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打開,江博頎長俊毅的身影從裡面出來,一眼看見顏洛橙正給楚歡手臂塗藥,他俊顏微微一變,快步上前問道:
“楚楚怎麼了?”
“先別管我,白鴿怎麼樣,彈頭取出來了嗎?”
楚歡眉心微蹙,緊緊的看着江博,從他的表情看,白鴿應該是沒事。
果然,江博點頭,溫和的答道:
“取出來了,白鴿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失血過多,你手臂怎麼會青紫這麼大一塊,發生什麼事了嗎?”
聽說白鴿沒有生命危險,楚歡和顏洛橙都鬆了一口氣,江煜國臉色也稍稍緩了一些,楚歡簡單的解釋道:
“剛纔有人想害蘇琳,我正好遇上,是我太不小心,纔會被她用椅子砸到了手臂,不過還好蘇琳沒事。”
江博眸色遽然一變,舒展開的英俊眉峰又擰起,墨玉的眸掃過顏洛橙手裡的藥,沉聲道:
“橙橙,別抹藥了,你帶楚楚去拍個片子。”
“不用,我自己的手臂自己知道,只是青紫了一塊而已,沒有傷到骨頭。”
“好吧,那就等晉修手術出來,讓他帶你去,剛纔你說有人想害蘇琳,是什麼人,跑掉了嗎?”
想着墨晉修也快出來了,江博沒再堅持。
“嗯,跑掉了,不過,我也用椅子砸到了她的左腿,她看見我居然一點不驚慌,而且,那個身形,有些熟悉。”
“蘇媛?”
江博眸底的墨色越發的濃了一分,眸色犀利。
“我覺得是,但沒有證據,剛纔我給她打電話,她好像和範東在一起。”
江眸嘴角冷冽的勾了勾,淡淡地說:
“我去看看。”
話落,目光又轉向他父親:
“爸,白鴿已經沒事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今晚就不回家了。”
“嗯,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就回去。”
江煜國平靜地回答,既然來了,自然要等着白鴿的手術做完,他現在只是以一個退休老人的身份,對於他工作上的事,並不參與。
江博離開後沒多久,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墨晉修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英俊的眉宇間隱約還有細汗,神色微顯疲倦。
白鴿被醫護人員從無菌通道送去了ICU病房,墨晉修看見楚歡並沒覺得驚訝,似乎料到她們會來醫院。
他薄角勾起一抹溫和的弧度,走到他們面前,如墨的眼眸在楚歡臉上停頓了一秒,纔看向江煜國,禮貌開口:
“江伯伯,您怎麼也來了。”
江煜國微微一笑,說:
“是橙橙和楚楚兩人太過擔心白鴿,非要吵着來,我說有你在,白鴿肯定不會有事,可她們還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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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晉修俊眉輕挑,脣邊泛起一抹迷人的弧度,謙虛地道:
“白鴿沒事,可不是我的功勞,是阿博的功勞,要沒有阿博一直在旁邊鼓勵着她,她或許撐不下去。”
“不管你們誰的功勞,只要白鴿沒事就好,對了,墨晉修,你趕緊帶楚楚去拍個片子檢查一下……”
“歡歡怎麼了?”
墨晉修眸色遽變,打斷顏洛橙的話,深邃的眸把楚歡從頭到腳一番打量,前一秒還輕鬆的氣氛,一瞬被他弄得緊張。
“楚楚的手臂被人用椅子砸了。”
“我看看。”
墨晉修眸光犀利的掃過楚歡兩隻手臂,之後伸手準確的扣住她左手,掀起她衣袖,觸及那青腫的肌膚時,眸色倏然變冷,棱角分明的五官覆了冰霜,沉聲問:
“怎麼回事?”
楚歡雖然料到他看到自己手臂會生氣,但還是被他的反應給嚇得身子一顫,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扣着她手腕,絲絲溫熱滲透了肌膚,鑽進心裡,化爲一股暖流在心田泛開。
“江伯伯,麻煩您一會兒送顏回去,我先帶歡歡去檢查。”
墨晉修不待楚歡開口,便轉頭對江煜國交代一句,還不忘細心的換了手,抓住她另一隻手腕,拉着就走。
“墨晉修,你別走那麼快。”
他腿長,邁步大,楚歡被他拉着不得不小跑,忍不住抗議的出聲,聞言,墨晉修轉眸,視線冷厲的劃過她,抓着她的手甩開。
楚歡微微一怔,不明白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他了,小臉變了變,沉默的抿着脣,不再開口。
電梯裡沒人,墨晉修頎長身軀冷漠地站在門口,楚歡越過他,走到角落裡,電梯.門關上時,狹小的空間裡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那人責備的話語沉鬱的響起:
“爲什麼受了傷不第一時間拍片,做個檢查,你是想廢了自己的手臂嗎?”
楚歡聽得一怔,低垂的眸擡起,對上他泛着冷意的深眸裡,她緊緊地抿着脣,不說話,不知道爲什麼,心裡莫名覺得委屈。
就算她沒有第一時間拍片不對,但他至於這樣兇她嗎,她還不是因爲擔心白鴿,想着晚一會兒等他出來再拍片子。
對峙了幾秒,楚歡沉默的移開視線,目光停落在電梯牆體裡的暗影上。
墨晉修深深地吸了口氣,深暗的眸凝着她倔強抿起的脣,強壓下心頭的怒意,在電梯停下時,上前一步,伸手去抓她的手,溫言道:
“就算你是擔心白鴿,也不該這樣虐待自己。”
“我沒有虐待自己,只是覺得和白鴿的傷比起來,我手臂這點青紫不算什麼,再說,我也不是不打算拍片,只是想等你從手術室裡出來。”
楚歡想避沒避開,小手被他大掌緊緊地包裹在掌心裡,走出電梯後,她冷硬的解釋。
聽到她的解釋,墨晉修眸色一緊,心臟似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一絲疼意泛開,他握着她手的力度也不由得收緊一分,垂眸,看着她委屈的眉眼,放柔了語氣問:
“那你說說,是怎麼受傷的。”
楚歡擡眸,對上他噙着溫柔和憐憫的深眸,吸取剛纔的教訓,不答反問:
“你先保證不跟我生氣,我再告訴你。”
“好,我不生氣。”
墨晉修蹙了蹙眉,在她清澈的眸子裡妥協,輕聲承諾。
回到辦公室,他體貼的給楚歡倒了一杯熱水,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側了身子看着她,楚歡這才緩緩道:
“剛纔我上洗手間,正好看見林筱暈倒在裡面,她醒來,說自己是被人打暈的,又說你讓她照顧好蘇琳,我趕到蘇琳病房時,看見一個護士打扮的女人取下蘇琳的氧氣罩。”
“所以,你的手臂是被那人弄傷的?”
墨晉修聲音透着濃濃地寒意,室內空氣一瞬間冷寒下來,但也只是瞬間,他很快又斂了情緒,凝着她的目光深邃幽暗。
“嗯,我一出聲,她嚇得氧氣罩掉到了蘇琳臉上,我衝過去時,她就抓起一旁的椅子朝我砸了過來。”
墨晉修的心狠狠一窒,性感的薄脣緊緊地抿成一線,心頭極力壓抑的,除了殺人的怒意,還有一種深深地擔心。
“她的長相,你看見了嗎?”
楚歡的手被他握得很緊,手指隱隱發疼,但她忍着,沒出聲,只是搖頭說:
“沒有,她戴着口罩,根本沒有擡頭看我,椅子砸過來時,我也沒來得及看,待我抓住椅子,她已經跑了。不過,我扔過去的椅子好像砸到了她的左腳,而且,我覺得她的身形,有些像蘇媛。”
“蘇媛?”
墨晉修冷眸倏地眯起,五官冷若冰霜,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低聲說: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如果真是她,這一次,即便範東求請,我也不會再放過她。”
“剛纔江博說他去看看,可能他是去查監控去了。”
楚歡想了想,又輕聲補充一句。
墨晉修冷峻的五官線條放柔了一分,把她從沙發里拉起來,帶她去做檢查。
還好,楚歡的手臂沒有大礙,當時那人心裡其實也是驚慌的,抓起椅子砸向她,只是爲了給自己逃跑的機會,力氣,並沒有多大,雖然她的手臂青紫了一大塊,還腫了,但沒傷及筋骨,只要塗抹些藥,過幾天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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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芸在休閒居里等了許久,正準備離開時,墨晉修牽着楚歡從門口進來,看見她,他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笑着開口:
“媽,你怎麼在這裡,這麼晚了,有事嗎?”
趙芸皺了皺眉,目光淡淡地掃過他和楚歡交握在一起的手,聲音透着不悅:
“我剛纔給楚楚打過電話,楚楚說盡量早點回來,我就在這裡等你們了,哪知你們一直不回來,我這等得累了,正準備回去睡覺呢!”
楚歡聽得一怔,剛纔她是給她打了電話,可她也說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啊,後來被蘇琳的事一鬧,她就忘記跟墨晉修說了,正想開口解釋,身旁的墨晉修卻勾脣一笑,放開她的手,上前攬過趙芸的肩膀,將她按坐在沙發裡,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媽,不怪楚楚,是我臨時有手術加班,你等我們到現在,有什麼急事說來我聽聽,我保證就算刀山火海,也眉頭都不皺一下。”
趙芸嗔他一眼,保養極好的臉上跟着綻出笑容,被兒子一鬨,心情立即好了起來,擡頭看了眼樓上,自豪的說:
“我今天去逛超市時,買了幾幅畫,都是極其可愛的寶寶,剛纔等不到你們回來,我就給你們貼牆上了。”
墨晉修深邃的眸子掃過一旁,一臉詫異的楚歡,嘴角勾起愉快的弧度:
“媽,你想得真周到,不過,你不怕那些畫影響到您將來的大胖孫子或者孫女長相嗎?”
楚歡嘴角狠狠一抽,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自戀。
趙芸擡手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笑嗔道:
“那畫裡的寶寶一點不比你醜,只要你們趕緊生幾個大胖孫子給我抱,就算醜一點,笨一點,我也不嫌棄。”
墨晉修很嫌棄的撇嘴,眉宇間寫滿了驕傲:
“媽,你兒子我這麼英俊睿智,歡歡又這麼漂亮聰明,我們生的孩子,怎麼可能醜和笨,除此外,你沒有別的事了嗎?那我送你回去休息,睡得晚了容易老的。”
趙芸瞪他一眼,倒也並非真的生氣,眉梢眼角還染着笑,溫言道:
“當然有事,沒事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嗎?今天我在美容院的時候,剛好碰見李書記的女兒李詩雨,她跟我提起,請你去她們……”
“媽,你不是說去逛超市了嗎,怎麼又是美容院?”
墨晉修故作不解的打斷她,擡眼,看向楚歡:
“歡歡,你先上樓去洗澡吧,我送咱媽回去,一會兒回來。”
楚歡清眸閃了閃,自己站在這裡也插不上話,便微微一笑,禮貌的說:
“媽,那我先上樓去了。”
“好!”
趙芸淡淡地點頭,對她的離開並不在意,正要接着剛纔的話題講,墨晉修便將她從沙發里拉起來,霸道的推着她,嘴上說着:
“媽,我又要上班,又要趕緊讓你抱大胖孫子,根本沒有時間做做其他事,,你可以找我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