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離開煉藥房,穿過蜿蜒的通道就快速走到大殿。
只見天然而成的洞巖裡,四處發着五顏六色的光芒,而岩石都亮晶晶的,發着好看的光澤。
這個洞巖並不如同普通的洞巖般低矮,足有十幾米高,正中一條紅地毯鋪成的寬闊大道直直通向前方的寶座,而兩邊,是雕龍的圓形大柱直直頂下巖頂。
通道下,兩邊便是清澈的可以造出人的湖水,湖水升騰着白色的煙霧,湖面漂浮的荷葉和紅蓮便如同仙境中的靈花一般。
河的兩邊,便是幾張橫着擺放的精雕細琢的石桌,雖然是石頭,卻因爲那雕花而顯得美輪美奐,絲毫不亞於金桌玉椅。
通道的正前方,更是一個五顏六色的彩石雕砌的足有三米高的寶座,寶座最上方鑲嵌着一顆巨大的夜明珠,此刻正發着熒光。
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個猶如朝堂一般的地方,一定是王者坐在那寶座之上,其餘的人便分別坐在兩邊的石桌前。
這樣美的地方,在這裡議論正事,難免讓人覺得有些可惜。
正如此刻……
黑衣人看着寶座上一襲紅衣的金蘇常歡,恭敬的跪下,“常歡主子,九百九十九個人已經湊齊。”
“哦?今早不都還差三人?怎麼這麼快?”金蘇常歡挑起邪魅的長眉打量他,“你不會爲了儘快完事,找了些老弱病殘來代替吧?”
“常歡主子,這事關大主人的性命,屬下怎敢如此漫天過海!”黑衣人連忙低頭解釋,“是正準備出谷尋找時,三個身受重傷的年輕人躲了進來,兩男一女,看起來都挺俊秀的!”
“躲進來?”金蘇常歡微微眯起鳳目,“誰不知道這‘喪命谷’有進無出,誰還會主動送命進來?他們是膽大包天了?”
邪魅的話語裡飄蕩出不羈的狂妄,卻有着絲絲的猜忌。
難道是有什麼陰謀?這“喪命谷”已經數日沒有人來,就連鳥羣都繞道而行,怎麼還會有人傻傻的跑進來?
“常歡主子,屬下也不清楚。其中一人身受重傷,另一人扶着一個女子,那女子好像雙目失明瞭,三人看起來都狼狽至極,不過似乎都有着一種貴氣。”黑衣人解釋,“常歡主子,若你不信,可以去看看。”
“雙目失明?”金蘇常歡喃喃道,腦海裡忽然晃過蘇映月那雙美麗的眸子。
猶如清泉般清澈晶瑩,卻又如同瑪瑙般深邃深沉。
從深淵被人救起,就沒有見到過蘇映月的身影,他們甚至派人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一點蹤影。
蘇映月,就這樣死了嗎?
每次想起來,金蘇常歡都覺得不可置信。那個聰明的女人,怎麼會輕易的死去?
想到蘇映月,瞬間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金蘇常歡揮了揮手,“不用了,你下去吧!”
“是!”黑衣人點頭轉身,忽然“哐當”一聲,掛在腰間的劍就掉在地上。
黑衣人惶恐的連忙蹲下去撿,雖然金蘇常歡這個主子不會隨意殺人,但是其脾氣的變化莫測堪比天氣,讓人難以捉摸。
若是引得他不滿,被丟進藥爐煉藥都算是便宜他了!
金蘇常歡難過的合眸,眼角就映入那把熟悉的劍,眉心一凝,一個飛身而躍,如同鬼魅般就落在黑衣人跟前。
黑衣人嚇得連連後
退,“常歡主子饒命!是屬下大意!”
金蘇常歡不顧他的惶恐,一把拉過他手中的劍,仔細的一看,腦海裡忽然浮現出和蘇瀚墨在太子宮大戰的情景。
這不是蘇瀚墨的劍嗎?這不是被蘇映月給腐破了?
一把揪起黑衣人的衣領。金蘇常歡迫不及待地冷冷反問,“說!這劍從哪兒來的?”
“回主子……這是我剛纔在那十名女子身上搜出的佩劍……”黑衣人說着,感覺氣都快喘不過來。
他的話音剛落,金蘇常歡就放開他,飛速的向外掠去。
黑衣人重重的落在地上,看着那抹紅色的殘影,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當真是喜怒無常!先前還一副憂傷的模樣,一下子就暴怒!一下子又消失不見……
好在還給他留了一條命……
金蘇常歡以最快的速度往煉藥房飛去,一路上腦海裡都是蘇映月的影子。
是她嗎?她還活着?是不是因爲深淵裡的那一劫難,所以導致失明瞭?她怎麼會找來這裡?她能聰明的找到這裡嗎?
心跳快的如同小鹿亂撞,難以自控,一路上都幾次撞倒了巡邏的黑衣人。
黑衣人們正準備低頭行禮,就被金蘇常歡給撞倒在地。
蘇映月和南宮梟穹、東方奕白、小白都感覺眼睛一點點變困,全身也一點點變得乏力,似乎隨時都會睡過去。
可是知道這一睡就不可能再想醒過來,所以三人都是用意志力在支撐着。
原來那柴禾也是上等的薰香,可以讓人睡着並且失去知覺,而那藥爐裡飄散出來的藥,定然是有什麼毒,所以纔會令人在昏迷之後,皮膚一點點的變色。
蘇映月只覺得全身難受,就如同從來沒有休息過一般的疲倦,疲倦的看向兩人,“對不起……我堅持不下去了……”
說完,身體就無力的倒下。
而就在她倒下的那一秒,一抹紅影就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進來。
南宮梟穹擡起頭一看,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常歡!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
“映月!”金蘇常歡全部的視線都在昏迷的蘇映月身上,憤怒的朝着那添加柴禾的人就大喊。“鑰匙!快拿鑰匙!”
一個黑衣人便匆匆忙忙的快步跑過來。
東方奕白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紅衣男子,這就是蘇映月口口聲聲要尋找的金蘇常歡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那些黑衣人爲什麼要聽到他的話?
金蘇常歡手忙腳亂的打開牢門,衝進去就準備抱起蘇映月,東方奕白卻擋在前面,“我不能將月兒交給你……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和這些黑衣人有什麼關聯?”
“一時解釋不清楚!這裡不宜久留!來人,把他們都帶到‘水靈閣’。”說着,金蘇常歡就不顧東方奕白的反對,一把將他推開,抱起蘇映月就衝了出去。
幾名黑衣人也快步上前,恭敬的低下頭,“兩位,請往這邊走!”
東方奕白疑惑的看向南宮梟穹,南宮梟穹輕輕點了點頭,“放心,我相信常歡不會害我們!”
兩人便跟着黑衣人走出了煉藥房。
水靈閣內,四處立着精緻的古燈,將整個洞穴照的明亮。
只見正中一張巨大的石牀上,鋪着厚厚的白色毛毯,牀上躺着靜靜昏迷的蘇映月。
牀邊,一襲青衣的男子正給她把着脈,而旁邊立了一個個丫鬟模樣的女子,都驚恐的不敢擡起頭。
她們雖然都習慣了金蘇常歡的捉摸不定,可是從來沒有看到他如此緊張的樣子,就如同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引爆。
金蘇常歡在牀前不斷的走來走去,不時的看向大夫,過了許久也沒有動靜,才忍不住的上前大聲問道:“看個病需要這麼久?等你看好病人都登天了!她到底怎麼樣了?”
“常歡主子不要心急!”大夫如風連忙安慰:“這位姑娘並沒有大礙,只是吸了一些薰香昏迷,藥爐所釋放的毒氣還沒有進入體內,我只是好奇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怎麼了?”金蘇常歡想到先前黑衣人的話,更是焦急起來。
如風疑惑的皺起眉,“從脈象上沒有看出任何的問題,似乎都是好好的,爲什麼會失明呢?”
“我也好奇。”東方奕白走進來,對着如風一笑,“先前我給她把脈時也覺得奇怪。”
“你們剛吸入了太多薰香,先把這丹藥吃下。”如風將藥丸遞給身旁的小童子。
小童子端了兩碗水便上前,遞給南宮梟穹和東方奕白。
兩人都吞下藥丸,感覺到瞬間清醒了不少。
東方奕白看了看小白,纔將小白交給小童子,“麻煩也喂她一顆。”
金蘇常歡和如風都疑惑的看向東方奕白,這個一頭白髮的男人是誰?這隻狐狸又吃什麼藥?
“不知該如何跟你們解釋。小白是琉璃界靈獸,已經修煉成人身,可是爲了救我們耗費靈氣變成了這樣。”東方奕白憐惜的看向地面的小白,語氣變得哀傷。
金蘇常歡上上下下打量東方奕白,“你是誰?什麼時候認識映月的?”
“你就是常歡吧?我是東方奕白。”東方奕白微微一笑,以示禮貌。
“東方奕白?”金蘇常歡眉心猛然皺了起來,好熟悉的名字!
對!在地下城的時候,蘇映月說夢到過這個男人!
金蘇常歡驚愕的看向他,“你就是蘇映月夢裡的那個男人?”
“那不是夢,是我用‘逼魂術’去救了她。”東方奕白友好的解釋。
金蘇常歡點了點頭,纔想起蘇映月的病,從如風手裡拿出一顆藥丸便坐到牀邊,小心翼翼的給她喂服下。
“咳咳……”蘇映月感覺喉嚨一嗆,就醒了過來。
金蘇常歡見她醒來,丹鳳眼瞬間就笑成了好看的月牙眼,“映月……你醒了?”
熟悉的聲音飄入耳道,蘇映月握着他的手用力一捏,“常歡?是你嗎?”
“嗯!是我!”金蘇常歡點頭回答,也緊緊握住她的手。
蘇映月驚愕的伸手去摸他的臉,“你還活着?我一直以爲你……”
“映月!真的是我!”金蘇常歡握住她找不到目的地的手,看着她似乎蒙了一層白霧的眸子,心疼又憤怒,“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我現在就去窄了他!”
“常歡!你還活着!真好!”蘇映月聽到那粗暴的話語,就知道除了他不會有別人,嘴角不禁一樣,開心的笑了起來。
看着她蒼白的臉上傾城般的笑意,南宮梟穹和東方奕白都放心下來。
只要她開心,比什麼都重要。吃醋什麼的,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