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後果?”金蘇常歡納悶的皺起眉,怎麼總覺藍蘇賢和南宮梟穹的目光,都滿帶敵意。
“哼,現在你該祈禱的是她遲些回來。”南宮梟穹冷冷的甩下一句話,瞪他一眼,便轉身離開。
金蘇常歡不以爲然,他做事向來我行我素,還用得着別人指點?
藍蘇賢見南宮梟穹把話也說完了,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便也邁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個個的,好像我欠了你們幾百萬一樣!”金蘇常歡站正身體,不滿的瞪了兩個背影一眼,便若無其事的轉身回房。
只是墨王逝世的消息,很快就在舉國傳開,不少人都議論紛紛。
“墨王是無辜的!是被誣陷的!金蘇國王一定是嫉妒他的美貌!”
“墨王不是壞人!墨王就是我心裡的神!”
“就算墨王是壞人,我也永遠愛他!墨王不會死的!這一定是假的!”
不少的花癡女人紛紛吵鬧着,有的更是一邊吵着就暈倒了過去。
而有理智的人們都是重重的嘆氣,對於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變成一個辦事不利的閒王,再到現在成爲蘇國的遺孤,這一切的變化,真不是個人能接受的。
王府此刻被所有的人圍得水泄不通。有花癡的女子吵着要見王爺最後一面,就算見不到,見見他曾經住過的宅子也是好的。
有憤青一族不斷的往牆壁上、門上砸着雞蛋,憎恨這個險些讓大戰展開摧毀三國和平的復仇者。
而南宮梟穹在第一時間便帶人來鎮壓,並且強勢的將所有人都趕走,將整個王府團團圍住,王府瞬間就成了軍事重地。
知情的人都知道,他是在保護王府,不知情的人卻只覺得,他是要調查王府,查封王府。
和外面的紛亂不同的是,宅子的深處,寧靜如同世外桃源。
精美的房屋掩映在翠竹之間,地面被大片大片的花園所覆蓋,鵝卵石的小道穿插其中。
只聽得“吱嘎”一聲,那雕花鏤空的房門被推開,一襲白色裡衣的蘇映月走出來,詫異的打量四周。
自己怎麼會暈倒?蘇瀚墨和金蘇常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雲川躺在琉璃屋頂,眼眸微閉,沉思着不讓任何人打擾。一襲白衣的他猶如一隻午後睡懶覺的貓,只是他的神情看起來卻絲毫不閒散。
聽到開門聲,他便縱身一躍而下。
蘇映月被忽如其來的白影嚇得一顫,驚了片刻後才發現是雲川,不禁瞪他一眼,“怎麼你們一個個都喜歡裝神弄鬼?”
“我以爲你第一句話是問主子。”雲川淡漠的看她一眼,轉身便走到桌前坐下。
雖然之前他對蘇映月有些不該有的情緒,卻在發現王爺對她有更深邃的情愫時,他便隱藏而下了。
對於他而言,王爺是他的主子,更是他的兄弟,朋友妻不可欺。看到自己的兄弟被她誤解,爲她做了那麼多,他心裡更是難過而複雜,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女人。
“他怎麼了?”蘇映月蹙眉走上前,不解的看向他。
“你一暈迷,他便爲你度了一整天的真氣,你知不知道對於他而言,對於他的病情而言,真氣對他有多重要?”雲川反問,語氣中滿是痛心疾首。
蘇映月一愣,是他救了自己?其實自己暈倒的時候就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他會爲了自己不顧一切。
“不過,如果他不這麼衝動,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樣。”蘇映月撇了撇嘴,也在一旁坐下。
這個理由也算是安慰自己的吧?這樣一說,自己心裡也舒服多了。
“在你心裡,王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雲川不得不認真的凝視她的眼瞳,想得到她最真實的答案。
蘇映月被他炙熱的目光看着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就如同一個犯錯了的孩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的確,主子爲了目的是會不折手段,派人刺殺他們的事情,也可能的確做得出來。但是他並沒有。現在的他已經變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做事不再那麼果斷利落,甚至總會猶豫思量,我想,都是爲了你。”雲川語氣滲滲着,剖露着一個個事實。
蘇映月不解的凝視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於復國而言,主子的時間不多了,我也曾說過,現在是解決金蘇常歡和藍蘇賢最好的時機,只是王爺卻一直說再等等,那時候,他想的依舊是留給你做決定,不管是什麼事情,都希望能夠鍛鍊到你,就算他死了,他也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離開。”雲川嘴脣微微發顫。
對於這個總是遠瞻的主子,對於這個一直活在冰火中間、難以抉擇的主子,他心痛、同情、並且敬畏。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不是因爲“天域魔異症”,雲川相信,蘇瀚墨即使是一隻手,就能改變整個天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對於他而言,不過是股掌之間。
只是因爲這個病症,毀了天子驕子的他,他本可以自己坐擁皇位,卻對情愛之事毫不在意,而且就算有了後代,也會遺傳這個恐怖的病症,所以他選擇了栽培他們。
哪怕是一切殘酷的手段,只是爲了讓他們成長。他將一切的希望都給予在這兩個皇族血脈之上,本以爲只要他們能夠站起來,他便可以安然死去。
沒想到的是,他的棋子卻不受他的掌控,甚至次次與他爲敵,他也愛上了自己的棋子,一切似乎漸漸超乎了他的掌控。
他開始擔憂,死去後他的使命也無法完成,他也開始擔憂,她能不能挑起這個重任。
本來的王者因爲感情的束縛,他漸漸變得猶豫不決。
以前提到死亡,他總是一臉的漠然,而最近,雲川卻在他臉上看到了不捨,甚至看到了掙扎和痛苦。
這就是所謂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吧!
“你是說……殺手不是他指派的?”蘇映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雲川的話句句珠璣,句句都在揭露着真相,耳邊也不禁迴盪起蘇瀚墨的話語,“既然你覺得本王是那樣的人,本王從今以後,就真正的做給你看!”
那時候自己竟然沒有在意,原來他這句話已經是最好的解釋。只是他爲什麼不解釋?
蘇映月生氣,卻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給過他解釋的機會,自己對他如此的不信任,高傲如斯,又怎會解釋?
“答案你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雲川目光薄涼的垂下去,他知道他是一個外人,對於這段感情,他沒資格說什麼。
可是作爲一直跟在蘇瀚墨身
邊的隨從,作爲蘇瀚墨的朋友,他真的看不下去。
“他呢?他現在在哪兒?”蘇映月站起身,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去找他道歉。
這個倨傲的男人,這個滿心復仇的男人,好不容易因爲自己而有了一點點的改變,自己怎麼能再次將他推向深淵?
雲川皺眉,其實他也不知道蘇瀚墨去哪兒了。想着先前他離開時的不對勁,心裡更是擔憂。
只是蘇瀚墨吩咐他好好照顧她,他作爲隨從,唯一能做的,就是服從。
正在思索間,只見十二金祭的頭領沈長鞭飛身而來,開口稟告,“王爺出事了。”
語氣如石,不帶什麼溫度和色彩,卻如晨鐘暮鼓般,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擊在人的心上。
蘇映月瞬間就衝上前去,“什麼事?王爺怎麼了?”
雲川看到沈長鞭爲難的神情,瞬間便皺起了眉頭,能讓十二金祭首領都覺得嚴重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
眨眼間,他便邁步上前,擡起手重重的敲擊蘇映月的脖頸。
蘇映月只覺得脖頸一頭,大腦一暈,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
雲川伸手接住她,把她護在懷裡,低頭看着臉色蒼白的她,心裡愧疚而心疼。
大傷剛好的她還需要休息,不能再承受什麼打擊,現在,他只想讓她再多睡一會兒。
“雲川……”沈長鞭聲音變得沙啞。
這樣的聲音讓雲川也嚇的一怔,雲川眼神驚愕而畏懼的擡頭看他,“到底是怎樣的事情讓你也吞吞吐吐了?”
“王爺……死了……”沈長鞭說完,便轉過身去,擡頭看向高空,似乎在拼命壓抑什麼。
“什麼?”雲川脊背一僵,整個人踉蹌着後退了幾步,才站穩了身體。
這樣的消息,對於他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不是打擊,是毀滅!
只是他很清楚,十二金祭的消息向來不會出錯,沈長鞭也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腦海裡一片混沌,雲川只覺得處於一片白霧之中,半晌也找不到出口。
過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眸子已經變得通紅,聲音也變得顫抖,“怎麼死的?!!!”
“金蘇常歡!”沈長鞭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個字來,帶着蝕骨的恨意。
“金蘇常歡!”雲川將這個名字重複一遍,很快卻明白過來。
剛給蘇映月渡了真氣的蘇瀚墨,怎麼可能是金蘇常歡的對手?而且金蘇常歡的爲人向來囂張霸道,更是不會手下留情!
不過就算他再有本事又如何?殺了他的主子,就要爲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雲川站定身體,全身散發出一股不可撼動的力量,目光如炬的瞪着遠方,猶如跨越空氣一般的瞪着自己的敵人,“即使主子死了,使命依舊要繼續!”
“殺了金蘇常歡!爲主子報仇!”沈長鞭語氣變得沉寂,猶如千年的冰川。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金蘇常歡他得活着,他不過是王爺的棋子!”雲川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想着先前在書房內伊娜拉拿走地圖的情景,他的笑意更深。
十二金祭不明白他的意思,卻從來不需要去明白,因爲對於他們這樣的死士而言,需要做的,只有服從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