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何是第二個租客，上個租客只住了兩個月，走的時候什麼也沒帶。房東當時剛好在外地，打電話找的家政清理房子，帶範何來看房的時候他才知道房子已經空成這樣了，連牀墊也沒剩。
“就給五百吧，房子挺舊但是夠寬，你要的話只能自己購置東西了，合適你就住。”房東這麼說。
“行。”範何當時就掃碼付了款，壓一付二1500。
“先去看看傢俱，再去趟超市。”範何打開手機上的記事本，列了一張清單，一邊對範團說。
“要買這麼多東西嗎？”範何時不時也問他意見，比如牀單喜歡什麼顏色。清單上面的字他也就只能看懂幾個，什麼‘衣’、什麼‘水’、什麼毛...
“除了牀，你看這房子裡還有什麼嗎？”範何列清單的時候也挺心疼的，心疼錢。光是牀上用品就幾大百，日用品又幾大百，還得添置點兒廚房用品。
對了，電器除了電熱水器，還有廚房裡的抽油煙機。是那種很大的抽油煙機，不知道是上一個租客留下的還是房東的，不算舊。釘在牆上，很牢固的樣子，這就是沒被清潔工‘清理’走的原因吧。
“我都行，我也不懂，你看着買就行。”範何問他意見的時候，範團的回答就這一個。
“也是，連超市都沒見過的土老帽兒，審美水平也就那樣。”範何表示理解。啥都說好看，啥都說好吃，不就是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帽麼？哦不，土小帽兒。剛剛還問她超市是什麼來着。
範團不反駁，他沒有反駁的底氣。他就是土，土生土長的土。在牛角村那樣的地方，山溝溝裡，能不土麼？
不過這些看似難聽的話從範何嘴裡說出來，他並沒有覺得難過，反而有點兒安心。他鐵定是腦子哪塊不太正常。
一直到八點，兩人才差不多把清單上的東西買完。買一個範何就從清單上刪掉一個，最後是進超市買菜。
“這是你的任務。”範何把孩子領到距離最近的一家比較大的超市，把他帶到生鮮區。
範團推着範何從門口拉來的一輛手推車，在貨架與貨架之間穿梭。範何就在他身後不遠處慢悠悠溜達，戳戳茄子摸摸南瓜，完全不管他的樣子。
“買你會煮的就行，買兩天的量，選好了告訴我。”範何就扔下這麼一句話。
這就是城裡的集市吧？好高級啊！沒有挑東西，範團選擇先逛一圈。超市很大，什麼都有，從吃的到用的，應有盡有。而且很涼快，是空調的感覺，但是他看不出空調在哪兒...
這又涉及到了範團的知識盲區：空調他見過了，在賓館裡，掛在牆壁上的。但是他不知道還有中央空調...
中途範何也推了一輛車，因爲想起牙膏毛巾之類的還沒買。
等選完毛巾牙刷口杯紙巾，推着推車到櫃檯，範何才發現小孩還沒過來。說好在櫃檯這邊匯合的，這是買了過冬的菜麼？
又等了兩分鐘，範何決定去找人。她餓了，一餓就沒什麼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