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黑下來,兩葉扁舟靠在一起,古紅月用繩子綁着,以便於有時候好像蘇映月求救。
金蘇常歡幾次想要躍過來,蘇映月都以每艘船四人正好,若是再多一個,沉舟了就算在他頭上。
況且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面,金蘇常歡也不敢拿衆人的生命開玩笑,只能繼續忍着古紅月在耳旁嘰嘰喳喳的吵鬧。
海面的夜色無邊的晶瑩明亮,海水如鏡般反射這月亮的光,整個海面便也變得波光粼粼起來。
忽然,前方忽然涌來幾丈高的大潮,衆人聽到“嘩啦啦”的聲響,扭頭看去,瞬間就驚愕的合不攏嘴。
那巨浪如同一片傾倒的牆一般,帶着吞噬天地的力量,水花四濺着,天空如同下起了大雨。而隔着老遠,竹筏也已受到波動,左搖右晃起來。
蘇映月看着那熟悉的場面,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不會又是在做夢吧?”
“你的確是在做夢!”蘇瀚墨說着便緊緊的抱住她,努力的保持着身體的平衡。
蘇映月才確定這不是夢,只是這卻比夢還恐怖!夢可以破解,而這自然災害,實在是無能無力。
李萍兒“啊”的一聲尖叫就朝着海里墜去。
雲川眼眸一凝,丟掉划槳一把摟住她的腰,一個轉身將她帶回了懷裡。
李萍兒驚魂未定,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此刻開着他的眼眸,不知不覺竟淪陷下去。
東方奕白也是和小白相互抱在一起,努力的維持平衡。
古紅月直接跳到金蘇常歡懷裡,死死的抱着他,“常歡,不要放開我!我怕水!”
金蘇常歡正想嘲諷他,巨浪已經由遠及近,猶如惡龍戲水般將竹筏給打翻,衆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海面。
蘇映月只覺得耳朵了涌入無數的水,眼睛也無法睜開,耳邊全是“嘩啦啦”的聲音,身體被巨浪撞得晃來晃去,只是腰間一直有一雙手緊摟着自己,努力的將自己往上拖。
偶爾一個浪撲騰而過,又能呼吸到一口新鮮的空氣。
只是感覺着腰間的那股力量在一點點變小,蘇映月不禁惶恐起來。
總是蘇瀚墨再有本事,在這滔天巨浪中又能堅持多久,腦海裡不由得浮現起泰坦尼克號的情景,蘇映月雙手不禁緊緊抱住他的腰肢,一刻也不想放開。
兩人緊緊的抱着,任由海水將兩人捲來捲去,大腦也缺氧的無法思考,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其餘人也是如此,李萍兒先前還顧忌什麼,後來在雲川的命令下,雙雙緊扣住的他的腰身,將自己的生命都交給他,這一次哪怕無法去想什麼,她卻絲毫也不覺得害怕。
只是悲傷揹着的包袱,似乎已經不見了。
古紅月緊緊的抱着金蘇常歡,生怕他下一刻就將自己甩開。
金蘇常歡的確有很多次那樣的衝動,只是每次一想要鬆手時,眼前不禁浮現起她那雙無辜又楚楚可憐的大眼睛,最終還是心慈手軟的留了情。
東方奕白和小白幾乎是理所應當的抱在一起,他們畢竟相處那麼多年了,哪裡還有那些尷尬的問題。
滔天的巨浪終於在衆人隨時會鬆手斷氣的時候滾過,好在他們都會水性,便連忙起身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蘇映月和蘇瀚墨浮出水面時,才發
現已經不見任何人的蹤影,而這裡,竟然已經不是無邊無際的大海,前面,竟然出現了一片偌大的島嶼。
島嶼幾乎佔據了半個海面視野,讓人都懷疑那便是岸邊,若不是看到那邊隙終究是有水流入,蘇映月才確定是一個大島。
感覺着蘇瀚墨的疲乏,蘇映月心疼的抱住他,“瀚墨,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你若不堅持,我都得跟着你一起去死了。”
“……”蘇瀚墨無語凝噎,這怕是他聽過的最糾結的鼓勵話了,也不知道是鼓勵還是威脅。
蘇映月暗中吐了吐舌頭,對於他,自然是要如此說的,如果給他加油打氣的話,他便知道自己發現了他的無力,自尊心極強的他定然會受損,然後又影響實力發揮,自己可不想跟着他一起葬身魚腹。
經過漫長的時間,兩人終於是靠近了島嶼,蘇映月看着岸邊的樹木便一一腐破,不少的樹木漂浮過來,自己便欣喜着趴上去,爲蘇瀚墨減輕一些負擔。
蘇瀚墨也趴到她身旁,做着短暫的小憩。
看着茫茫無邊的海面,蘇映月不禁擔憂起來,“他們會不會出事了?”
“不會的!肯定不會,別自己嚇自己,我們先想辦法上岸。”蘇瀚墨安慰着,手腳開始划水,朝着岸邊靠去。
岸邊底部都是礁石,上方是溼軟的泥土,很不容易爬上去。
蘇瀚墨託着蘇映月的腰,用盡全力的將她往上舉,蘇映月奮力,終於是拉住一根枝幹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岸,回過頭,卻沒有看到蘇瀚墨的蹤影,海面,只有那顆木頭還在漂浮着。
“蘇瀚墨!”蘇映月爬到岸邊,朝着海面便扯着嗓子大喊道。
海面卻靜靜的,沒有任何的動靜。
蘇映月急得都快哭了,好不容易游到了岸邊,他怎麼可能連最後一下都堅持不住?
上天不會這麼殘忍的!想着,蘇映月就強忍住淚水,看着那已歸平靜的海面,就縱身往下跳去。
只是身體還沒離開岸邊,就感覺背部被的衣服被人扯住,蘇映月驚愕的回頭,便見臉色蒼白一身淌水的蘇瀚墨一臉不解的凝視自己,“你幹什麼?”
“蘇瀚墨!你個王八蛋,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嚇我!”蘇映月憤怒又委屈的上前便捶打着他,真是恨不得真的推他下去。
蘇瀚墨卻就勢將她護在懷裡,悶哼了一聲,眉心緊緊皺起。
蘇映月卻沒有看到他的神態,依舊流着眼淚捶打他的脊背。
蘇瀚墨痛得皺緊了眉心,眼前的視野也變得一點點黯淡,最終終於是支撐不住。
暈倒前的最後一秒,他知道若是撲向她,兩人會再次跌回海里,只能用盡最後的力氣向後倒去。
蘇映月也被他拉着直直的摔倒在地面,正想罵他的時候,才發現了不對勁,連忙從他身上直起身,看見他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嚇得一顫,“蘇瀚墨,你怎麼了?你別又嚇我!”
搖了幾番也沒有動靜,蘇映月才發現自己安然無恙,經過巨浪滔天,除了耳朵裡進了些水以外,什麼都好好的。
定然是他竭盡全力的護着自己,用他的身軀爲自己築成了城牆,所以那些浪都拍打在他身上,定然讓他內力受損,他卻還費勁全力的抱着自己游到了這岸邊。
眼淚不
爭氣的滾落而下,蘇映月吸吸鼻子,站起身看着無邊的汗水,又腐破了幾根木頭,彎下腰一推,讓木頭四面八方的飄散起來。
自己纔不相信上天會那麼殘忍的奪去他們的性命,而且他們武功都那麼好,不會輕易出事的,有了這木頭,不僅可以給他們傳遞信號,又可以以防萬一他們被卷在海中央。
對於他們,心裡只能是祈求加祈求,蘇映月才轉過身將蘇瀚墨扶起,往前面相對平坦的地方而去。
森林內都是一些粗壯的古樹,自己都不認得名字,鬱鬱蔥蔥的猶如原始森林。
蘇映月掃到不遠處一塊長滿青苔的石頭,快步的扶着蘇瀚墨往那邊走去。
準備的說是託着,每走一步,蘇映月都懷疑地面凹陷出了自己的腳印,費了全身力氣,蘇映月纔將他放到地上,無力的躺下,大口大口的吸氣。
直到一番的喘息之後,蘇映月看着他身上溼溼的衣服,便在四周撿起柴火。
因爲害怕有野獸等,所以蘇映月不敢走遠,一會兒撿柴一會兒擡起頭看着他那邊。
經過成千上萬次的嘗試,蘇映月才成功的學會了鑽木取火,將蘇瀚墨的衣服脫下來掛在一旁烤着。
夜色已經將整個森林籠罩,參天的古樹遮天蔽日,此刻更是連一絲星光都不曾見,從上來時蘇映月就感覺空氣裡瀰漫腐朽的噁心氣息,這裡似乎四處都瀰漫着死亡。
越想越害怕,看着四周靜悄悄黑黢黢的,蘇映月便往蘇瀚墨身邊挪了挪。
看着依舊昏迷的他,蘇瀚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靠在他身旁漸漸沉睡過去。
第二早,蘇映月是被一聲女子的淒厲尖叫聲吵醒的。
聽着那聲音在不遠處迴盪,蘇映月猛然睜開眼睛,那聲音,似乎是李萍兒的!
連忙起身,看着還未醒來的蘇瀚墨,蘇映月一皺眉,還是快步往聲音的方向跑去。
畢竟蘇瀚墨在這裡昏迷着,沒有什麼威脅,而李萍兒就未必了,如果她和雲川走散了,她一個人要如何在這裡生活?
快步的往那邊跑去,四處都是到膝蓋的雜草,地面都沒有一條可見的路,只能一邊走一邊踏。
越跑近,越是聽到一陣野獸的低吼聲,蘇映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李萍兒出現些意外。
不知道走了多遠,蘇映月纔看見蹲坐在地上的李萍兒,而她正惶恐的看着前方。
шшш _ttka n _¢ ○ 蘇映月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就看見雲川正和一頭獅子在戰鬥,那獅子足有三人之高,一揮爪,雲川都得飛身幾米躲閃。
“你沒事吧?”蘇映月連忙蹲到李萍兒身邊詢問道。
李萍兒見到是她,瞬間就笑了起來,“我沒事,但是雲川……”
蘇映月問她的同時,也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很快就發現她的腳踝處有兩個細小的齒痕,一看就是蛇咬的,先前的那身喊叫,也應該是她因爲疼痛吧。
只是雜草這麼茂盛,完全無法發現蛇的存在。
此刻的她全神貫注的凝視雲川,整顆心都系在他的上面。
蘇映月便知道定然是雲川救了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這般死心塌地了。
此刻也沒有多的時間去想,因爲雲川的一身已經被獅子給抓出了幾道血痕,看起來是那般的慘不忍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