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隅本以爲這回死定了,這煉獄之地的岩漿可是能困住化神妖修,自然也不是她此時的修爲能夠抵擋的。天 籟小說可沒有想到這火龍內部卻隔出了一條通道,引得她這佛力屏障滑落下來。
這岩漿底下還另有一番天地!
程隅凌空,擡頭就是濃濃的岩漿遮天,而下方依舊如此。只是眼前出現了一座浮臺,也不知用何等材質做的,竟然在煉獄之地安然無恙。
浮臺之上,入眼的是一個一條巨型妖獸,蛇身龍爪,通體黝黑,這形態倒是與簡師兄的一般無二。
“黑蛟?”程隅驚詫不已,這就是湔妖君?
巨大的蛟龍腦袋微微擡起,出一串枷鎖流動的聲音。隨之就見黑蛟身上一道道銀芒閃過,卻是渾身上下皆被鎖鏈纏的死死的。
之前現身的虛影此時就站在黑蛟的面前,沒入了黑蛟的體內。
隨之就見黑蛟睜開了雙眼,神色桀驁,開口道:“這千百年來,你這小傢伙是唯一看到本君真身的。”
程隅默默的扣着行雲杖,通常這樣說的都以爲這是給了她莫大的榮耀,可往往越是少有人知道就越是秘密,她也莫名但了這得知秘密的風險,可天知道她一點都不想參合到他們千年前的那場恩怨裡來。
“呵呵,真是程隅的榮幸!”程隅有些無力的說道。
“本君等了千年,爲的只是一個答案,卻沒有想到裴息老兒從始至終都不曾應答,本君心有不甘吶!”黑蛟有些狂躁,不斷的掙扎起來,而困住他的鎖鏈則出耀眼的光芒,越來越緊,彷彿都要嵌入它的身體裡。
“答案?什麼答案。”程隅一邊在浮臺上踱步,一邊問道。
“本君爲何要與你這小輩細說。”黑蛟哼了一聲。
程隅分明就覺得這妖君在這千年,早就寂寞難耐,巴不得跟她細說,此時卻是拉不下臉來。隨即佯裝急切道:“是程隅好奇,想知道千年之前你們之間生的事,還望妖君能夠解惑。”
“咳咳,既然你這小輩兩次進入這煉獄之地,也算是與本君有緣。告訴你也無妨。”
聞言,程隅心中暗笑,面上卻是欣喜不已,隨即就地盤腿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這樣子也卻是引得這湔妖君暢所欲言。
而她所說的前半部分,如何出了那蒼蕪與莫裴息結實,如何大打出手又如何興趣相投成爲朋友。這些都和程隅之前聽到過的幾乎一致,總之就是結友不論身份,唯誠意二字。
“只是沒有想到莫裴息因我失手打了他道侶的一個婢女,竟然與我反目。哈哈,這百年情誼也不過是虛情假意罷了。”黑蛟狂吼一聲,那道虛影就再次透體而出。
“婢女?”這可是兩人反目的關鍵,怎麼和她在外面聽到的不同。
“妖君會不會認錯人了?不是婢女,而是莫靈君的道侶。”程隅見其如此暴怒,也不像是哄騙她來的。
“什麼道侶,他的道侶本君又如何不識?不過是一個攀龍附鳳的婢女,想要爬本君的牀罷了。”虛影上來,來到程隅面前,一把托起程隅下巴,道:“論姿色也不過是中上之姿,本君如何能夠看上她!”
程隅縮回自己的下巴道:“可我聽說,當年莫靈君之所以向妖君出手,皆是因爲你殺了他的道侶。”
“一派胡言!好,好,不過是贏了本君一場,就敢如此污衊本君,本君還真是錯看了他!”湔妖君氣的虛影都變得晃動起來。而此時浮臺猛然震動了一下。
“妖君,有話好好說!”這浮臺倒塌了,上方的岩漿可就要從天而降了,程隅急道。
“有人在破陣!”湔妖君的虛影猛然飛遁了出去。
“啊?破陣。”原來不是湔妖君氣的。
程隅也想衝出去,卻現試了幾次也沒能穿過這地獄岩漿。只好落回浮臺,來到閉目的黑蛟身邊。這湔妖君也不怕她在此出手襲擊,這妖修的致命弱點可均在這本體上。
不過程隅看着這巨大的黑蛟,心中卻疑雲頓起。這黑蛟本是北淵腹地一帶的族羣,就如簡連傾當年的白蛟一族可都是被黑蛟廝殺的,也不知他們兩族的恩怨是在這湔妖君之後,還是由來已久?
若是兩族素有仇怨,那麼這湔妖君要是現在出去,簡師兄豈不是危險了。
“湔妖君!”程隅對着上空的岩漿呼喊一聲。見沒有反應,程隅舉起手中的行雲杖,狠狠的敲擊在黑蛟身上。
黑蛟頓時一個抽搐,一道虛影‘嗖’的一聲從上空鑽進了黑蛟體內。
隨後就見黑蛟猛然擡頭,一雙巨大的瞳目之中滿是怒火:“你做什麼!”
程隅忙退後兩步,才避開了它口中噴出的火氣,隨後道:“湔妖君,你別急着出去,左右今日若是破陣,你就會離開了。我這裡還有好些問題,還想請妖君解惑!”
“你這小傢伙就是爲了問問題,敢對本君動手?”黑蛟的腦袋猛然逼近,碩大的尖牙正對着程隅的腦袋。
“息怒,息怒,妖君可知北淵白蛟一族?”程隅連忙出聲喊道。
黑蛟磨着牙:“本君自然知道!”
“白蛟滅族,可是妖君下的令?”程隅向後仰了仰,才盯着上方黑蛟的雙眼。
“你說什麼!白蛟滅族!”黑蛟猛然一擡頭,卻再次被鎖鏈緊了一緊。
“別激動,別激動!”程隅看這反應,也鬆了一口氣,他似乎並不清楚這件事情。
黑蛟壓抑着怒火,問道:“你給本君說清楚,什麼叫做白蛟滅族!”
“妖君可否告訴我,白蛟和黑蛟族之間可素來就有恩怨?”
湔妖君的虛影再次出現,如程隅一般盤腿坐在她面前:“千年之前,那時族中以白蛟爲尊,黑蛟爲奴。本君自幼便不服管束,後得了些機緣,修爲大進,帶領黑蛟族人推翻了白蛟的統治,而後分地而居。直到本帝來了南境,這千百年來還未曾回族。”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據我所知,如今北淵的白蛟早已是形同絕跡。而我簡師兄,他就是一隻白蛟,當年他的爹孃就是被黑蛟殺死。這其中恩怨,恐怕等妖君出去之後,才能問得明白。”程隅沒說,這黑蛟一族恐怕也沒討到什麼便宜,不然北淵的修士也不會說當年斬殺的是最後一隻黑蛟。
“本君目族亦出自白蛟。”湔妖君有些落寞。
程隅轉頭望向巨大的黑蛟,果然在其尾巴處找到了一大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