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附近轉了兩圈，範何依然沒看到有賣飯的地方。在巷子裡的一個屋檐下涼快了會兒，範何想着要不要返回候車亭吃乾糧，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打消了。因爲，範何聽到了一陣隱約的叫賣聲。
-“賣***咧~~~~”
賣啥？咋聽着那麼像說賣腎呢？範何聽得耳朵都直了。
是一個老頭的聲音，用的是比較方言的方言，南方的方言幾百種，除了比較接近普通話的她實在聽不懂。可以肯定的是，這是那種走街串巷賣東西的人。
“喂！你聽得懂嗎？”範何問身後的小鴉。
“他說賣什錦糰子。”小鴉翻譯道。
還好小鴉不知道範何把賣什錦糰子聽成賣腎，不然不知道該不該笑出來。
“什錦糰子？什麼鬼？好吃嗎？”說到什錦，範何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錦月餅。她小時候吃過，那個味道無比難忘。即使是那個貧寒的時候，三餐不易，也改變不了什錦月餅難吃的事實。
“糯米飯做的，團成一團，有圓的......”
小鴉努力回憶，雖然他沒吃過，但是有幸見過一回。哪一年忘了，一個鄰村的大姐，推着小車，經過牛角村。白色的蒸布蓋住各種顏色的糯米飯，有人要的話就每種揪一點出來，壓成一塊兒，中間包上黃色的餡兒、酸菜、辣子...
黃色的餡兒，其實是黃豆麪，小鴉不知道。那時候村裡有閒錢的人才去買了嚐鮮，他就是給紅姨跑腿到小賣部買東西經過，不算近地瞄了一眼。
“那不就是壽司？”範何聽着越來越近的叫賣聲，小鴉描述的東西在她的想象裡匯聚成倆字——壽司。難不成這鄉里也有壽司賣？
“壽司是什麼？”這下輪到小鴉好奇了。範何嘴裡總是有許多他聽不懂的詞彙。
“米飯做的，團成一團，有圓的...有的很好吃，有的很難吃，我喜歡海苔味的......”範何難得地給他解釋，只不過這解釋有抄襲的嫌疑。
壽司她吃過不少，也不是什麼稀罕吃食，上班族通常用來做便當吧。不過壽司是用糯米做的嗎？她沒什麼概念。
小鴉當然是連什麼是海苔都不知道，不過範何說的也許就是飯糰子。不管怎樣，他沒吃過，他只吃過剩飯做的飯糰子。
“哇喔~看着挺像回事呢！”
一輛自行車從前面巷子轉角漸漸冒頭，是自行車沒錯，範何視力不錯，即使那輛自行車有點特別。
是一輛很舊的自行車，還是鳳凰牌呢！車鏈子不知所蹤，車身被改裝改過了，車頭裝了一塊光滑的木板，車後座卡着一隻藤編的箱子，箱子裡蓋着蒸布。
範何吹了聲口哨，倚着屋角的大樹等車子走近。
小鴉知道，範何這是打算買糰子了。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他大概已經摸清範何各種口哨表達的心情，範何喜歡吹口哨，而且吹得很溜。心情好的時候，口哨聲是輕快的；無聊的時候，聲音就是很慢很慢的那種；生氣的時候...呃，範何生氣不吹口哨。
“姑娘，要兩個糰子嚐嚐？”都不用等範何開口，推車的老爺爺就主動招攬客人了。看範何像是聽不懂方言，還機靈地換成了不怎麼順口的普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