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鴉聽到範何的聲音，像是鬆了一口氣，慢慢踱到她面前。
“怎麼是你小子？！你這是幹嘛！”範何氣瘋了，幾步迎上去對着小孩一頓吼。
她一路膽戰心驚疑神疑鬼的，還以爲被傳說中的黃大仙跟蹤了！結果...
好一頓罵後範何才冷靜了一些，才發現小孩手上捧着一包東西。
“這不是我留給你的零食嗎？”範何問道，剛剛還想着小孩是不是發現了她要走，纔跟出來要跟她道別什麼的。
“你不要？”範何皺眉，所以他跟了一路是爲了把這些還給她？
“不是大哥，你要是不想要，你白天跟我說嘛！你這大晚上跟着我，我還以爲遇到鬼了呢！”
範何更氣了，又是噼裡啪啦一頓罵。
等她罵完，小鴉才喏喏開口：“這些錢我不要，東西我也不要。你能不能...帶我走？”
“啥玩楞？”範何驚得東北話都出來了。
“你能不能，帶我一起走？”小鴉看着她，夜色下眼珠子像是閃着光芒。
“傻了吧你？還真當勞資是人販子了？”範何氣過之後是哭笑不得。
“趕緊的，該回去回去吧，這麼晚了，別一個人四處晃悠。”
小鴉看着她不答話，也不動，眼裡是深深的執拗。
嘆口氣，範何看着小鴉繼續說：“小孩，我理解你，也許從我這裡你是看到了一絲希望。但是我不得不潑你冷水，跟我走，不會比留在這裡更好，也許更糟糕。”
實在沒有跟小鬼打交道的經驗，範何儘量語重心長：“我不是人販子，但也不是什麼好人。如果我有那個能力，也許能幫上你，可我沒有。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不可能帶上你。”
“回去吧。”範何臉色變得冰冷，開始後悔這幾天的所作所爲。
算是她的過失，她一開始就應該用另一種態度對待這個孩子。不該給他任何希望的。
從小生活在地獄裡的人，怎麼能讓他看到光？
兩人在桉樹旁對峙着，範何似乎看到小孩眼裡的光正在褪去，變得死寂。
這本該是他的樣子。範何想。
正想再說些什麼，範何看到遠處閃着光，光跳躍着往這邊移動。那是客車的燈光！範何趕緊往省道跑。
也不管小鴉了，這裡回去也不算遠，他認得路就行。
該說的她都說了，小孩好自爲之吧！
“再見。”話才甩下人已經跑遠了。
範何跑過村道，越過水渠，等她走到公路邊車已經近了。應該是輛雙層大巴，範何猜測着。
站在路邊，等車更近些範何就揮手。
車緩緩停在範何附近，藉着車燈，能看到車內還有空位。這是一輛去鄰省的長途大巴。
看來這次運氣不錯，範何欣喜。
“要去哪兒？”車上探出半邊身子，是跟車的阿姨。
“這兒的市裡！”範何往前一些大聲答道。
“行，趕緊上來！”
範何趕緊往車上去。
一隻腳剛放上車門的踏腳板，就聽到阿姨的聲音越過她的頭頂：“還有個人啊？快點兒！”
範何預感不好，往後一看，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