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便臨近了,到了厲王妃要回母國的日子。
如今南懷國與西晉算是議和,邊界處雖然時常有小亂,但到底沒有太大的事情,索性也就沒事了。
寧輕顏也在姜生的助力下釀了一罈子桂花釀,放在文華殿的院落外面,好不肆意。
如畫這幾日正忙着收拾行裝,準備回南懷國了。
寧輕顏隨意地躺在了牀榻之上,心思沉沉,隨意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束茶花,放在桌子上面,撕扯着上面的花瓣,一片一片地落下。
直到將那一束茶花的花瓣全都扯下來了,心裡面纔算是有了安定,將那剩下的花枝直接扔在了一旁。
寧輕顏撫平着急躁的脾氣,淺笑嫣然,對着那如畫便說,“如畫,你有煩惱嗎?”
這話說的,如畫放下正在收拾的東西,轉過頭來,看着淺笑着的寧輕顏,柔聲說道,“小姐這是說得什麼話,人生在世,誰能沒個煩惱呢?”
這話說的倒是,她重生了一世,竟然還是犯暈了,弄錯了。
寧輕顏淺笑,說道,“明個便回南懷國了,本宮心裡空落落的,也不知怎的了。”
說實在的,到真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如畫說道,“娘娘,怕什麼,該來的都會來的,怕這些做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敢欺負娘娘,如畫第一個衝上去!”
這丫頭說起話來倒着實是可愛極了。
寧輕顏如蝶翼般的眸子閃爍着,細長濃墨的眉毛卷翹着,倒是可愛極了,臉上綻放出點點的笑意。
還好,兜兜轉轉,她不是一個人。
這就好。
外面輕輕地叩擊着,翹之姑姑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寧輕顏稍稍整理了下衣襟,端着神色,看着那進來的翹之姑姑便問道,“姑姑,可是有什麼事情?”
翹之姑姑慢慢地走了過來,輕輕地走了過來,站在她的身側,“稟告娘娘,方纔娘娘給林寶林送去了一尊紅珊瑚送子觀音。那林寶林喜極而泣,正供奉在大殿中。”
寧輕顏淺笑,眉目溫潤,臉色變得越發地嬌俏起來,嘴角微微勾勒起來,“哦,那皇后可曾傳什麼話?”
翹之姑姑沉吟,便說,“娘娘,這還用說什麼嗎?紅珊瑚送子觀音就代表了這意思。”
紅珊瑚可以說是非常昂貴,比之和田玉尚且有餘,更別提一尊紅珊瑚送子觀音了。
那皇后定然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當真以爲她將林寶林的臉蛋給弄傷了,所以纔會如此的。
再加上她上次將文華殿的一羣女人送走了,更是惹着了這位尊貴的皇后,不過她倒是無所謂,畢竟她可不想看着一羣女人整天想着怎麼爭寵。
寧輕顏懶洋洋地,不在意地說道,“送去了便送去了,這怕什麼的,不就是個紅珊瑚的送子觀音嗎?太子在我身邊守着我就好。”
然而,翹之姑姑卻將手中的熱茶輕輕地推了過去,臉上掛着淡然的笑意,輕輕地走了過去,笑着說,“娘娘,正巧咱們東宮中還有一株盛放的薔薇花,若不然送給林寶林看看,喜上加喜如何?”
薔薇花?
寧輕顏淡然一笑,看了一眼翹之姑姑,頓時覺得這姑姑手段狠辣,頗有手腕,說罷便將那茶輕輕地端了起來。
“姑姑倒真是好手腕。”
她果然沒看錯人,這翹之姑姑能混到如此地步就是右手腕,此次她不能置之不理,任由那林寶林猖狂。
若是傳出去,她作爲良娣的身份往哪裡放?
紅珊瑚?這可是代表身份的象徵,她林寶林,一個從未被寵幸過的側妃,她用得起嗎?
她也就配用這淺紅色的薔薇花,這樣才最有用吧。
寧輕顏目光漸漸流露出一抹狠意來,目光銳利極了,心中暗沉沉的,猜想到了這林寶林居然如此猖狂,將那紅珊瑚直接擺放出來。
實在是放肆!
林寶林輕輕地將那茶水放下,茶沫輕輕地濺了出來,落在了那梨木桌上,“還真是如此,走吧。如畫,端上那一盆薔薇花。”
正在一側的如畫得令,小跑着出去,走到院落之中,將那薔薇花直接擡了起來,那花已經盛放開來,甚至有些奄奄一息的樣子。
挑這一盆正好。
寧輕顏收拾好了以後,穿戴整齊,一襲鵝黃色的宮裝,分外錦繡,清麗魅惑,大抵如此。
沒成想寧輕顏慢慢地走着,盈盈的眸子閃爍着,柔聲道,“走吧,也不知那林寶林臉蛋好了沒有。”
這林寶林,小計謀不斷,可真是惹人生厭。
不過她纔不會去撕破臉皮,她要用良娣的身份去關切她,送給她一盆屬於侍妾一樣二紅色的薔薇花。
這樣纔是最好的。
如畫點了點頭,緊緊地跟隨着寧輕顏。
穿過長長的走廊,寧輕顏臉色繃緊,目光銳利,小小的寶林也敢惹是生非,當真是大膽,還以爲這一次有了皇后撐腰是嗎?
還真是想錯了!
到了偏殿中。
如畫輕輕地叩擊着,開門的是如月,如月愣了一下,“良娣娘娘來做什麼?”
寧輕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臉無謂的樣子,直接推開了門,“寶林妹妹呢?這嬌美的臉蛋可曾好些了?”
那屋內圓桌上正擺着一盆紅珊瑚,閃耀着耀眼的光澤,分外珍貴。
林寶林正盯着那紅珊瑚送子觀音,心裡面咯噔一下子,有些慌張,連忙行禮,“不知道姐姐來有什麼事情呢?”
寧輕顏嬌笑,輕輕地坐了下來,“妹妹別害怕,姐姐有一盆薔薇花,正處於盛放,正好送給妹妹,閒暇之間錯看看,纔不會失了心智。”
林寶林臉色有些尷尬,瞥了一眼那快凋敗的薔薇花,幽幽地說到,“姐姐客氣了,那妹妹便收下了。”
實則內心尷尬極了,更是怨念深深,只是面子上不好說什麼罷了。
寧輕顏淺笑着,自然是沒有搭理她,輕輕地將那紅珊瑚送子觀音扯了過來,嚇得林寶林咯噔一下子。
“這送子觀音真是晶瑩剔透,那姐姐便祝妹妹早得貴子。”
話剛落下,林寶林的臉瞬間黑了,指尖有些顫抖,自然知道她在說什麼,直到今日她都未曾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