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你怎麼來了?”看到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白子曦就知道了四姨娘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縱然讓奶孃一力將罪責承擔下來她可以脫身,可奶孃就是個替死鬼了。
然而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白子曦縱然心疼奶孃,可她更加愛自己。尤其是在楚蕭寒的面前,她不願自己心裡最陰暗的那一面被他知曉。
“好你個奶孃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擔過錯,還讓子曦替你受了這個罪過,這孩子從小重情重義,你這是要陷她於不仁不義呀”四姨娘趁機趕緊說道,悄悄的偷看了白城一眼,見他眼中果然有愧疚之意。
“原來是這樣。”這件事情不管到底是不是奶孃做的,今日便只能落得這樣的下場,總不能讓他堂堂丞相府的小姐爲了一個丫鬟去賠命吧。
看着白城借坡下驢,如此順其自然,這樣發展下去,白子曦很可能什麼侍事情都沒有。白子曦原本就沒想過要藉着這件事情,徹底的將她打入無盡深淵。
這世道原本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在他們心中那丫鬟死了就是死了,白子曦好歹也是相府小姐,責罵個兩句也就過去了。
“疏籬那丫鬟和前院的一個管事偷情被老奴撞見了,老奴原本顧及五小姐是待嫁之身,如此醜事傳了出去,定然會牽累小姐的名聲。沒成想,那賤婢自己犯下錯失,老奴便想要用這種法子除去她以免累了小姐的名聲,是老奴考慮不周,不關五小姐的事兒啊。”
奶孃聲淚俱下的替自己申訴着,一副蒙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四姨娘也在一旁頻頻的抹眼淚,抱着白子曦哭的梨花帶雨。
“奶孃竟然這般說了,奴婢且多嘴問一句那位管事現在何處?”姐姐是什麼脾氣她難道不知道怎麼會做下如此背德亂倫的事情來,人都已經死了,爲何還不肯放過她,要往她的身上潑髒水。
“那管事被老奴發現之後,拿了銀子便跑了,老奴也不知道她去了何處。相爺一定要明察呀。五小姐是您的女兒自幼在您身邊長大,她是什麼性子你難道不清楚嗎?平日裡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又怎麼敢做這殺人的勾當。”
奶孃鍥而不捨的跪趴着,一邊自己認下了罪過,一邊替白子曦陳情。白欣悅倒是好奇了四姨娘究竟是拿捏住這老奴什麼把柄,居然讓她這般盡心盡力,甘願赴死。
白子曦也很有眼色的抽泣着說道,“奶孃一心爲了女兒着想,女兒不忍將她推進火坑,還請父親寬宏大量,饒恕奶孃這一回吧。”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這老奴犯了人命,本相自然留他不得拖下去亂棍打死。”看着自己的愛妾女兒這般可憐兮兮的模樣,白城說不心軟,那是假的,可死的人又不是府裡的家生子,再怎麼樣也得有個交代纔是。
“相爺相爺請饒了老奴一命吧,相爺,相爺——”奶孃很快便被拖了下去,再也聽不到聲音。
疏蕊垂下頭去緊緊的貼在地面,心中的恨意,燃燒的越發熾熱。她心裡明白害死姐姐的人根本就不是奶孃,奶孃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可如今強權當道,她又能做些什麼。
“這樣的處置可還公平”白城看似是在問疏蕊,實則眼角的餘光卻瞥向矗立在一旁的白欣悅。
白欣悅的態度一定程度上影響着楚蕭寒,雖然白城心裡清楚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應該是白子曦,可他不可能爲了一個奴婢放棄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樣的結果纔是皆大歡喜,當然,除了疏蕊!
“父親處事向來公平,女兒無異議。”白欣悅微微屈身,在公平那兩個字上咬的很重,略有諷刺之意,白城沒有聽出來,然而楚蕭寒卻聽得出來。
她明知是這樣的結局,卻還是隱隱有些失望的吧。
“你們母女雖然無什麼大錯可御下不嚴纔會導致這般局面,回你們的院子去面壁思過吧。”白城雖然饒恕了白子曦,可並不代表她可以在相府裡肆行無忌。
他的這個乖巧懂事的女兒什麼時候也有了殺人的膽子?白城不敢深想。
四姨娘連忙應是,扶着腿腳發軟的白子曦轉身正要離去。
白欣悅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說道,“姨娘和五妹可要管好院子裡的人,別到時候又出了一條人命,沒有那麼多的人是該死的。”
這句話是在警告四姨娘和白子曦,也是在諷刺在白城的私心,果然他們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
“多謝郡主教誨,妾身謹記於心。”四姨娘冷冷的從牙縫裡蹦出這麼幾個字,瞪了疏蕊一眼,猶如看死人一般,收回視線緩緩離去。這個丫鬟活不了,她和白城也絕對不允許她活下來。
“父親,女兒要在這裡向父親討個人情。”白欣悅緩步走到疏蕊的身邊,“這丫頭已經失去了姐姐,又不是我相府裡的家生子,不如給些盤纏打發她出府去吧。”
“以僕告主本是大罪,可事出有因,其情可憫,這般奴才相府留她不得,不如讓她出府自討生路去吧。”
“這……”白城有些猶豫,他原本是打算秘密處死了疏蕊,可白欣悅甚少,向他開口討要什麼,他也不忍心負了她的心意。一時間有些爲難。
身後的管家見此上前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相爺不妨先答應了三小姐,等着奴婢出了府有的是機會。如今拒絕了小姐到惹得你們父女之間生了嫌隙。”
白城一想此話有理,點頭應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你說的辦吧。”
白欣悅淺笑,彎腰將疏蕊扶了起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日後你好自爲之吧。”
他也只能幫到這裡,可謂是仁至義盡了,如果疏蕊沒有辦法躲開白城和四姨娘派去的追殺,那也是她的命數。
疏蕊眼中含淚,重重地點了點頭,囁嚅道:“三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銘記於心,若有機會定當結草銜環相報。”
她也是個通透的人,知道自己將會面對什麼。可她不怕,白子曦還活着,她又怎麼能死去。
“相爺請本王過來就是爲了看這一出好戲?”楚蕭寒聲音微冷,似是有些不悅,白城心頭一跳,連忙道:“午膳已經吩咐廚房準備好了,請王爺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