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三月了吧,空氣中飄着花草的香味,除了春困,一切都是新的,欣欣向榮着。
一日午後不久,沈心語早早做完手頭的事,讓馬車載送回家去,到了城裡爆看看時間尚早,便讓駕車的成嫂把車停到在回家的路上的一處偏僻少人的巷子口等,她和青青順着街邊慢慢地走着,這邊看看,那邊瞧瞧,遇到什麼好笑的事,就斂眼一笑,指着那兒說上兩句,再指着這兒說上一句,懶洋洋的,很久沒有這第輕鬆了吧。
不知青青說了句什麼,沈心語笑得眼眯眯的,沒提防,斜刺裡一個小孩子竄了出來,把正笑得歡的沈心語撞得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子,還沒回過神來,已有一年輕男子衝了過來,連連作揖陪不是,沈心語回過眼來,看到被男子緊緊拉住的男孩子,也就五、六歲的樣子,正一臉驚懼地盯着她看,不禁得笑意上臉容,清雅地開口:“沒事的,小孩子嘛,總是喜歡多動的。”一直到走開很遠了,年輕男子還沒回過神來。
突然,“美人,你可真是好看呀,瞧得我這小心肝砰砰直跳,這小臉蛋可真水靈,讓姐姐摸一把。”油油的女聲竄進耳中,沈心語了愣,有些不可思議的,一抹笑怎麼也受不住掛上了嘴角,英雌戲美男,還真讓碰上了。忙順了人羣,前面拐角街邊小攤前,一個插着滿頭珠花、五短身材的女子,伸出五短的肥手,想要摸上一個男孩的臉。再看向那男孩,沈心語又愣了一下,帽緯被掀了起來,露出精緻漂亮的臉兒:容長的臉兒,白嫩細膩,長眉入鬢,霧濛濛的大眼蒙着一層水汽,雪白的貝齒咬着嫣紅的下脣,都快咬出血來了,身量還未長足,所謂我見猶憐,大抵指的就是現下這樣吧。一邊急得淚如雨下卻無計可施的大概是男孩的小侍,被那女子的一名手下拖着,自顧不暇,更幫不了他主子的忙。還有幾名女子,看上去和那女人是一夥的,圍着男孩調笑着。
似乎看出沈心語的疑惑,一邊有人低低地解釋道:“造孽呀,仗着她娘是這兒的地保,不知多少好人家清白的兒子着了她的道了而無處伸冤”。一個地保的女兒,就橫成這樣?
沈心語擠進人羣,一腳踢飛那五短的肥手,露出自己半載雪白的小腿,呵斥道:“拿開你的鹹豬爪。”又順腳用勁踩她踩着男孩衣襬的腳,趁着她“噢”一聲嚎叫抱着腳跳,一手趕快拉着那男孩的衣袖往後退,青青已經將拖着小侍的女子扔到一爆那女子的手下剛一動,已被青青擺了一地。
那男孩由小侍扶着,正要過來道謝,突聽得“墨玉、墨玉”清脆而焦急的女聲尋來,似乎只“呼啦”一聲,人羣中已多了一羣年輕的女子,打頭的是位美豔的女子,一身青衫更襯得她如青竹般挺拔。
一見之下,頓是心生好感,沒法子,這世上的事有時就是這樣,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也只是點頭之交,有些人,即使是隻見上一面,就會成爲莫逆之交,沈心語揚眉笑道:“美女。”
一街鄂然,連青青也愣了愣,沈心語不知道的是:在這兒稱女人美女這等於原來匿叫男人小白臉一樣。
那美豔女子咬牙道:“桃花。”
“美女。”
“桃花。”
這人怎麼這樣呢,沈心語嘆了口氣,才道:“沈心語。”
那美豔的女子笑得眉飛色舞:“秦墨竹。”
“美女?”
“桃花”,秦墨竹一挑眉,身後的女子們俱是一臉驚奇,少門主除了一臉冰霜也還有這一面?
“桃花,是嗎?”沈心語咬牙切齒。
秦墨竹笑着連連點頭。
沈心語盯着她,驀地揚脣嫣然一笑,秦墨竹一愣,只覺眼前一亮,似春風中千樹萬樹桃花齊齊開放,豔麗得叫人窒息,沈心語已撲了上來,兩手胡亂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齒道:“桃花?叫你說,叫你說。”
秦墨竹身後的人俱一窒,凶氣頓生,少門主那樣身手的人,才一瞬已被人摸上了脖子,即使再怎樣的不甘,但少門主的脖子在人家手中呢,也不敢輕舉妄動。
秦墨竹亦是一驚,卻又“噗哧”一聲笑出聲來,因爲脖子上掐的活蹦亂跳的那雙手並無三兩力,挑起眉,掛着笑,愛顯地伸出一隻纖纖玉指,輕輕地將沈心語推出老遠。
沈心語正要再撲過來,眼角瞟到剛纔調戲男孩的那五短女子正趁了這邊鬧着要腳底沫油,忙一把拉住她:“哪兒跑?”把她拖到已由一貌美女子護住的男孩面前爆按她的頭,“道歉。”又回頭看那美豔女子,“美女,也不介紹寶貝弟弟我認識?”
衆人又是鄂然,美人不是據爲自有,而是認作弟弟來疼的?
秦墨竹心中對她好感更加一層,笑眯眯的招着手,邊道:“墨玉。”
“墨玉麼?很好聽的名字哦。”沈心語亦學那美女,半挑了眉,眼睛晶亮晶亮的。
“當然,墨玉、墨玉,溫潤如玉,如水玉一般的男子。”秦墨竹笑得得意。
沈心語心一抖,想到如玉一般的女子,便自我催煤我是大女子,我是大女子,心中才舒服一些,又橫她一眼,“你是怎麼做人家姐姐的,不會做,吭一聲。”
秦墨竹心下慚愧,但看沈心語看自家弟弟的眼神,一點也無女人看一個男人的驚豔,只有爲人姐的疼寵,心下更是欣賞,已認定她是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