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靈心公主一咬牙,狠狠地跺了一下腳來,滿臉怒氣地說道,“定是被小白給騙了!”
難怪他一直閃爍其詞,她還以爲這男人真的是爲她而來,看來另有所圖……
一定要好好查探一下才是!
靈心公主立刻定住了神色來,眼神閃爍,冷笑一聲,之前見到小白的時候就是在坤寧宮附近,說不定有所埋伏,不如再去看看!
水歌跟在她後面,不禁問道,“公主,咱們去哪兒?”
靈心公主眉眼閃爍着,脣邊輕輕地勾勒出一絲笑容來,“去看看母后。”
坤寧宮內,皇后正端着熱茶來,左右晃動着身子來,感覺有些痠疼,眼瞧着這太子妃一直陪着她閒話家常了一天,甚至連膳食都沒食用,倒是沉得住氣。
皇后娘娘不禁笑了笑,“太子妃身懷有孕,不能隨意走動,這外面天氣炎熱,所以本宮擔心你才留你這麼長時間,太子妃不會怪罪本宮吧?”
坐在一旁連屁股都要生出繭子的寧輕顏溫婉一笑,那靈動的眸子輕輕地眨動着,櫻桃般的脣瓣輕啓,“臣妾怎麼敢責怪娘娘呢?”
皇后娘娘看到她今日倒是恭敬,失去了往日的戾氣來,不僅柔聲冷笑,“太子妃還真是大度,居然將前些日子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果不其然,這女人與她一直說着閒話,其實終究還是將心裡面的話說出來了,不是嗎?
寧輕顏仍舊是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態來,雖說她此次入宮不願意得罪這皇后,可以也不代表她任她欺凌!
“臣妾自然是沒忘,不過箇中緣由只有皇后娘娘才明白吧!”
說完之後,寧輕顏嘴角勾勒出嘲諷的笑意來,看了一眼那旁邊搖籃中的六公主,那粉嫩的出生的孩子怕是什麼都不明白吧。
皇后娘娘輕輕地走了下來,伸出手來直接抱起了那六公主來,柔柔地笑道,“這六公主深受皇上寵愛,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寧輕顏見她終於說道了這個話題上,自然也是知曉她的意思了,不禁笑道,“的確是,或許她命中註定就是皇后娘娘的養女!”
皇后娘娘抱着那孩子,眉目之間滿是憐愛,稍顯得意地笑了笑,長嘆一聲,“太子妃所言倒是有道理,這孩子的確是可憐,若是本宮再不收養她的話,可就太過可憐了。”
真是虛僞!
明明就是想借着六公主霸佔皇上的寵愛!
寧輕顏自然是沒有反駁,只是淡淡地笑着,沒有說什麼。
皇后娘娘瞧她沒有將話說死,也猜到她是有分寸的人,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的,也便放鬆了一下心情。
“也罷,這天色也變暗了,你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寧輕顏淡然一笑,看着外面天色變暗了,嘆了一口氣來,“臣妾想去藏書閣尋醫書看看,懇請皇后恩准。”
皇后轉過身來,看着她,驀然笑了笑,“素聞太子妃喜愛醫書,皇上之前也冊封你爲藥香仙子,正好本宮近些日子有些頭疼,你倒是看看有沒有治療本宮頭疼的法子。”
寧輕顏看着她伸手遞過來一個令牌來,便直接伸手接過來,放在手中沉甸甸的,她募得放鬆了一口氣來。
皇后聲音清冷,“快些去吧,早些回宮安胎纔是!”
寧輕顏點了點頭來,聲音柔和,“多謝皇后娘娘,臣妾告退了!”
她隨即便從宮中走了出來,聳了聳痠痛的肩膀來,感覺疲乏至極,走出那長廊,珍珠繡底軟鞋輕輕地踏在那石階上,心裡面卻泛起了嘀咕來。
也不知道寒墨白到底去哪裡了,也沒瞧見他的身影來,心裡面不禁唏噓,慢慢地往前走着,正巧迎面面看見了一個滿臉怨氣的姑娘來。
水歌跟在靈心公主身後,緊趕慢趕,忍不住說,“三公主,如今皇后娘娘正和太子妃談話呢,您可別打擾了她們。”
靈心公主氣勢洶洶的,臉上稍稍有些怒氣,但是看到正面走出來的寧輕顏的時候,則是走路穩穩當當的,臉上還帶着少女天真爛漫的笑容,“太子妃也來找皇額孃的嗎?”
寧輕顏聽見聲音,清空了腦海中方纔散漫的想法來,露出淡淡的笑容來,說道,“的確是。”
靈心公主點了點頭,笑了笑,看她語言簡潔,不像是與她寒暄的樣子,也便作罷了。
兩人擦肩而過,寧輕顏心裡面全然都是寒墨白,也不知道那個傢伙到底在做些什麼,便快步走着,左右尋找着那人的身影來。
守在她身邊的長清忍不住說,“娘娘,或許他在宮道外面等着也說不定……”
在宮道外面等着?
寧輕顏微微皺着眉頭來,嘆了口氣,“你去看看,若是在外面抓緊讓他過來!”
的確是,她沒想到皇后居然不用膳食也要陪他耗着,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不過是想給她點顏色看看。
她百無聊賴,便直接坐在了那長亭裡的長凳上,將石凳上的落葉掃掉,便坐了下來,臉色稍顯疲憊的神色來。
刷刷的落葉落了下來,四處飛舞,寧輕顏心裡面感到有些奇怪,不禁四處轉動着腦袋,卻看見那高大的槐樹上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來。
寧輕顏徑自起身來,眉間含着慍色,隱忍着走了過去,“你在搞什麼鬼,快下來!”
寒墨白看着她着急的樣子,自然是心裡面覺得好笑,隨即便飛身跳了下來,走到了她的身旁,“奴才給娘娘請罪!”
寧輕顏見他這幅樣子也是無奈,擺了擺手,喪氣地說,“也罷,這天色變黑了,咱們還是快些去藏書閣吧!”
那令牌還在手中,她必須儘快去,否則越晚則越惹人生疑!
寒墨白跟在她的身後,加快了腳步,不禁說道,“娘娘,您懷有身孕,走這麼快乾什麼!”
寧輕顏站直了身子,擰着眉頭,脣瓣有些發乾,不解地說,“那你又在幹什麼?難不成來這後宮是爲了玩嗎?真是有意思!”
寒墨白原本只是擔心她,眼瞧着她要火山爆發的樣子,自然是不敢再繼續招惹她,隨即便悶哼一聲,“奴才錯了!”
寧輕顏拂袖,手中緊攥着令牌來,她一定要查清楚真想,若是查清楚了一定要告訴他,讓他知道當今皇上的真面具!
不論是什麼坤水峰,朝廷,還是寒墨白,這些人都是有自己的說辭,她必須去藏書閣看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西晉的言官不少,特別是一些朝廷官員都是以身死正清白,若是因爲諫言被皇上打死的話還是莫大的榮耀,所一說這些史官記錄的事情都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寒墨白這才發現她腳步有些虛浮,仍舊隱忍的樣子,便收起了開玩笑的笑容來,面色也變得清冷嚴峻起來。
他們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當真了,這件事情牽扯的事情衆多,再加上時間上,所以真相很難被發現……
兩人一路走來總算是來到了藏書閣,外面有衆人把守着,寧輕顏看着身後的寒墨白來,沉了一下心便拿出令牌來。
看守的老太監擡起了眼皮子,瞧着她拿出了令牌來,點了點頭,“去吧。”
沒想到藏書閣的老太監這麼大的架子,寧輕顏從此處也明白這藏書閣的地位來,西晉皇上是文官治天下,所以說連這些有文化的太監都開始自傲起來了。
寧輕顏淡然一笑便走了進去,寒墨白緊隨其後,剛一擡腳便被一把竹尺給攔住了去路。
那老太監上下審視了一下寒墨白來,冷聲說道,“你,不準進去!”
寒墨白一愣,準頭看着寧輕顏來,鎖住了眉頭來。
寧輕顏心裡面自然也是揣測萬分,心裡面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隨即便呵斥那個老太監,“本宮懷有身孕,自然有人貼身保護安全,若是龍胎有什麼好歹,敢問你承擔得起碼?”
那老太監眸子裡的狹光一閃而過,略顯質疑地說,“你是當朝的太子妃?”
寧輕顏居高臨下地看和那坐在凳子上的老太監,神色仍舊是那般清冷,冷言說道,“還不趕緊拿開?”
老太監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來,隨後放開了竹尺,驀然說道,“太子妃尋得什麼書?”
寧輕顏淡然說道,“自然是醫書!”
老太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入骨髓地冰冷,仍舊說道,“若是醫書的話這小太監不能進去!”
寧輕顏也是惱了,這老太監怎麼還如此拿大,這般不識擡舉,不禁惱怒地說道,“那看什麼書才能夠帶人進去呢?”
她一個反問也是出於被逼無奈!
老太監眸子渾濁清冷,聲音顫顫悠悠地說,“老奴勸太子妃最好回宮,因爲前幾日太子來過這藏書閣,相信太子妃所要看的東西應該與太子一樣。”
寧輕顏聽完之後腳步莫名的一顫,難不成他也是來找那記載的資料不成?方纔那老太監話裡有話,像是知道什麼!
“煩請公公告知實情,太子到底在此處得知什麼真相?”
老太監眸子冷淡地看着她,審視一番,良久才嘆了口氣,“太子妃請走吧,這裡沒有你想要的書,還是儘早回宮吧!”
這老太監一直讓她回宮是怎麼回事?
她低頭一瞥,只見那老太監的腳尖碰觸到她的腳踝處,連着敲了兩下,寧輕顏心裡面一發怵,難不成這老太監是在暗示什麼嗎?
她點了點頭來,柔聲道了聲謝,便轉過身去,走出了大殿,寒墨白也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便跟着她走出了大殿門口來。
寒墨白壓低了聲音,不解地問道,“好不容易來了,你怎麼又出來了?”
寧輕顏輕柔地撫摸着肚皮來,心裡有些發慌,“方纔那老太監碰了我腳踝兩下,還說讓我儘快回宮,一連說了兩次,肯定是意有所指,讓我們儘快離開……”
寒墨白冷哼一聲,不屑地說,“不就是個老太監仗勢欺人嗎?我怎麼沒看出來他有什麼意思傳達,莫不是你害怕了?”
寧輕顏相信自己的直覺,回頭看了一眼那夜色中的藏書閣來,心裡面亂糟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涼如水般的眸子閃爍着,“我總覺得此行入宮會遇到什麼……”
寒墨白自然沒感受到什麼來,方纔被那老太監攔了下來,心情正巧不爽,便轉身要走過去,那長長的衣袖一下子被寧輕顏給抓着。
“算了,別去了。”
寧輕顏緊了緊他長袖來,神色稍顯慌亂,心也跳得莫明的快起來,總覺得有些事情要發生了。
寒墨白直接拂去了她的小手來,神色收緊,輕聲說道,“你現在這守着,別擔心,我再去看看情況!”
說完便直接回到了那藏書閣處,人影晃動着,寧輕顏緊了緊身上的長袍來,在這炎炎夏夜,莫明的覺得有些發冷。
她捂着肚子來,只是心疼腹中的孩兒,尚未用膳,管他的什麼當年的真相,秦涼逸讓她安心守在東宮,她爲什麼要跟這個幼稚的男人來到這藏書閣?
然而,眸光一瞥,卻發覺地上婆娑的樹影晃動着。
夜色黑漆漆的,看不見人影,只有淡淡的月光鋪泄下來,寧輕顏猛地嚥了一口口水來,她不會武功,還是去找寒墨白吧,至少他還會一些武功!
她拔腳便走了過去,卻感覺到脖子一涼,頭腦眩暈起來,來不及反應便暈倒在地上。
一個黑衣人直接掠過,從地上將太子妃直接抱了起來,左右張望着,四處查找着。
燈油閃爍着,藏書閣之中寒墨白左右張望着,居然沒有發現守着門口的老太監,心裡面也起了狐疑之色,腳步變得輕一些,慢慢地往前走着。
突然,眼前衝出了一把利刃來,白晃晃的,直衝他的胸前來。
寒墨白只得赤手接住,反扣,一腳狠狠地踢了過去,卻見眼前冒出了幾個黑衣人來,他心中暗道不好,肯定是暴露了!
他一邊與黑衣人打鬥,心裡面卻越發擔心守在門口的寧輕顏來,不知道她在外面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