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證據擺在眼前,父親依舊不肯信,那女兒就只能自作主張用非常之法處理這起殺人未遂,涉及人命的案件了。”
南宮璃人畜無害笑着說,又轉而問雅菊,“只有這些?”
雅菊惶恐,身子抖得跟個篩子似的,“奴婢,奴婢知道的就只有這些,還請王妃饒奴婢一條性命,奴婢被豬油蒙了心,才做了這等子荒唐事。”
說着人就死命的在地上磕着頭,咚咚咚的聲音此起彼伏,好像感覺不到疼似的。
要是擱往常,說不定南宮璃還能大發慈悲的饒她一命。
但她千不該萬不該動了殺祖母的心思!
南宮璃雖然與老夫人之間也只有那日交心之談,但也就是那天,讓她感覺到從來沒有過家人的關愛和溫暖。
沒錯!
身爲孤兒的她動了貪婪之心,上輩子沒經歷過的親情這輩子一定要牢牢抓住對她好的人,哪怕她不是真正的原主。
聽到南宮璃說出“鐵證如山”這四個字眼,不知怎麼回事,南宮峰竟有幾分心虛。
也不敢直視南宮璃毫無波瀾的眸子,只端起茶盞掩飾尷尬。
輕抿一口,眼神飄忽,“爲父也不是徇私枉法之輩,如果真的跟夫人有關,也絕不姑息。”
南宮璃聽到這句話,心裡直呼:老子信你個鬼!
面上笑意更甚,又頗有禮數回道,“知道父親孝順志誠,大公無私,爲人敦厚,朝堂之上沒人能挑得出父親的錯處,女兒自是信父親能秉公處理。”
既然渣爹都說到這份上,南宮璃自然不會輕易擡手放過,先把人擡高再說!
到時候即便對上秦婉婷那賤人模樣哭天抹淚,哭鬧上吊的把戲,也不怕渣爹心軟從輕發落。
果然南宮峰本就不經誇,一誇這狐狸尾巴都快翹上天去,滿臉笑還帶着不好意思,“璃兒你這會兒的小嘴真不是一般的甜,不過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可不能帶着私人恩怨。”
“那是自然,承蒙父親教誨,女兒最是公平公正,連王爺都誇女兒一碗水端的極平。”
南宮璃眉梢挑起,拿着手帕捂嘴嬌羞道。
坐在旁邊的南宮峰完全沒意識到正往南宮璃精心給他挖的坑裡跳。
匍匐在地上的丫鬟在南宮璃一記眼神示意下,又被親衛無情的拖了出去,臨了還不忘死命求饒。
“想辦法讓她嘴閉上,人別死了,後面還有用。”
最煩聒噪的南宮璃不耐煩的衝廳堂外喊了句,語氣間盡是冷漠凜冽。
前一秒還笑盈盈的恭維着南宮峰,下一秒就變了臉頗有君墨淵殺伐果斷之氣。
嚇得南宮峰一愣一愣,越發不明白自小可愛甜美的女兒就算被秦婉婷養歪了,心裡也藏不住事。
可眼前坐着一派清風明月的人,明明哪裡都沒變,卻似乎哪裡都變了。
餘光早就注意到南宮峰詫異目光來回在她臉上打量,知道渣爹此時此刻想的都是什麼。
就算髮現端倪,也沒人能真的揪出她不是真正的南宮璃,哪怕是原主的親生娘請也不行!
“父親,不妨猜猜接下來被傳喚來的人是誰?”
南宮璃笑容又深了幾分。
“還能有誰,自然是這丫鬟的主子。”南宮峰隨口一句便想敷衍過去。
然,南宮璃可不答應!
“父親知道這丫鬟的主子是誰?”南宮璃反問道。
“她是憐兒身邊的丫鬟,主子當然是憐兒,難不成還另有其人?”
南宮峰暗含指責的眼神看向南宮璃,“憐兒定是毫不知情,就她那悲天憫人的性子,平日裡踩死只螞蟻恐怕都不敢,”
“不,父親猜錯了,”南宮璃意味深長的回了句,又向廳堂外喚,“把人帶上來。”
還沒見人進來,就聽到一男子桀驁不馴的狂怒叱罵聲。
聽到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音色,南宮峰猛地轉過頭看了眼南宮璃,急忙起身往門口去。
“燁兒?!”
“這......這到底,到底怎麼回事?!”
南宮峰看着滿臉傷痕的南宮燁被另一親衛扭送進來,摁着後脖頸迫使他跪在地上,“王妃,人已帶到。”
“認識這東西麼?”南宮璃隨手一扔。
啪嗒一聲,金器摔在地上彈了幾跳飛到南宮燁身前。
是九轉累絲海棠簪!
一剎那的慌亂被南宮燁的暴怒順利掩蓋,見南宮璃是個硬啃的角色,轉而仰首求救身旁站着的人,“父親!”
“父親!救我!燁兒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回書房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頓裝進麻袋裡,醒來的時候還有幾個陌生面孔的佩劍侍衛問些燁兒從來不知道的事......”
啪啪啪!
廳堂內響起一陣清脆的鼓掌聲。
“嘖嘖嘖,還真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跟姨媽一脈相承。”
南宮璃低着頭笑道,再擡眼,眼神瞬間就變成了弒殺之氣。
“本王妃在問你話,沒聽懂?”
看到這南宮峰更是迷糊,那丫鬟不是憐兒院裡的,怎麼又跟燁兒扯上關係,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南宮璃,我可是你兄長!長兄如父可別忘了!”
南宮燁依舊不肯低頭,安安分分地回答南宮璃的話。
仗着南宮峰在這,就算南宮璃要大逃殺,他也不信父親真能任由這嫁出去的賤人在相府耀武揚威,當家做主!
咚!
誰也沒想到南宮璃居然一言不合就動手,速度快的人眼都捕捉不到究竟什麼時候發生的!
只聽到南宮燁一聲慘叫和撞在地板上的肉悶聲,當即吐了口腥紅鮮血,說不出來一句話,此時呼吸對他來說都是奢侈。
“璃兒!有話就說清楚,屈打成招這算什麼事!”
看南宮一族的希望被眼前的女兒不留情面的踹了一腳,怎麼這麼嬌弱的人能使得出來這麼大的力氣!
一米八的南宮燁就差呈拋物線飛出門外!
“屈打成招?”
南宮璃擡手將臉頰邊沿碎髮隨意往耳後攏了攏,俏皮的歪了歪頭,不動聲色的笑了聲。
“這是他送給雅菊的定情信物,承諾辦成這件事後,就不顧門第桎梏娶她爲妻,成爲相府的大少夫人。”
幽幽嘆了口氣,南宮璃又彎腰拾起那枚金簪,“九轉累絲海棠簪,記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秦氏的嫁妝?”
南宮峰聞言,不敢相信堂堂相府嫡子居然將這等金貴物件兒送與毫無身份,卑賤如螻蟻的丫鬟做定情信物!
連忙奪過南宮璃手裡的金簪,拿在手裡細細察看,“這!這是婉婷的嫁妝!。”
他大婚當日見秦婉婷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