紅撲撲的,更是美豔。
“墨玉呀,怎麼,又發現什麼好東西了,這麼巴巴的?”因爲上次對秦墨竹提起對墨玉保護過度的事後,秦墨竹放寬了對墨玉的行動的監管,只是多了幾個保護的人而已。
秦墨玉愛嬌地一噘嘴,微微紅了臉:“哪有?”看到沈心語身邊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喬飛羽,臉更紅,忙見禮:“喬大哥!”
喬飛羽只是笑着點點頭,算是回了禮。
沈心語笑看着秦墨玉微汗的小臉,笑道:“墨玉,姐姐請你喝茶吃點心可好?”
“好呀,好呀,我都走得累了。”墨玉連連點着小腦袋。
沈心語心暖暖的,忍不住斂眼“噗哧”笑出聲,轉身低聲問喬飛羽:“吃完茶回去可好?”
喬飛羽笑着回看她,只是點頭。
沈心語一笑,道:“今天帶你們去個地方,保證你們沒去過。”卻是向着最熱鬧的地段走去,在衆人目瞪口呆中,沈心語站在“唐朝”門前。
秦墨玉拉拉沈心語的衣袖,低低地問:“心語姐姐,你要在這兒喝茶?”
沈心語一笑:“不行麼?”
“可這是‘唐朝’呀。”秦墨玉將聲音壓得更低。
“‘唐朝’呀?一樣呀。”沈心語一笑,帶頭走了進去。
“喲,這不是沈二當家的麼?是什麼風將您老人家刮到我們‘唐朝’來的?”正是“唐朝”京城大主管顏如玉,特意將“唐朝”念得又高又重。
沈心語不甚在意,只道:“好說”,向已迎了過來的掌拒笑道,“一間雅座。”
蕭靜雅笑着見禮:“沈二當家的,近來安好呀。”
沈心語亦笑着見禮:“蕭掌櫃好呀,給我們一間包間吧。”
蕭靜雅揚聲道:“樓上第一號包間。”
沈心語一笑,帶着人上樓,已有娉婷女子迎了上來,卻似舊識,說笑着幾句,已門,招呼着大家坐下,沈心語、喬飛羽、秦墨玉,青青和子輪坐了一桌,剩下了另外開了一桌。
點了幾個特色點心,泡着京城地方特色的雲霧茶,沈心語連給墨玉夾了好幾塊色澤柔和的糕點,笑道:“多吃點,不要像一陣風也能吹跑似的,要像心語姐姐一樣,養得胖胖的,管它東南西北風,我自巍然不動。”
“卟”,秦墨玉忍不住笑,嗆了一口,扶着桌子咳了起來。沈心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幫着拍背。四下裡盡是“嗤嗤”的低笑聲和咳嗽聲。
喬飛羽也笑眯了眼,道:“你也不比他好哪裡去。”
待大家咳停喘定,沈心語才又問:“美女呢?我都很長時間沒看到她了,出任務了?還是閉關了?怪想她的。”
秦墨玉本笑得豔豔的臉慢慢地淡了下來,微斂了眼一會才輕輕地道:“姐姐,她出門辦事去了。”
沈心語送了一小塊綠豆糕進嘴,只一點點甜味,甚合她心,便又多吃了一筷,慢慢嚥下了,才又笑道:“什麼事這麼重要?得讓‘秦門’少主親自出馬。”
秦墨玉臉上的笑繼續淡了下去,直至全無,斂眼想了許久,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低低地道:“自從慈政大哥走了以後,姐姐就是這樣,越是危險的任務她越要親自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