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那日驛館的事情真不是本王安排的,本王又怎麼可能自掘墳墓?”楚鴻心裡有些焦急,不停地解釋道。
白相一臉虛弱的倚靠在牀邊兒,緊緊的閉着眼睛,似是沒有聽到楚鴻的話一般。他當然知道刺殺他的人不是楚鴻安排的,他氣的是楚鴻辦事不謹慎。
這樣毛毛躁躁,就算是有他丞相府相助,他楚鴻能不能坐上那個位置都是個未知數。這樣的人真的值得讓他拿整個丞相府上上下下幾百條性命來冒險嗎?
答案是,不值得!
他如今安分的做他的中立派,剩下的選擇並不明朗,過早地依附於某位皇子的勢力只會讓聖上猜忌,他不會做出這樣自掘墳墓的事情。
只是讓他覺得麻煩的,是芙兒!這個他疼了十幾年的女兒,若是楚鴻真的有那個實力,也就算了。可偏偏他的能力配不上他的野心。
哎,難啊!
“二皇子說笑了,那件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不必放在心上。如今最重要的,老臣需要二皇子給一個態度,芙兒的事情你打算怎麼做?”
白相睜開眼,一雙老謀深算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楚鴻。
“那是老臣捧在手心裡疼了十幾年的女兒,這件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楚鴻聽他這樣說,心裡頓時放鬆了下來,今日他來此,就是爲了與他商討白妙芙的事情。他果然算得不錯,這個老狐狸對他的女兒真是極好的。
“本王已經答應了芙兒在五月初八,她的及笄禮上會當衆退婚,並且正式對丞相府下聘。”楚鴻當下便將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原以爲白相會欣然接受,沒想到他的臉色卻是陰晴不定。
“相爺對本王的決定不甚滿意嗎?”
楚鴻接着問道,白相的神思頓時被拉了回來,收起了心裡的那些算計,“芙兒是我的心頭肉,本相還想留她在身邊多陪幾年,二皇子既然有這樣的打算,那麼可以先行定下婚約。”
白象這樣一說,楚鴻頓時沉下了臉,不要以爲他不知道這個老狐狸心裡在算計着什麼。
如今父皇對於他們幾個兄弟態度不明,這些朝臣們也是仔細的揣摩着風向,一個個跟牆頭草似的風往哪吹往哪倒。
他之所以在白妙芙的身上花那麼多的心思,不過是因爲白相。誰想到這人不是一般的老奸巨猾,一邊讓他和白妙芙定下婚約,一邊又想處於中立,慢慢觀望。
這哪裡是不捨得她的女兒,分明是不想過早的攪入這趟渾水。
“相爺可想好了,芙兒已經是本王的人了!”楚鴻平靜下心裡的怒氣,嘴角含笑的說道。
白相大驚,連表面上的平靜也維持不了了,有些失態地坐直了身子,“你說什麼?”
“相爺,其實上次本王與芙妹中了奸人的計謀,已然成了好事。不過爲了芙妹的名聲,本王一直沒有說出來罷了。”他就不相信,白城這個老狐狸真的能對此事故作不知。
“砰”,白相一個踉蹌,手旁的小桌子一下被掀翻,上面擱置着湯藥也頓時灑了一地。
他怎麼也沒想到楚鴻會撂出這樣一個重磅炸彈來,芙兒糊塗啊!這樣一來,完全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他原本想着,即便後來楚鴻無法穩坐東宮,以他丞相府的地位和人脈,將芙兒許配給新帝,那也絕對是中宮皇后。
可出了這樣子的事情,還有誰會願意娶她?白相現在真的是想一把捏死那個不知輕重的女兒。楚鴻拿準了他對於芙兒在乎,強行逼迫着他在這個時候必須選出一個立場來。
“這件事情本相還要問過芙兒之後再做打算。”白相心底還是存着一絲希望,但願楚鴻是爲了爭取他的幫助才編造的謊言。
楚鴻微微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白相急急忙忙地披上了袍子,往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老夫人,相爺過來了,身後還跟着二皇子。”守門的婆子在外面高聲說了一句。
老夫人頓時眉開眼笑,這廂還在說着相爺呢,說曹操曹操便到。等找個機會她還要和相爺好好說說,悅兒是個好孩子,讓他好好對她纔是。
白妙芙一聽到自己的心上人馬上就過來了,聯想到之前楚鴻說的那些話,羞得耳根都紅了。爹爹這個時候和楚鴻一起過來,怕是要商量他們二人的婚事吧。
白欣悅連眼睛都不擡一下,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面,美得如同一座冰雕,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她猜白相這個老狐狸在這個時候是絕對不會站隊的,而楚鴻對於那個位置又是那樣的急切,哪裡容得他猶豫。
前世他們那些庶女便是被大夫人和白相推出去,作爲給白妙芙鋪路的石子,這一世加上她從中作梗,白妙芙自己也爭氣,提前湊成了白妙芙和楚鴻的好事。
如此一來,等於壞了她爹的安排。一個失去了貞操的女子除了嫁給楚鴻沒有第二個選擇,這也間接的逼着白相朝着楚鴻靠近。他豈能不惱不怒?
她猜是楚鴻一提他與白妙芙的婚事,白相便開始推脫。楚鴻一急,便將二人苟且的事情告知了白相。這不,她的好爹爹來求證了!
“兒子給母親請安!”白相進來的第一件事先是對着老夫人恭敬的抱拳,老夫人笑着點點頭。“不必多禮,你政務繁多,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兒子有事想要找芙兒詢問。”白相畢恭畢敬的回道,轉身將視線落在了白妙芙的身上。
白欣悅像個隱形人一樣,沒有任何人顧及她,她也樂的坐在一旁看熱鬧。
有白相這樣的爹,恐怕白妙芙的如意算盤是打不響了。楚鴻和白妙芙都太低估這位丞相大人了,他真的不想做的事情,別說白妙芙只是失身,就算是懷孕,他也能親手把這個孩子給打下來。
楚鴻剛一進門,便看到了坐在一旁默不吭聲的白欣悅,剛想發怒,便驚覺此時不是時候,將那滿腔的怒火壓抑了下來。
白象臺步往白妙芙的方向走去,還不待出口,便眼尖的看到了她後頸上的那一處紅斑,這麼明顯的歡愛痕跡,白相作爲過來人怎麼可能不明白。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擡起一耳光狠狠的打在白妙芙的臉上,大罵道:“孽女!”
白欣悅勾脣,好戲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