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去買菜的時候不小心弄的。”範團不自在地摸了摸手臂。
“這種傷，一看就是重擊所致，你忽悠誰?”
範何漫不經心地夾菜，每句話好似輕飄飄，卻總是一針見血。
“遇到搶劫的了?”範何猜測。不過這兒好歹也是市區，治安這麼差?那劫匪也忒不長腦子了，搶一個買菜的娃?
“不是。是個小孩...”範團的智商恢復正常，說謊是不對的，尤其是跟範何說謊。
“多大的小孩?”範何筷子停了停。
“跟我差不多...比我小一點吧...…”範團想了想，對方還揹着書包，應該是剛下學回來。
“能耐了你，被一個比你小的欺負了。”範何一臉嫌棄。
“我也沒太注意，擋到他了吧..…”範團把早上的經過簡單說了下。
“那叫什麼不小心，明明是看你好欺負好吧。”範何聽完，眼裡的嫌棄就更深了。
大概就是小孩提着買好的菜走在回來的路上，被一個剛剛放學經過的小破孩給收拾了。人被推翻就算了，菜還滾了一地。
“你聽着，那叫人行道，除了輪椅外任何的交通工具都不能走，包括他那個破自行車。還在上面橫衝直撞，能的他。下次看到這種人，躲不了你就揍，揍完就跑。”
範何不認爲這樣的教育方式有什麼問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主動來犯的，不揍白不揍。都是未成年人，誰就活該捱揍了?
“我以後會小心的。”範團其實沒有很在意這種事情，這樣的小傷跟紅姨的手段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
只是小孩子調皮罷了。可是範團忘了，自己也還是個孩子..
後面的日子，範何的伙食是越來越好了。因爲小孩對周圍越來越熟悉，知道去哪裡能買到最新鮮實惠的食材。隨着識字越來越多，那傢伙對食譜表現出了越來越大的興趣。
這天，因爲重陽節，老闆要去鄰市看望老人，所以提前下班。範何提着幾本食譜，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範團微信說正在菜市場買菜。去看看吧...範何一向對菜市場那樣的地方提不起什麼興趣，不過熟悉一下週圍也好，也不知道要在這裡住到幾月份呢.......
已經是秋末，N市市區普遍用銀杏作爲行道樹，這個時候葉子已經開始泛黃，在秋風裡輕輕擺動。
舉手機拍了幾張銀杏和天空，範何在鏡頭裡發現了範團說的地方。
小孩捱打的地方。
現在是下午五點多，這邊的小學放學比較遲，四點半後才放，所以路上還有不少穿着校服的孩子。
三五成羣，大部分步行，有的家長接，有的自己騎自行車。路上有說有笑，很多人覺得這樣的年紀，孩子就像一張白紙，天真爛漫。
其實，人性的惡，與年齡沒多大關係。某張天真的面孔之下，可能就掩蓋着一顆污黑的心。
那次之後，小孩身上沒再出現過新的傷痕。不過她總覺得哪裡不對，比如小孩買菜回去的時間似乎長了些...
-買好沒?
在一棵銀杏樹下，範何吹了吹樹下石板凳上的灰，坐了下來。冷豔的側臉時不時引來路過青少年們的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