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兒拒絕了老夫人的提議這件事情很快便傳到了白城的耳中,白城只是吩咐自己的貼身侍者去和老夫人那邊打了聲招呼,說是杜婉兒還太年輕,無法照顧如此年幼的孩子,有勞老夫人繼續代爲照顧。
他們二人彼此心照不宣,老夫人也就答應了下來。
而白餘姝,白子曦和白尤溪等人,由於前段日子得罪了白欣悅,如今還在禁足之中,並沒有見過他們的新母親。當天晚上白欣悅便將賬房的鑰匙,和賬簿等全部交到了杜婉兒的院子裡。
花了一夜的時間將賬冊,看了個遍,杜婉兒便開始大刀闊斧的整頓相府裡的不良風氣,之前白欣悅接手的時候,也將相府裡的人大清洗了一遍,把二姨娘和四姨娘的人換了許多。這一次杜婉兒又動手,直接將他們二人這麼些年來在府中的佈置破壞得七七八八。
次日,在墨燁的安排之下,那戶農戶的親戚和鄉鄰便坐着馬車悠悠的進了城,白欣悅直接吩咐人去了京兆府,她自己也帶着木兮出了門。
上了馬車之後,想了又想,還是沒有通知白修竹,畢竟這是她和金瀟瀟之間的事情,萬萬沒有她帶着白修竹去登門拜訪的道理。
“下官參見郡主,不知郡主今日過來,有何要事?”京兆府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親自出來迎接。白欣悅也來了一次,算的上是熟悉了。
“金大人客氣了,我和瀟瀟乃是朋友,您不必每次都行禮的。”否則總是覺得十分的奇怪,她這人向來沒有什麼架子,無論是庶女的時候,還是成爲了郡主之後,該是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上次我與金大人說的那件事情已然有了眉目,如今便過來和大人商量一番。”白欣悅再次提醒道,擡眸望向四周,卻沒有見到金瀟瀟的身影,便知曉她還在禁足。
雖然京兆府尹看在她生病的份上不會對他嚴加管束,可是瀟瀟那性子總是坐不住的,金大人怕她再受傷,便只能讓人將他看顧起來。
“郡主說的是……”金大人仔細的回想了一番,腦海中靈光一閃,“什麼結果?”
其實看白欣悅的反應便可以猜測的出,只是金大人還是不願意相信,畢竟那是他們當年的恩人,誰會做出這樣道德敗壞的事情。連婚書都能夠冒名頂替,那麼他恩人的兒子必然也是遭了毒手了。
金大人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很是複雜。
“那人是什麼身份暫且不明,不過他卻絕對不是那戶農家的兒子。也就是說他和瀟瀟之間並無婚約。”
他們所在意的,就是這一點,只要金瀟瀟和那人之間並無婚約,那麼橫亙在她和白修竹之間唯一的障礙也就被清除了。
“郡主可有證據?”畢竟這事情乃是大事,當時那人帶着婚書上門的時候,可是有很多的百姓都看見了,要是不明不白的就將人趕了出去,別人還以爲他京兆尹是個貪慕虛榮,背信忘恩的混蛋。
“我已經吩咐了侍衛將那戶農家的親戚和一些鄉鄰帶進了帝都,就在府外。”白欣悅鄭重的點了點頭,她自然不會說出這種無憑無據的話來,不管怎麼說,別人都是有約定在先,她即便再怎麼想撮合金瀟瀟和白修竹,也不會罔顧事實。
說到這兒,她看到金大人似乎是鬆了口氣,又小心翼翼的害怕別人看見,當下,心中暗笑,看來在金大人的心中,還是十分疼愛瀟瀟這個女兒的。
否則的話也不會在聽到她並無婚約的時候鬆了口氣,若是瀟瀟沒有心上人,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可她已然在京兆府尹的身邊提了好幾次白修竹,活了幾十年的京兆府尹哪裡能不明白自己女兒的心思。
夫人早逝,他又當爹又當孃的將他們姐弟二人拉扯大很是不易,自然是想要給自己的女兒找一個好歸宿。
“這件事情麻煩郡主了。”金大人轉身朝着白欣悅抱了抱拳,畢竟他們是當事人,並不方便出面。
不管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金瀟瀟指腹爲婚的未婚夫,只要今日京兆府尹將人趕了出門,在旁人看來便都是恃強凌弱,背信忘義的無恥之徒。
所以便需要一個事外之人來插手此事,白欣悅在帝都的名聲不錯,救濟難民,幫助建設善堂,好善樂施,自然是十分收到的擁護的。
有她出面,那些流言蜚語也能少些。
白欣悅也明白金大人的難處,當下點了點頭:“瀟瀟是我的閨中密友,她的事情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京兆府尹又是一禮,他與白欣悅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對於眼前的這個女子自然是十分的信任和讚賞。能從一個不起眼的庶女成爲名譽帝都的嫡女,其中經歷了怎樣的一場風雨,自然是他們旁人無從知曉的。
可光是這一身的風骨和氣度,也不是尋常的名門閨秀能夠擁有的。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金府的人便已經將那些人安置妥當,而白欣悅卻在這個時候出了個主意,讓人透露消息,說是他們開始懷疑那個男子的真實身份,已經派人前去鄉下打探了。
然後派人悄悄地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後,想要看看他背後到底是什麼人,替他出謀劃策。
果然在給他傳話的那個侍者離開後不久,那個男人便喬裝打扮了一番,從金府的後門走了出去,七轉八轉的便沒了身影,白欣悅吩咐琴兒跟了上去,她有種預感,背後策劃的這個人她應該也認識。
安排好了一切之後,白欣悅便去了金瀟瀟的院子,陪她說話。養了這麼些日子之後,金瀟瀟的臉上也開始有了些血色,氣色看上去倒也不錯。尤其是兩頰多了些肉出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金瀟瀟有些興奮的握住白欣悅的手,白欣悅淺笑道,“自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過謊。”
金瀟瀟聽了這個消息卻是又哭又笑,語氣略帶哽咽的說道:“你都不知道,這段日子我一直提心吊膽着,我父親那可是個死心眼,若那個男的真是與我指腹爲婚的未婚夫,他即便是將我的屍體擡上花轎,也絕對不會違約的。”
白欣悅嘴角抽了抽,不過從她對於金大人的觀察來看,似乎也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