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一定要儘快!”李萍兒點頭,認真叮囑後才轉身離開。
待人走遠,蘇映月纔看向兩人,“我是什麼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同樣的敵人,並且,我比你們還想殺紫蘇明日。你們只是想保命而已,而我……”
蘇映月撂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轉身便快步離開。
傅培更和傅瀟瀟對視一眼,都疑惑的皺起眉,只是詫異,卻沒有擔憂。
因爲他們多知道,蘇映月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就從她剛纔說那話時,眼眸中所發散出來的恨意和冷意就可得知,她和紫蘇明日之間,有不可化解的淵源!
蘇映月出了太子宮,直奔王府。
因爲沒有輕功,蘇映月只能坐歩攆往王府而去。
歩攆在王府大門前停下,蘇映月下轎,便讓轎伕們在一旁等着。
守門護衛一見蘇映月前來,都紛紛下跪,“參見太子!”
“本宮有急事要見王爺。”蘇映月直入主題,現在纔沒心情去扯什麼勞什子的客套話。
“是!這邊請!”護衛連忙起身去打開門,領着她往裡面走去。
蘇映月跟着他走進王府後院,繞過迴廊假山,纔到達後書房。
只見林蔭遮蔽下,一古色古色的屋子上佈滿了斑斑駁駁的剪影,讓人一看就覺得歲月靜好,不忍去破壞那種氛圍。
只是蘇映月此刻不是人,而是被惹怒的老虎。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Kitty貓!
蘇映月上前,一腳就將門踢開。
而紫蘇瀚墨正坐在書桌前小憩,就被這劇烈的響聲給吵醒。不過這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並不驚愕,連眼瞼也沒有擡一擡。
“紫蘇瀚墨!你把我哥哥帶到哪兒去了?”蘇映月踩着暴戾的步子走到桌前,憤怒的重重擊打在桌上。
“這就是你要救人的態度?”紫蘇瀚墨薄脣輕啓,依舊淡漠如冰。
蘇映月被他的不緊不慢激的想上前就拉他起來,但是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又怎麼能輕易動手?
只好咬牙壓下怒火,“靠!你到底想幹什麼?”
紫蘇瀚墨沉默着,才慢慢的擡起眸子,那雙黑如深淵的眸子似乎瞬間就能將人吞沒下去,猶如掌控她生命的神般,直直的盯着她,“你應該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
“蘇國的滅亡,和金蘇常歡、藍蘇賢都沒有關係!我只殺欺我辱我的人,做不到像你這樣,六親不認!”蘇映月從牙齒縫裡擠出話來,刻意加重了最後四個字。
好歹自己也是他表妹,好歹蘇映月也是他表弟,好歹身上流淌着的,都是蘇氏一族的血液,不說以前他做過些什麼過分的事情,就說現在,竟然用蘇映陽來威脅自己!
這樣的狠辣、卑鄙、下流,簡直讓蘇映月噁心。
紫蘇瀚墨在她眼裡看到了鄙夷,看到了不屑,他向來高高在上,誰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除了眼前這個女人。
陰鷙的起身,撐着桌子將上半身押近她,紫蘇瀚墨嘴角勾起一抹殘冷,“你若真的兒女情長,就怪不得我替你將那可卑的東西斬斷!”
“你卑鄙下流下
三濫!”蘇映月狠狠罵道,心裡卻是畏懼,自己實在是太瞭解他了,也知道他一定有能力做到。
“你自己考慮清楚,二選一。接下來的每一個舉動,都是你的選擇!”紫蘇瀚墨冷凝着出聲。
蘇映月眉心蹙緊,“你想再一統這三國?我們殺了紫蘇明日和藍蘇權不就可以抱了當年的仇。何必再讓這生靈塗炭?”
“你當真以爲,蘇國的毀滅,靠這三人的人頭就能血跡?”紫蘇瀚墨冰寒的聲音帶着嘟嘟逼人的質問。
蘇映月心裡一寒,“難道你想讓悲劇再發生一次?”
“哼”紫蘇瀚墨一甩寬袖就站直了身體,負手而立間發出黑暗的城府光芒。“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難道你要殺幾千人來血跡?”蘇映月有點不敢再想下去,但是卻很清楚,他的想法是這樣,就算他不回答,自己也是有了答案。
“你可以走了。”紫蘇瀚墨見她已經領會,便坐下,繼續睡自己的覺。
蘇映月知道他已經沒有再和自己說話的準備,也不想再多留。畢竟他的心思,自己暫時無法改變。
“有的話我已經說過兩次,你最好是把握好分寸!”蘇映月瞪他兩眼,轉身便離開。
雖然自己沒有動他的本事,但是如果他真的傷害了蘇映陽,自己就算魚死網破也要報着個仇!
紫蘇瀚墨撇着她充滿恨意而堅定無比的背影,嘴角漾起一抹冷笑。
她越是在乎,對他不是越有利?
蘇映月徑直回到太子宮,心裡卻五味陳雜。
紫蘇瀚墨的話,自己不是不知道,他無非是不想讓自己再和金蘇常歡以及藍蘇賢接觸,如此一來,自己在這個古代唯一的兩個朋友,都得放棄了。
蘇映陽,畢竟是自己血濃於水的哥哥,雖然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但是身體的主人似乎很是在乎,一聽到有關蘇映陽的事情,都會不受自控的變得激動而擔憂。
所謂的親情,也就是如此吧?就如在自己爸媽出事的那一天,自己總是心緒不寧一般……
“太子,金蘇國王來了!”小夕進來稟告。
換做平常,蘇映月一定毫不猶豫的讓他進來,但是此刻,卻猶豫了。
紫蘇瀚墨,他一定是監視自己的吧?他的話又在耳邊迴盪,“接下來的每一個舉動,都是你的選擇!”
“太子?”小夕見她沉默,不禁喚道。
蘇映月回過神來,“就說我不在。讓他先回去吧。”
“哦!”小夕疑惑的皺眉離開。昨晚都還好好的,看三人都感情,如同結義兄弟般,怎麼今天忽然就變了?
蘇映月走到桌前,本來想考慮以後的抉擇,卻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便連忙從後門離開。
一路上人煙稀少,柳樹蔭蔭,本來是一片夏季,此刻看起來卻顯得那般蕭條,連那柳枝似乎都佝僂着脊背。
蘇映月邁步走進枯黃的雜草中,不禁擔憂這地方,會不會有蛇?
直到走了許久,才能依稀的看到,那半人多高的雜草之中,一座小小的破爛的宮殿垂垂而立,那翹角間的瓦片,似乎隨時也會掉下來。
蘇映月擡頭看着那
大大的“冷宮”二字,沒有多想,便走了進去。
潮溼陰暗的房間內,只見一襲白衣的崔錦繡坐在髒兮兮的地面,纖細的手不斷的撥弄着頭髮把玩。
原本梳得華麗的頭髮,現在卻亂蓬蓬的垂下,遮住了她的臉。
蘇映月看不見她的表情,卻知道她的目光一定是渙散的,那神態一定是平緩無波的。
崔錦繡看到出現在跟前的鞋子,不禁緩緩擡起頭,看向來人。
而正如蘇映月所料,那該是經歷了怎樣的滄桑和絕望,才能擁有那樣一雙如同古井般深幽而神邃的眸子。
愛人的不信任也就罷了,還將她親自推入地獄。在她痛苦的時候,愛人卻和別的女人執手相笑,這樣的心情,這樣的苦楚,怕是文字也描繪不出來。
蘇映月面色平淡的掃過她,“難道你不想知道害你的人是誰?”
因爲現在不敢什麼的態度,都會引起她的反感。好了,會被說是同情,壞了,會被說是來看笑話。蘇映月只能用那樣不鹹不淡的語氣開口。
崔錦繡渙散的目光依舊漫無邊際,猶如蒼茫茫的大海。
知道了又如何?現在她這個樣子,還有能耐報仇嗎?報仇了又能如何?她愛了大半生、追求了大半生、繞之而旋轉了大半生的男人都已經讓她徹底失望了,現在她只覺得,什麼都沒有意義。
蘇映月早已料想到她會是這樣的神態,便繼續拋出一句話,“難道你不想爲你爹報仇?”
“……”崔錦繡的目光之中終於亮起了一點點亮光,倏地就擡頭看向她,不知道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以爲崔將軍真的是戰死沙場?你以爲你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你只會讓害你的人開心,讓你的仇人逍遙。”蘇映月見她有了反應,便放大了分貝。
崔錦繡疑惑的皺起眉頭,“難道我爹……也是和我一樣,被冤枉害死的?”
“你覺得呢?你爹征戰沙場多年,怎麼會死在一個小小的邊疆?”蘇映月反問,心裡卻是偷笑。
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蘇映月相信,崔將軍的死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你怎麼會知道?”崔錦繡從地面站起身,一瞬不瞬的凝視她。
“你爹有沒有留什麼遺物給你?”蘇映月卻轉而問她,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問題。
崔錦繡皺了皺眉,片刻才難過的搖了搖頭,“我爹常年征戰在外,很少回家。我爹死後,皇上就以各種名義,將他所有的東西都給陪葬了,一件不留。當時我覺得有些奇怪,卻只以爲皇上是對我爹懷有愧疚,所以纔將葬禮辦的那麼隆重,現在看來……”
“那你有沒有聽到你爹說過什麼關於前蘇國的話?”蘇映月毫不驚訝,以紫蘇明日的手段,自然得銷贓。
“前蘇國?”崔錦繡頓了頓,“太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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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爹是因爲知道皇上的一個秘密,而被皇上設計害死。而你這次的死,也是紫蘇明日的設計。”蘇映月說得坦蕩,猶如自己親眼所見般。
崔錦繡只覺得頭頂響起了一個驚天大雷,自己忠誠了數十載的男人,竟然會設計害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