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某監/獄醫院
並不寬敞的單人病房裡,因爲墨晉修和江博兩個氣場強在的男人同時存在而擁擠,空氣也跟着變得稀薄了些。
病牀上戴着氧氣罩,憔悴虛弱的人正是前些日子被審問的烈梟,自那晚後,他的情況就每況愈下,這兩天更是情況惡劣,剛纔又經過一輪搶救剛被推出急救室。
江博的視線停落在烈梟那張憔悴得不成樣子的臉上,眉宇微蹙,語氣沉鬱:
“他頂多能再堅持三五天,就算你把CS試用到他身上也無用的,晉修,我只想在他死掉前,問出**組織更多的內幕。”
病房的溫度,因爲他這番話驟降。
身旁,墨晉修身上的手術服都還沒有脫掉,籠在陰影下的五官線條棱角分明中泛着凌厲,薄脣抿出的弧度的冷毅涼薄,江博的用意,他懂。
但是,他拒絕得乾脆:
“我還是那句話,別打歡歡的主意。以後,我都不會讓再她用超能力。”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計劃,她的超能力,以後都不能用。
江博蹙眉,轉眸看着他冷峻的側臉,儘量用商量的語氣說:
“晉修,烈梟現在情況不一樣,他沒有那份頑固抵抗的精力,你應該知道,那晚不僅是楚楚一個人受傷,他自己也是元氣大傷,病情纔會惡化得這麼快。”
比他上一次給他手術後預測的日子,快得太多。
在江博看來,如今烈梟就像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他甚至不具備抵抗的能力,楚歡完全可以輕易的控制他。
昨天她對那幾個想要殺她的人使用超能力也沒有像上次那樣嚴重,包括那晚,她對傅啓明用超能力,不也沒有暈過去嗎。
江博就不懂了,爲什麼墨晉修在這件事上如此固執,一點不願讓步,他也是經過一番衡量,覺得楚歡不會受傷,才提出來的,卻被他一口拒絕。
“不行就是不行,你可以從傅啓明身上下手,也可以找到穆承之……總之,就是不要打楚歡的主意。”
墨晉修態度堅定,所得江博恨恨地瞪他一眼後,憤怒地走出病房。
他劍眉挑了下,眸光冷冷地掃過還在暈迷中的烈梟,示意護士守着他,也轉身走出病房。
江博頎長俊朗的身影站在幽暗的走廊裡,渾身籠罩着一層薄薄地陰雲,走廊那頭,白鴿從電梯裡出來,一看見站他,輕蹙的秀眉立即舒展開來,晶亮的眸子裡染上愉悅,腳下加快速度的朝他走去。
“老大,墨少,還是不答應嗎?”
白鴿察言觀色,見江博眉峰緊鎖,面色沉鬱,眸光瞟了眼身後的病房,壓低聲音問。
墨少剛纔從病房出來便直接朝洗手間方向走去,自家老大又心情不好的站在這裡,肯定是和墨少沒談好。
江博眉峰擰得緊了一分,低沉的聲音夾着隱約的慍怒:
“他太固執了。”
讓他從傅啓明身上下手?傅啓明根本頂多就是一個小羅羅,而穆承之,還沒確定他的身份便逃得無影無蹤。
但烈梟不同,他是那個組織的核心人物,那晚,他已經說出了一些,包括傅啓明和穆承之的身份。
雖然之前,他調查傅啓明發現了一些珠絲馬跡,但真正得到證實,便是烈梟那晚透露的。
白鴿抿着脣,清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瞟了眼洗手間方向,再湊上去一點,惦起腳,把嘴湊到江博耳朵旁,還伸出手擋在那裡,悄聲說:
“老大,要不,我們偷偷把楚楚叫來,不讓墨少知道。”
她湊得太近,嘴巴幾乎要貼上江博的耳朵了,隨着她狡黠的聲音溢出紅脣,那溫熱的氣息正好噴在他耳窩處,江博微微一怔,突然的轉過頭來。
白鴿正爲自己的聰明得意着,不防他突然轉過臉來,她閃退不及,他溫潤性/感的薄脣正好印在她飽滿白晳的額頭,那柔軟的觸感如一道強烈的電流,一瞬間竄過她身體,直擊她心臟。
他清冽陽剛的氣息縈繞鼻翼時,白鴿呼吸一窒,身子本能的就往後仰,可能是驚嚇過度,一向機靈的她居然忘了腳下跟着後退,只是上身往後仰去,下一秒,身體便失去平衡,眼看要狼狽的跌倒在地,面前的人突然伸手扣住她纖腰,將她穩穩地拉了回來。
卻因慣性,她撲進了他寬闊溫暖的懷裡。
那一瞬,她身子僵滯,小臉爆紅。
連心跳都停止了。
時間被定格住。
她和男神從未有過如此近的距離,她慌亂的站穩身子,肺葉裡灌進的清冽氣息以閃電般的速度蔓延到四肢百骸,她雙腿,忍不住發軟。
幸好,他扣在她腰間的手掌寬厚有力。
絲絲溫熱自他掌心傳遞,穿過她的衣服,一直滲透了肌膚,那手掌握着的,似乎不是她的腰,而是,她的心。
她心頭小鹿亂撞,睜大的雙眸裡瞬間閃過驚慌,欣喜,羞澀等無數情緒,定定地盯着他清俊溫雅的容顏,忘了周遭一切事物。
相對她的慌亂,江博則是面色平靜,似潭的深眸只在薄脣貼上她額頭的一瞬閃過一絲異樣情緒,過後便恢復了從容淡定。
“站穩,別跌倒了!”
他低沉的聲音拉回了她的心緒,話落,骨節分明的大掌鬆開她,挺拔身軀不着痕跡的往後退開步半,墨玉的眸自她爆紅的小臉上移開,眼角餘光瞥到返回來的墨晉修,溫和地說:
“今天下午剩下的時間給你放假,做你想做的事去吧。”
啊?
白鴿茫然的眨了眨眼,大腦一時間無法正常運轉,只是傻愣地盯着他精緻俊雅的容顏。直到看見墨晉修走到幾步外的偉岸身影,她才連忙點頭:
“謝謝老大,那我也去找顏幫我畫張畫。”
她歡快的聲音滲着一絲不平靜,暗自做着深呼吸,努力平息狂亂的心跳。
江博轉眸,視線停落在她薰紅的小臉上,薄脣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溫潤吐口:
“好,想做什麼,隨你!”
白鴿點點頭,在墨晉修走近時,轉身,從剛纔來方向離去。
“那隻白鴿的臉怎麼那麼紅,你剛纔對人家耍流/氓了?”
墨晉修走到江博面前停下腳步,深邃的眸自白鴿離開的方向收回,頗有深意的看着面前神色淡然的好友,語氣半帶調侃。
剛纔,他正好看見江博的手從白鴿腰上拿開,而白鴿小臉紅得要滴出血來,想來,他離開的片刻,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江博眉峰微蹙,擡眸冷睨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你以爲我是你?”
哈哈!
墨晉修爽朗的笑,不以爲然地道:
“你若是跟我一樣沒什麼不好,只要別跟喬睿那花花公子一樣就行,其實我覺得,這隻白鴿也不錯,反正是你養的,與其你養肥了送人,不如自己吃了。”
江博嘴角猛的一抽,眼睛眯成縫,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鄙夷:
“晉修,你從結婚後,和喬睿沒差,你自己不知道嗎?”
墨晉修切了一聲:
“怎麼可能,我是有家室,有老婆的男人,他是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聽說他昨天和顏洛橙一天都在一起,直到傍晚才從郊外回來,你就一點不擔心?”
“我有那時間擔心嗎,現在我最頭疼的是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真好心,就答應我剛纔的提議,掌握了**組織的資料,也可以早一點抓到穆承之,你就不用擔心他會報了。”
江博說完,擡步就走。
墨晉修撇嘴,他家楚丫頭如今是備孕期,甚至有可能像她說的,懷上了也不一定,雖然她還吃着那個裝在‘維生素’裡的‘避孕藥’,不過,也許,她吃的,真的只是維生素而已。
見江博走遠,他又轉頭看了眼病房,才快步追上去,在電梯.門口追上江博,勾起一抹笑,雲淡風輕地說:
“你應該自我催眠回到知道楚歡有超能力之前,如此,你就不會整天想着利用她的超能力幫你審/訊了,何況,那個烈梟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就算再問,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麼,不過耐心的等幾天,傅啓明肯定會和穆承之聯繫的。或者,還有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
江博陰沉着臉,語氣淡漠。
“問顏洛橙啊,她在那個地方生活了六年,又被當成特工似的接受過各種魔鬼訓練,最後還能從那個地方逃出來,我覺得,她肯定還有記憶的,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是畫家,可以把記憶中的人畫出來……”
墨晉修的話沒說完。
因爲眼前,江博的眼神已經凌厲如刀鋒了。
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因爲達到了目的,適可而止。
他聳聳肩,越過江博,走進電梯裡。
江博眸底的凌厲沒持續太久,片刻便被笑意替代,只是,那笑,讓人毛骨悚然,他走進電梯,漫不經心地說:
“晉修,你這主意也不錯,回頭我問問楚楚,她若是沒意見,我就找橙橙,讓她把記憶中的人畫出來。”
墨晉修眼底驟時飛刀射出,見狀,江博低笑出聲,一改剛纔的沉鬱,心情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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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歡打電話把顏洛橙叫來了公司。
落地窗前,她們各據一張沙發,楚歡姿勢慵懶,面帶微笑地躺在沙發上,右手撐着下巴,笑意清淺的模樣,俏麗動人。
另一張沙發裡,顏洛橙目光專注,手中畫筆好似帶了魔法,在紙上跳躍,很快,潔白的紙上便躍出一個慵懶嫵媚的美人。
“楚楚,好了!過來看看。”
顏洛橙輕笑着放下畫筆,楚歡長吁一口氣,從沙發裡起身,甩着自己那隻痠疼的胳膊,蹙了蹙眉,感慨地說:
“終於體會了一把模樣的苦,我要向所有爲藝術獻身的模特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她連說帶表演的模樣俏皮而可愛,顏洛橙被她逗得忍俊不禁,調侃地說:
“要不,你也爲藝術獻身一回?”
“纔不要呢,顏,昨天喬睿是怎麼堅持到天黑的,像他那種性格的人,我真是無法想像他能忍受被你折騰一天。”
“哪有一天,是半天好不好,我們吃過午飯纔去郊外的。”
楚歡拿過自己的畫,一邊欣賞一邊自我讚美一番,末了將其小心翼翼地放到辦公桌上,說:
“我一定要好好的珍藏,裱好了掛在我家臥室裡。”
“都說了,想掛臥室,我給你畫些性感一點的,保證讓你老公愛得無法自拔……”
“顏,注意你的淑女形象,你還沒告訴我,昨天你和喬睿待了一天,給他畫了一天的畫,你們有沒有畫出什麼內容來啊?”
楚歡眸光灼灼地盯着顏洛橙,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昨天她和喬睿的一天,關心的人,可多了!
顏洛橙放下畫筆,端起面前的水杯,慵懶的靠進沙發裡,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吐出一句:
“有啊,他說要送我一輛車,做爲追求我的誠意。”
楚歡清弘水眸閃過一絲詫異,繼而呵呵一笑,調侃地說:
“他傢什麼不多,就車多,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每追一個女孩子就送一輛車,顏,你答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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