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吃完早餐會去車站，範何卻帶着他閒逛起來了。小鴉抱着‘行李’，盲目跟隨。左拐右拐，小鴉只看到周圍的房子越來越擠，這是走進了小巷子了。
“你幾歲？8？9？”範何低頭問道。小鬼又瘦又矮，還沒到她脖子。
“十二。”小鴉看着她，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問起了他的年齡。
“十二？”範何明顯不相信。
“十二。”小鴉神色堅定。雖然很早就被接到紅姨家，但是自己的生日還是記得的，依稀記得小時候他生日，那是他唯一有記憶的一次，爹孃給他煮了紅雞蛋，煮了長壽麪。
“哦，挺意外。”範何臉上的意外卻只停留了一秒。十二就十二吧，男孩兒，發育晚，又長期營養不良，估計是長不高了。
小鴉沒說話，他知道自己瘦，但是沒辦法。以前一直也沒在意，現在覺得有點在意了。
“我是你姐，你叫範團，從N市來。懂嗎？”範何早餐沒吃好，加上沒睡好，不願意消耗更多的腦細胞去想一個意義深遠的名字。
“...哦。”小鴉想反駁一下，但是想了想，範何做的事一定有她的道理，就暫時接受了，範團這個名字。
糾結着範團跟小鴉哪個更難聽的小鴉同學，一分鐘後才明白，爲什麼自己需要一個新名字。
“一個標準間，謝謝。”
“好的，這是你的？”前臺的小姐姐接過了範何的身份證，又看了眼旁邊的小男孩。
“我弟，才十二，沒身份證，出來的急，也沒帶戶口本。你看...”範何擠了一個爲難的表情。
前臺的美女卻彷彿見慣了，“只有大標間了，一共一百二，兩點前退房，要幾天？”
“就一天。”範何付了錢，默契地不多言。這種汽車站附近的小賓館，多的是不按規矩來的，人來人往，帶小孩出門的多了是了，你不賺這個錢有的是人賺。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電梯走，前臺的美女瞥了一眼皺了皺眉：自己穿着名牌兒，卻給弟弟穿了雙破鞋。還有這小孩手裡拿的啥玩意兒...
小鴉絲毫不知道自己在陌生人心裡成了被虐待的弟弟形象，注意力全在周圍的事物上了。這裡面真涼快啊，不過好像沒有鄉下的風舒服，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是賓館，就是出錢租房住的地方。我得補個覺，下午再走。”範何在電梯裡向土包子作了簡單的解釋。從下車到這裡，小鬼眼裡的不安就沒消失過。
“嗯。”小鴉點頭，他明白了，就像在牛角村，範何租了隔壁嬸嬸的房子那樣，不過城裡的房子比較漂亮，也比較貴。一百二啊，就住一天...
小鴉不知道，這已經是城裡比較次的賓館了，要不是因爲在車站附近，這種配置，也就幾十塊。
刷卡進門，範何把所有燈打開，然後在房裡轉了一圈，才把揹包甩牀上，把自己也甩牀上。
“裡面可以洗澡，有廁所，你隨便，我先睡了。”說完蒙了被子就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