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很多動物都有一種本能，特別是鳥類。像鴨子，它們破蛋後看到的第一個移動的物體，對他們來說就是母親一樣的存在。”
他又不是鴨子，也不是鳥類。範團心裡腹誹。哦，他原來叫小鴉，烏鴉的鴉。那也算鳥類，還是討人厭的鳥類。
“你在人生最艱難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對你好的人，所以你就認準了這個人。是不是特別像印隨行爲呢?”
是的是的，他就是認準了範何。但是...但是，他絕不會把範何當媽!範何那麼年輕呢。
“手續越早辦下來越好，律法政策一直在變。據我們收到的消息，新的法典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年初就會通行。戶口這方面就不好弄了。”陳天加把勁。
不僅是因爲好友的囑託，他自己確實也不能把太多時間耗在這事兒上。人情歸人情，錢還是得賺的。
“你們想讓我進誰的戶口?”範團垂眸，“進孤兒院還是找一戶人家收養我。”
“不是的。”陳天微笑，“小孩子別想太多。”
“範何的意思，是讓你自己選擇。我盡我的能力，擬了三個方案。一，福利院的確是個選擇。雖然各方面條件不是很好，起碼是個落腳的地方，它其實也不是個封閉的地方。二，找收養人。這個其實比較好，戶口和監護人，以及環境各方面的條件都具備了，對你以後的發展是最好的...”
“第三呢?”範團有點不太想聽這些好處，只是覺得難受極了。
“三，做幾年黑戶，等你成年後再想辦法。”陳天觀察小孩的臉色，“這個比較冒險，首先是你還小，才12歲，你要等4年，才能擁有一個合法的身份。其次，幾年後的政策，很難說。再者...也許範何並不會陪你四年。”
果然，小孩臉色一白。
這場談話不到一個小時。
“我以爲你已經考慮好了的，那這些材料就先放我這兒。和範何好好談談吧，今晚給我答案。”陳天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告辭。
於是整個下午，範團同學就這麼頹了。
書，看不下了。練習，下不了筆了。在牀上蒙着被子滾了不知道多少圈，一下跳起來，不如去跑步吧!
天氣挺好，陰天，他喜歡陰天。在牛角村的時候，他就喜歡躲在影子裡。
沿着林蔭路，也沒看地圖，漫無目的地跑。他知道這條路大概是通向郊區的，不過平時都不走這邊，他的目的地，基本是超市、菜市場。出來跑步也是在小區內或附近轉圈。
這條路真漂亮。是他沒見過的樹，花和葉子都很大，花瓣白裡透着點綠色，像荷花一樣。
花快掉光了，盛開的時候一定很美吧?
他還撿了一片落在地上的花瓣，香味不是很濃正好。拍了一張地面的，還有一張全景，發給範何。
——我看到一條很棒的路。
範何是喝水的時候剛好看到消息。
——角度不錯,不過我早就發現了。
——而且我就在盡頭。
噢，範何對這附近肯定比他熟悉。這麼漂亮的地方，肯定早就看到了。
咦?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