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你蘇太子還在籌劃什麼?”蘇映月反問。
自己的聲音是刻意放下的,沒想到悄無聲息的動作也能驚醒他,只能說明他並沒有睡覺,既然沒有睡覺,那就說明他在想事情!
他能想的事情,無外乎就是復國!
想到這,蘇映月便沒有好態度。
蘇瀚墨自然感覺到了她語氣裡的責備和敵意,卻並未在意,而是轉身看她,“看樣子你是做好決定了?”
“對!”蘇映月點頭,想到蘇映陽,心裡更是擔心。
這個男人越來越不可理喻了,這麼快就對那兩人動手,而自己的哥哥,他還會輕饒嗎?
“哦?”蘇瀚墨輕輕挑眉,冰凝的眸子射向她,等着她的答案。
“不過蘇太子已經有了決定和打算,我是什麼樣的決定,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蘇映月一步步走向他,直視着他寒沉的眸子,心裡冷冷的。
自己終究是無法改變他。
蘇瀚墨沒有說話,只是略帶不接的看着她,淡漠的神情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不過我的朋友,我會好好保護,包括蘇映陽!即使他現在在你手中!你有能力殺人,也有能力殺他。準確的來說,你現在並不需要我這個傀儡。我想以後……”蘇映月看着他,沉默片刻,緩緩地轉過身不再看他,接着道:“我們就兩清了。”
“看來,這就是你的選擇!”蘇瀚墨冷冷一哼,嘴角的弧度帶了幾分陰鷙,卻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
在他們和他之間,她選擇的,終究還是他們!
只是,他又怎麼會讓她如願?
“對!我不想陪你喪心病狂!”蘇映月背對他,語氣堅定。
現在自己雖然沒有什麼勢力,但是和他抗衡,還是足夠的。
“喪心病狂嗎?”冷冽而帶着幾分殺意的話語飄出,蘇瀚墨一個掠身便站到她跟前,已經凝結成冰的眸子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給凍成一尊冰雕。
“如果不是喪心病狂,你又怎麼會讓蘇國暗衛去行刺他們兩人?即使是要復國,也是要光明正大!有本事就自己成爲這紫蘇國的皇帝,帶領精兵直接開戰!我沒想到,你也會如此不恥的手段!”蘇映月目光如炬的凝視他,不知道對眼前的他,到底該抱有什麼樣的態度。
不過他的冰冷依舊是激怒了自己,蘇映月緩緩一笑,帶着嘲諷的弧度,“哦~不!我忘記了,你是一個爲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對於你而言,的確是偷襲這樣的手段,更簡單而容易得逞!”
“所以大半夜,就是爲了他們被偷襲而來質問?”蘇瀚墨並不在意她話裡的嘲諷,只是在意她此行的目的。
“是!我說過他們是我朋友,我不會與他們爲敵!”蘇映月堅定如磐石的說道,無比堅定的表示着自己的決心。
蘇瀚墨眼中的寒沉越來越森寒,複雜的眼神間夾雜着一抹誰也看不懂的情愫,“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了!”
“很遺憾的告訴你,他們安然無恙,你的計劃,失敗了!”蘇映月不懂他的意思,只以爲他是想知道結果,所以便冷嘲着一笑。
蘇瀚墨心底有莫名的怒火在鬱結,他們安然無損,她就這樣專程跑一趟,如果他們真的出事了,她還會做出什麼?
“哈哈哈!的確是遺憾!”蘇瀚墨仰頭大笑,片刻
之後卻有停下來,正眼也不再看她,傲然的轉過身去,雙手一背,拋出一句冷如寒芒的話語,“既然興師問罪了,就滾!”
的確遺憾,的確可悲,她竟然什麼也沒有問,就斷定他就是幕後主謀,他還有什麼可說的?有什麼可解釋的?
“蘇瀚墨,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所做的這一切不值得!”蘇映月凝視着他的背影,丟下一句話後,轉身離開。
的確不值得,爲了那樣一個江山,爲了那樣一個蘇月峰。說實話,蘇國的江山毀滅,一大半的原因都在蘇月峰身上,這是典型的自取滅亡。
只是蘇瀚墨不明真相,苦心經營着這一切,什麼濫殺無辜,這一切的一切,都會將他變成一個惡魔,等他知道真相,或許就會後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種罪過。
雖然自己不是聖母,但是沒有惹自己的人,自己也是不會去對付的!
蘇瀚墨嘴角的弧度一點點僵硬,骨節分明的手也一點點握緊。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給他定了死刑,下達了結論,他是有多卑鄙?卑鄙到令她如此懷疑?
不過他已無心去追究,對於他而言,一切都是復仇的工具,一切都是腳下的浮雲。他不在意過程,只在意結果。
那結果便是,他會死。既然要死,又何必糾結那麼多?他所需要在意的,只有他的使命。
只是,蘇國暗衛?太傅不是說,蘇國的暗衛在那場大亂中也全死了嗎?怎麼還會出現?是太傅的消息有誤,還是有人刻意安排?
“雲川。”他淡漠的開口。
一直在房頂的雲川飛身而下,恭敬又心疼的凝視他,“主子,爲什麼不解釋?”
其實問出這問題的時候,雲川就覺得可笑,高傲如他,怎麼會開口解釋?在他心裡,感情什麼,都只是浮雲殘煙罷了。
“去查!”蘇瀚墨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問題,也或許是聽到了,卻毫不在意,只是冷冷的吩咐道。
雲川知道得不到結果,也沒有多問,飛身便離開。
翌日一早,蘇映月例行上過早朝後,便到御書房查閱資料。
對於昨晚他們所提到的“一蘇飛刀”,自己可很是好奇。如果蘇瀚墨手上掌握着蘇國暗衛和十二金祭這兩股大的勢力,自己和他抗衡起來,可就真的沒有必勝的把握了。
如今自己所有的,只是南宮的勢力,而南宮的兵馬善戰,卻不善謀,單打獨鬥起來,或許會處於劣勢。
如果蘇瀚墨真的要對付金蘇藍蘇兩國,自己能做什麼?這真是個爲難的問題!
翻着書頁的手也不禁停頓起來,蘇映月變得無比迷茫。
“皇上還真有雅興,這時候還有心情看書!”金蘇常歡飛身而來,徑直便飛到主位上坐下。
蘇映月回過神,看到藍蘇賢也來了,便揮了揮手,示意奴僕們都下去。
奴才們都離開,輕輕將門合上,蘇映月才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兩人跟前,“怎麼?又發發生了什麼事情?”
“映月,我想昨晚的遇刺,不是那麼簡單。”藍蘇賢走上前解釋。“昨晚我把那黑衣人待下去查了一番,意味發現他身上竟然有這個東西。”
說着,藍蘇賢摸出一塊玉佩便遞給蘇映月。
蘇映月接過來,仔細一看,是一塊玲瓏剔透的玉佩,正面雕刻着一匹蒼鷹
,而背面,卻有一個小小的“墨”字。
“我沒猜錯的話,這事情可能和墨王有關。”藍蘇賢分析道,“因爲我曾和十二金祭交過手,當時雖然慘敗,暈倒之際卻見其中一人因爲打鬥,胸前也露出過一模一樣的玉佩。”
“墨王?”蘇映月故作出驚訝的樣子,心裡卻是一嘆,自己的推斷,果然沒錯。
“不過我很好奇,墨王爲什麼要派人來殺我們?而且那此刻爲什麼會蘇國的‘一蘇飛刀’?”藍蘇賢說出了心裡的疑問。
金蘇常歡一笑,目光投向蘇映月,“這還不簡單嗎?這女人管理不善,自己的人出了細作,被墨王收爲己用了都不得知!而墨王此舉,就是想製造我們之間的不和,讓我們以爲是這女人動的手,借我們之手殺了她!”
“也對,畢竟是映月害得墨王失勢,墨王懷恨在心也在情理之中。”藍蘇賢若有所思的點頭,心裡卻是思量。
他曾敗在蘇瀚墨的十二金祭手下,蘇瀚墨的能力他還是太過清楚,只是藍蘇賢還是不瞭解他,總覺得他始終不按常理出牌,他一直看不懂他到底在做什麼打算。
蘇映月也附和着點頭,“或許你們分析的很對。”
而另一邊,蘇瀚墨進了皇宮。
雖然他已退隱朝堂,但是他的身份還是擺在那裡,所有衛都沒有人敢攔他。
蘇瀚墨淡漠着目不斜視,似乎一切都不配入他的眼,他似乎沉浸在他自己所營造的氛圍之中。
“主子,黑衣人屍體被藍蘇賢帶走調查,無法發現更多。只是屬下可以斷定,這人是刻意想將矛頭引向主子,而這人斷然就在皇宮之中,或許會對郡主不利。”
腦海裡迴響着雲川的話,蘇瀚墨不禁踩着穩重爲深沉的步子往御書房而去。
這件事情意味着什麼,他心裡很清楚,在這暗中,有人有能力挑撥離間,還有能力栽贓嫁禍,這人的本事斷然不小。
而且這人隱在暗處,還會做出什麼舉動,誰也不得而知,他必須來親自查探一番,並且警告那女人,好自爲之!
只是剛到御書房門外,裡面的談話聲就讓蘇瀚墨止住了腳步。
“墨王勢力太大,不是個好對付的主。”金蘇常歡熟悉的聲音傳來。
而另一個更熟悉的聲音卻讓他頓了頓,“的確,不然他此刻就不會安然無恙,也不會如此方法韜光養晦。”
蘇瀚墨冰冷的眼底瞬間騰起駭人的火焰,這女人,竟然和別人聯合起來對付他?
沉重的眼瞼一合,蘇瀚墨轉身便消失在門外。
只是後文,他卻沒有聽到。
金蘇常歡斜倚在椅子上,沉思着看向蘇映月,“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墨王安排,那你就得好自爲之了!”
“所以我希望是後者。說不定是有人栽贓嫁禍呢?說不定這事情和墨王沒有關係。”蘇映月淡然的開口。
先前他們就進行了一番分析,雖然他們都以爲是蘇瀚墨指揮的,但是蘇映月卻提起了另一種可能。
或許是有人想掩飾身份,所以刻意把矛頭指向蘇瀚墨。這樣一說,蘇映月也是不希望他們調查到蘇瀚墨身上。
而金蘇常歡也是那般認爲,他也不希望是蘇瀚墨,所以纔有了剛纔那樣的對話,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好巧不巧的被某人聽見了,還被誤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