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緩緩合上,蘇映陽重重緩了一口氣,拿過一套衣服便穿上,才走到李萍兒跟前,愧疚的低頭,“李姑娘,剛纔實屬冒犯,還望不要介意。”
李萍兒咬脣,低下頭去,剛纔他只是迫不得已嗎?沒有一點其他的情愫嗎?
蘇映陽見她不說話,便走上前,將滑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遞給她,“李姑娘,夜涼,快些將衣服穿好吧!”
“哦!”李萍兒點頭,接過衣服便穿上。
蘇映月從地道里出來,看着兩人不禁打趣,“你們這禮尚往來要到什麼時候?”
“月兒,還好,沒有露出破綻。”蘇映陽上前欣喜道。
蘇映月點頭,“你是我哥,自然不會那麼笨的。”
“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李萍兒繫好衣服,從牀上下來。
蘇映月便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李萍兒。
李萍兒那圓溜溜的眼睛轉來轉去,似乎已經有些暈了。
“萍兒姑娘,我想你不是個傻子,應該明白了吧?”蘇映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今天喝了太多酒,還好自己酒量好撐到了現在。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心情還是亂糟糟的。
“就是說,你們都不是真太子?你們是前國餘孽?”李萍兒瞪大了眼睛。
蘇映月也不介意他的用詞,只是淡笑着說道,“萍兒的爹李瑜李大人,是和皇帝一起打下這江山的吧?”
“嗯。我爹比皇上還年長兩歲。自然如此。”李萍兒細甜的話音裡帶着幾分炫耀。
“當初紫蘇明日手下總共有六名大將,如今只剩你還有傅瀟瀟、虞思的爹。包括崔皇后的爹也戰死沙場,你就沒有覺得蹊蹺過?”蘇映月說着,也不得不佩服這個運籌帷幄的老狐狸。
李萍兒蹙眉,不懂她的意思。
“當初瓜分蘇國,畢竟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所以皇帝當然要讓所有知情的人都死!只有死人是最能守住秘密的!”蘇映月嘴角勾起一抹讚賞。
這個觀點自己也是認同的!
“不!皇上不會這麼壞!而且我爹爹從來沒有和我講過蘇國的事情,他對朝廷忠心耿耿,皇上怎麼會對我爹爹不利?”李萍兒激動的反駁。
“是不是,你現在心裡已經有了答案,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第一,選擇把今晚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但是小心落得紫蘇凝譽那樣的下場。第二,什麼都不要說,繼續做你的萍昭訓,我不僅保證你榮華富貴,也會保證你爹全身而退!”
蘇映月一瞬不瞬的凝視她,等待她的答案。
李萍兒是個聰明的女子,自然很快就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好!我選擇第二!”
“你可想好了?你今日做了這決定,就不能再反悔,我最討厭的就是背叛。”蘇映月語氣錚錚的說道。
“我想好了!與其坐着等死,還不如救爹爹一把!”李萍兒莞爾一笑,實則還有些其他的原因,讓她毫無理由的就相信了蘇映月的話。
但是到底是什麼原因,她現在不想去追究。
“去休息吧!”蘇映月滿意的一笑,纔看向蘇映陽,“哥,還得委屈你在地牢待一段時間。”
“沒事。地牢挺好的。
只要月兒你安然無恙就好!”蘇映陽溫暖的揚了揚嘴角。
蘇映月點頭,將他送回了地道,纔回到牀上躺着。
夜,寂靜無聲。
房間內,飄起小聲的對話聲。
“月姑娘,你哥哥在地牢好嗎?下面環境怎麼樣?”
“放心,我住了十五年,很好。”
“那你哥哥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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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復國那日……你好像很關心他?是不是對他動心了?”
“哪有。我這是好奇!”
……王府。
紫蘇瀚墨略帶詫異的看向雲川,“你是說,你沒有出手,蘇映月解決了整件事情?”
“是!並且紫蘇凝譽還被關入了宗人府。”雲川想到那機警的女子,嘴角也緩緩勾起一抹讚賞。
“看來,她還有太多的秘密。”紫蘇瀚墨沉思道。
“什麼?”雲川沒聽清楚他那有些小聲的話。
紫蘇瀚墨搖了搖頭,“不管怎樣,能度過這關就好!”
翌日的朝陽格外明媚,蘇映月被人叫了三四次也沒有起牀。
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樣,蘇映月再清楚不過了,紫蘇明日對無故懷疑自己是有愧疚的,而且在自己大婚之日破壞,自己沒有算賬已經不錯了。
所以今天就算不去早朝,就算睡到自然醒,紫蘇明日也不敢說半句話!
不過太陽太過晃眼,蘇映月不得不睜開了眼睛,起牀洗漱。
“喂,你長沒有長眼睛?沒看到我走來嗎?”柔媚的聲音響起。
“不好意思,瀟良媛。”拿捏得體的聲音也響起。
“既然知道我是良媛,就應該知道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你不過是個承徽,撞壞了我這身衣裳,你賠得起嗎?”一聽就得利不饒人。
“瀟良媛,我已經道歉了,你就不要得寸進尺,誰是以後太子妃還不一定!萬事給自己留條後路!”
蘇映月瞬間覺得頭大,當初只是想給伊娜拉一個下馬威,沒有想到竟然給自己招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不過最過分的還是紫蘇凝譽,將那對鴛鴦玉說的那般傳奇,這兩個女人不爲了太子妃爭個你死我活,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蘇映月將門打開,就見兩人在亭子下大吵。看也不想多看,轉身就準備離開。
傅瀟瀟卻快速上前來拉住她,“太子殿下,你要給妾身做主啊!虞思一點也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不小心撞到了我還不道歉,還謾罵妾身。”
說着說着,那柔若無骨的身體就往蘇映月身上靠。
蘇映月噁心的都快吐了出來,這和青樓女子有什麼分別?
“傅瀟瀟!你說話注意分寸,事情到底是怎樣你心知肚明,說着話也不怕咬了舌頭?”虞思真是恨不得上前就撕爛她的嘴,無奈想到自己的形象,還是努力忍住了。
“夠了!一大清早有什麼好吵的。下次再這樣,全給我閉門思過!”蘇映月受不了這一個個口腹蜜劍,憤然威脅。
“……”兩人都沉默的退下,不敢再多說一句,只是彼此都用眼神向對方示威。
蘇映月走出太子府,卻並沒有看到南宮梟穹的身影,不禁疑惑,昨天一天也沒見人,今天去哪
兒了?
“月……太子,你醒了?”李萍兒邁着輕快的步子跑來。
“嗯。一大早你做什麼去了?”蘇映月不得不佩服她的適應能力,一天時間好像就成了這裡的主人。
李萍兒從身後拿出一大盆鮮花植物,“太子,你看着花如何?”
“聞着挺不錯的!你打算幹什麼?”蘇映月真是好奇。
李萍兒踮起腳尖,附到她耳旁小聲說道:“地牢空氣肯定不好,我想把這些送去。”
“謝謝你的關心了。不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踏進去一步!”蘇映月警告。
現在自己已經是樹敵無數了,不想連累了蘇映陽。
況且紫蘇瀚墨到底是什麼立場,自己都還沒有摸透,如果被他知道蘇映陽還活着,他會不會又把自己打回原形?
畢竟要一個女兒身假冒,承擔的風險實在是太大。
“哦……”李萍兒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
蘇映月還想說什麼,眼角就瞥到一抹黑色勁裝的身影,側頭一看去,就見南宮梟穹站在蔥蔥郁郁的翠竹下,一臉的糾結和哀然。
隔着老遠,南宮梟穹就看到她和李萍兒相處,兩人似乎很甜蜜?爲什麼他心裡就是很不是滋味?
“南宮,昨天你去哪兒了?”蘇映月連忙走上前去。
現在蘇映月已經養成了習慣,一天沒見到他,就一天也沒有安全感。相反有他在,做起事情來也什麼都不用顧忌。
“去處理了一些事情。”南宮梟穹避開她的視線。
“哦?什麼事?”蘇映月總覺得他有什麼話要說,不禁好奇。
南宮梟穹看了眼李萍兒,李萍兒捧着花盆識趣的走開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蘇映月疑惑,什麼事情搞得這麼神秘?
“邊關防守有些問題,我已經跟皇上請旨,明日就去邊關,以後跟隨我多年的副將也會好好保護你。”南宮梟穹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說實話,他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很瞎很爛,紫蘇國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將軍,多的是人才能夠守住這國土。
只是他就是不想再待下去,越待下去,他心裡的那股感覺就越來越強烈,強烈的讓他自己也摸不着頭腦。
“看着我!”蘇映月一把拉過他,“告訴我,爲什麼不想再保護太子府!”
南宮梟穹直視她水晶剔透的眸子,本想醞釀了一天一夜的理由都消失到了九霄雲外。
他感覺在她跟前,所有的謊言都會玷污了她。
“我又不是個傻子,邊關現在是什麼樣子我會不清楚嗎?”蘇映月失望的放開他的手,“本以爲找到了一個知己,手足,沒想到卻是我自己的以爲。一定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哎!是我沒用!”
蘇映月說着,走到竹子旁,一手便擊在竹幹上,竹幹應聲而裂。
“太子!你沒事吧?”南宮梟穹連忙拉過她的手,才發現毫髮未損,不禁有些尷尬的放了手。
其實剛纔在擊那一掌時,蘇映月也默唸了“腐破”,所以竹子纔會斷裂。
“你看,你還是把我當手足的,不然爲什麼會如此擔心我?難道你就真的放心,留我在這爾虞我詐的朝堂之中嗎?”蘇映月反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