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霞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面上笑意溫和,關切的叮囑他在國外照顧好自己。
墨晉修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緊。
方纔,一頓飯下來,任雨霞隻字未提楚歡。
如果說,那天早上,墨晉修不相信她會敏感的知道了什麼,那麼,此刻,任雨霞的平靜,卻讓他心裡沒底。
似潭的深眸裡劃過一絲猶豫,他抿抿脣,開口,剛提到‘歡歡’兩個字,任雨霞就打斷他,說:
“晉修,既然下午的飛機,你就趕緊回去準備一下,別在這裡耽擱了,我先回公司。”
不給他再解釋的機會,她下了車,快步走向公司大樓。
望着任雨霞離去的背影,駕駛座裡,墨晉修久久沉默。
***
餐廳裡,顏洛橙食慾不佳,江博體貼地給她夾菜,溫和地道:
“橙橙,多吃點,你這幾天瘦了。”
是的,顏洛橙真的瘦了,那是擔心的。
看着面前的美味佳餚,她毫無食慾,凝着擔心的眸子望着江博,不放心地問:
“哥,你什麼時候才能把楚楚救回來,她會不會被當成實驗品被那些人給……”
後面的話,她不敢說出來,那幫人的殘侫,她是清楚的,即便江博告訴了她,說楚楚不會有危險,有人會保護她,她依然不放心。
“不會,你別胡思亂想,楚楚也不會在那裡太久,聽話,乖乖吃飯,你這樣,要是讓任阿姨察覺了,豈不是讓她跟着擔心。”
江博俊雅的五官染着淺笑,語氣,溫潤溫和,在他關切的眼神裡,顏洛橙牽強的扯起一抹笑,夾起一個雞翅,還沒放進嘴裡,手機鈴聲便響起。
她手一抖,雞翅掉到桌上。
江博眸底浮起一絲擔心,顏洛橙眸光閃爍,放下筷子,說:
“我去趟洗手間。”
江博嗯了一聲,墨玉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探究,接個電話,還要揹着他?
顏洛橙掏出手機,起身,離座。
手機在手裡不停的響,震動聲透過她的手心,一直震動到心臟,心跳,隨着那震動聲,不自覺地加速。
“喂!”
走出好遠,她才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旁。
“小橘子,我已經訂好了飛往A市的機票。”
鑽進耳膜的,是熟悉的男聲,帶着大洋彼岸的氣息,醇厚、磁性、有着魅惑人心的魔力。
顏洛橙胸腔裡的心,劇烈的跳了一下。
她捏着手機的手,也微微一緊,紅脣抿了抿,淡淡地說:
“我那天問你的事,你還沒有給我答案。”
“小橘子,那件事,等我去了A市,再跟你詳細的解釋,電話裡,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男人的話,讓顏洛橙心裡一緊,自己當初的猜測,是對的。
那個人,真是他的弟弟,她不願相信,他一開始就是知曉,故意瞞着,敷衍自己,可是,卻不得不相信。
她冷笑一聲,聲音,一瞬,變得冷漠:
“你不要來A市,也不用再做任何的解釋。”
“小橘子?”
鑽進耳畔的聲音,突然變得急切,對方,顯然很在意她,可是,後面的話,被她切斷了。
通話結束,屏幕上顯示着通話時間,二十四秒。
片刻後,手機鈴聲又響起,還是剛纔那個男人。
顏洛橙惱怒地瞪着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狠狠地抿了抿脣,直接拉黑。
“什麼人給你打的電話,讓你臉色這麼難看。”
重新坐回座位上,江博語帶調侃的問,停落在她臉上的目光,犀利。
顏洛橙淡淡一笑,看着面帶微笑的江博,不答反問:
“哥,你們去M國的時候,帶上我好不好,你放心,我會防身術,可以自保,不會成爲你的拖累。”
“不行!”
她說了一堆,卻被江博兩個字,否定。
她小臉一下就垮了,眉心緊緊地蹙着,心裡,很是難過,楚楚不是被別人帶走的,是被那個男人的弟弟。想到此,她就忍不住怪自己。
江博把她的情緒看在眼裡,輕嘆一聲,伸出大手,安慰的拍拍她肩膀,說:
“橙橙,不管你身手多好,只要你去了,我都會分心,所以,你只要相信你哥哥,一定能救出楚楚就行了,在家等着好消息。”
***
靜安醫院
墨晉修送了任雨霞,便返回醫院,打算看看老爺子,再走。
高級病房裡,人,很多,除了墨尚術和趙芸,還有李詩雨,蘇琳,都在。
蘇琳的傷還沒完全好,是由護士扶着來看老爺子的。
墨晉修進去時,他們正提到蘇媛流產一事,做爲姐姐,蘇琳態度很淡,說自己有傷在身,不方便去看她。
經過這麼多事,她對蘇媛,不會不怨。
看見他進來,衆人把話題轉了,趙芸關心地問他吃過午飯沒有,墨晉修說吃了,她又起身去給他倒一杯水,溫柔地說:
“喝杯水,看你嘴脣都幹了。”
墨晉修食指摸過自己的脣,答道:
“我不渴。”
“虧你還是醫生,誰說要渴了才喝水的,等你渴了再喝身體就已經缺水了,這些天天氣乾燥,要多喝水,你好幾天沒回家吃飯了,晚上回家,我讓張媽給你補補。”
趙芸把一杯水硬塞到他手裡,想着自己一會兒就要走,墨晉修眸底劃過一絲歉意,仰頭,把一杯水喝盡,才說:
“媽,晚上我回去吃不成飯,我有事,要出國一趟。”
“出國,你要去哪裡?”
病牀上的墨老爺子臉色不悅,墨晉修隨便說了個理由。只顧着和墨老爺子說話,沒有注意到,旁邊,墨尚術和趙芸,交換了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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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國
**組織的總部,在M國某座城市的一個半山腰。
這樣的地形,着實讓人想不到。
別說她驚訝,就是白狼,也驚訝,但和楚歡不同的是,他的驚訝沒有表現出來,而楚歡那張小臉上,似乎藏不住多少心事。
這一路,楚歡,一直由白狼帶着。昨天,當他一臉‘傷痕’的帶着楚歡出現在他老大面前時,便表示了自己對楚歡的另一份目的。
他喜歡女人,他老大是知道的。聽他說看上了楚歡,便順水人情,答應了他,到時把楚歡送給他。
因此,楚歡的表情,被他盡收眼底。
從半山的巖洞進去,裡面,別有洞天。
當然不是什麼世外桃源,這是一個犯.罪組織,它的不同,在於這座山,形同虛設,之所以說它形同虛設,是因爲,‘山裡面’,是一幢幾十層的奢華大樓。
用金碧輝煌來形容,再恰當不過,楚歡難以想像,那些人,是怎麼在這山裡面建了一座這樣的大樓的。
說大樓,其實不準確,不如說是地下之城。因爲這最下面一層與郊區某一幢別墅的地下樓層,是相連相通的。
這些,是後來,楚歡才知道的。她慶幸的是,那些人沒有矇住她眼睛,可能因爲白狼的關係,他們覺得她再也逃不掉,把她當成實驗品的同時,更想把她變成自己人。
一個有超能力的人,對他們,自然是有用處的。
白狼的老大,代號,血豹!人如其名,猙獰嚇人,左臉一道蜿蜒刀疤,據說,他無惡不做。
白狼是血豹的心腹,他對他,不僅信任,還有幾分BT的兄弟情份,因爲他的關係,他對楚歡,倒也不曾爲難,還對楚歡說,他這個兄弟多麼優秀,當他女人,是她的福氣。
楚歡被安排和白狼共處一室。
血豹讓白狼帶楚歡回房間好好休息,說只要不讓她逃跑,他對她做什麼,都可以,若是能征服,更好。
當着血豹的面,楚歡被白狼猛的摟進懷裡,他邪肆地在她臉上偷了一個香,她小臉瞬間赤紅如血,惹來一羣人哈哈大笑。
“老大,那我就先帶她回房,報她抓傷我臉的仇了。”
言下之意,他要帶她回房,好好享受一番。
“哈哈,去吧,別忘了晚上給你設的慶功宴。”
血豹在**組織的地位很高,是幾位核心人物中的一個,因爲白狼抓到楚歡有功,晚上,特意給他設了慶功宴。
白狼拉着楚歡進房間,門都不關,便將她打橫一抱,大步走向寬敞的大牀,楚歡氣憤 的拳打腳踢,外加破口大罵。
血豹等人站在門外看戲,直到房間裡,白狼把楚歡壓在牀上,一邊急切地親吻她,一邊去扯她的衣服,空氣裡‘譁’的一聲布料撕爛的聲音,他才滿意地讓人關上房門,離開!
“白狼,你混蛋,放開我!”
楚歡除了抓,咬,罵,其餘的,都用不上。
她氣紅了眼,聲音哽咽,心裡,滿滿的驚恐。
直到外面沒了腳步聲,白狼才放開她,跳下牀,大步走到門口,側耳聽了兩秒門外沒有動靜,方纔反鎖上門。
擡手摸了摸被她抓傷的脖子,他好看的眉頭緊緊蹙着,冰藍的眸子裡,有着不悅,死丫頭,下手,一次比一次狠,看來,他得拔了她的利爪才行。
牀上,楚歡淚水無聲滑落,小臉上滿是哀傷,他一跳下牀,她便跟着坐了起來,慌亂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她身子,微微發顫,是被他嚇的。
室內,氣氛,有瞬間的沉寂。
白狼高大的身軀站在幾步外,看着牀上無聲落淚的女子,心裡那絲不悅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衝散,兩道濃眉緊擰。
他知道,剛纔,自己的行爲嚇到她了。
可是,他不得不爲,血豹帶着人在外面看着,他若是不把戲演真了,便會引來殺身之禍,這一點,之前,他沒對她說,以爲憑着她的聰明,是知道的。
但他不懂,就算楚歡知道,從他說看上自己的那一刻,就可能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但知道歸知道,害怕,又是另一回事。
剛纔,她很怕,除了怕,還覺得羞.辱。
她其實,是個很傳統的女子,雖然當初爲了爸爸的公司嫁進墨家,不惜對墨晉修下藥,但那個時候,墨晉修是她的合法丈夫。
實際上,她曾經和傅子鋒交往了那麼久,也沒讓傅子鋒佔過她什麼便宜。
墨晉修是她第一個男人,當初她不知道他們的婚姻能維持多久,不確定,自己以後,會不會再嫁別的男人。
現在,她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對墨晉修,不只是喜歡,而是愛。她愛上了他,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佔據了她的全部。
她有愛的人,又怎麼能允許別的男人羞辱自己,白狼對她做的,讓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墨晉修,想到他,她更加難過,眼淚不知不覺便滑落了眼眶。
空氣裡都瀰漫進了她的哀傷,她壓抑了這麼多天,現在淚水一落,便止不住,猶如剪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晶瑩剔透。
“把眼淚擦擦。”
頭頂上,一聲嘆息,白狼遞給她一張紙巾,聲音裡滲着一絲鬱悶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