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寺院(上)

bookmark

當第一縷秋風吹入宮廷,子虞正坐在窗前,擡眼便看見了銀杏樹梢有一片黃葉,躲在碧玉似的一叢葉子中,彷彿怕被人察覺。她露出微笑,心想,是不是這世間所有的變化都來得不知不覺?想看得更真切一些,子虞將窗戶大開,卻瞧見穆雪從樹下走過,手裡捧着一個紅木方盒。看她來時的方向,似乎是交泰宮。

約在十餘天前,穆雪不知和欣妃說了什麼,竟說動欣妃主動向皇后示好。往來交泰宮幾次後,皇后也喜歡欣妃的端莊高雅,稱讚不已,再加上瑞祥宮的宮人們刻意經營,漸漸在宮裡得了好人緣。欣妃爲此賞了穆雪好幾樣飾物衣裳,隻字不提延平郡王那樁事。

穆雪也看到了子虞,朝她眨眨眼,笑着招呼了一聲,子虞亦向她回禮,其實她們之前並沒有這般客套多禮。

等子虞再提起興致去找那片黃葉,卻再也找不到它的蹤跡,不由興致索然。微涼的秋風纏繞上脖頸,子虞並未察覺,仰頭看着一樹葉子颯颯作響,心裡想的卻是,秋天到來,這一樹遲早要變黃凋落,自己又何必執著於秋風裡第一片開始變化的葉子呢。

——

午時子虞去正殿當值,欣妃正坐在胡,專心致志地擺弄着一盒幹槐花,已不再雪白剔透,微微泛黃,宮人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把花曬乾,卻留下它獨特香氣,馨甜如蜜,一時縷縷不絕,子虞才走近,只覺得馥郁香氣沁入鼻端,彷彿春日被挽留在這一室之內。

欣妃轉過臉來,笑盈盈道:“快過來瞧瞧,多精巧的花。”

子虞來到她身爆坐在氈毯上,說道:“這準是皇后娘娘的禮物,今年交泰宮的槐花開得最好了。”

“算你機靈,”欣妃掩脣一笑,“皇后不喜歡薰香,身邊有幾個宮人,最擅長將花木定香留存,這次給我也分了些。”

子虞道:“皇后待娘娘真是不錯。”

“她自然要待我不錯,”欣妃把玩着乾花,忽然沒了興致,一把抓起放回盒子,淡淡說道,“她不待我好,難道要去拉攏明、文、淑三妃?她們不是有了皇子就是孃家權勢頗重,也只有我,孤零零無根無蒂,她對我不必顧忌太多。”

子虞爲她收起盒子,說道:“娘娘如果總是想這些,豈不是太累了。有人待娘娘好,娘娘就安心地承着。壞也愁,好也愁,那是杞人憂天,庸人自擾才做的事。”

欣妃淡然看着她,忽然輕輕笑了一聲,“口齒越來越伶俐了。”

子虞笑笑,見欣妃心情不錯,便陪着她閒聊了一會,只說了沒兩句,欣妃的神色就有些睏倦,她隨手指了指花盒道:“剛纔我見穆雪好像也喜歡,拿去你們幾人分了吧。”

子虞猶豫了一下,“這畢竟是皇后娘娘送的。”

欣妃一揮手,“那又如何。皇后的好意可不會來得不明不白,這事還有後招呢,現在這盒花大有好處,你們用着,也好讓那些宮人知道,至少皇后向着我,省得叫人小瞧了。”

——子虞將一盒花分了個乾淨,穆雪和絳萼拿了一半,剩下的分給了幾個做事勤快又用心的宮娥,她自己一朵也沒留。等回到正殿,屏風後的碧羅紗帳已經垂下,欣妃側躺在其中,似乎已經熟睡。

宮娥們退出殿外,沉沉的殿內寂靜無聲,角落裡的三足鍛花銀香爐裡燃着香,嫋嫋似煙雲,淡極催人眠。子虞守了一會兒,不禁也起了睏倦,她輕手輕腳地開了一扇窗,涼風撲面吹來,頓時爲之一醒,這才精神起來。

殿外的日光透過窗紗投射進來,青白霜似的浮在窗上,彷彿是一層沒有背景的影畫。時光悄悄流逝,乍濃還淡的光影在不經意間似乎已要觸及屏風,子虞算了下時辰,覺得欣妃的午睡已經太長,可靜心傾聽,欣妃的呼吸一聲沉一聲輕,睡得很安穩,子虞又不忍心叫醒她,心裡不由躊躇不定。

背後影影綽綽地有腳步聲,等子虞發覺時,已近在身後,她陡然一驚,猛然轉過身,看清是周公公引着皇帝走進殿來。子虞稍一怔忪,立刻跪地行禮,“奴婢……”話剛出口就被周公公噤聲的手勢止住。

皇帝已繞過屏風走進去,似乎是風吹進殿內,碧羅紗帳浮動如波,娑娑輕響。子虞聽見皇帝放柔了聲音說:“不用起來,我就是來看看你,倒不小心驚醒你了。”

欣妃纔剛醒,聲音慵懶,似乎喜不自勝,“妾在夢裡見到陛下,想不到一睜眼真的能看見陛下,要不是陛下開口,妾真要當這是一場夢了。”

皇帝嘆口氣,問道:“住在宮裡還習慣嗎?有什麼想吃的,想用的,只管讓的人去準備。要有不順心的事,也要說出來,別讓自己受了委屈。”

欣妃心一酸,語調低婉道:“有陛下的家,妾還有什麼委屈的,倒是陛下因爲妾的緣故左右爲難,妾心裡總是不安。”她指的自然是羣臣上書讓皇帝疏遠她的爭議。

皇帝沉默半晌,寬慰道:“兩國聯姻,自古皆然,你知道,那些臣子也不是針對你,以後放寬心,過久了就會習慣。”

子虞聽了這幾句,只覺得兩人言語款款,自有深情蜜意蘊涵其中,心裡也爲欣妃由衷高興。此時又聽欣妃嬌語道:“陛下這樣悄悄來,也不讓人通知一聲,妾妝容不整,讓陛下見笑了。”

皇帝沉沉笑了兩聲道:“我倒願意常這樣來。”

後面幾句話語漸輕,彷彿呢喃,細碎而不可聞。周公公連連施以眼色,子虞跟隨他退出殿外。

殿外澄空萬里,只餘幾縷淡霞,日光澄澈,映襯着瑞祥宮的宮人們面有喜色,彷彿守了許多個夜晚,終於等到了雲開月明。

第60章 傻子(上)第65章 非議(上)第67章 非議(下)第51章 茶水(上)第72章 笑靨第52章 茶水(中)第35章 離宮(下)第50章 退讓(下)第51章 茶水(上)第5章 公主第64章 玉嬪(下)第7章 元宵(下)第7章 元宵(下)第55章 琵琶(上)第56章 琵琶(下)第59章 不甘(下)第50章 退讓(下)第21章 寺院(上)第13章 北國(上)第39章 姐妹(上)第57章 不甘(上)第49章 退讓(上)第19章 文妃(上)第49章 退讓(上)第67章 非議(下)第42章 狩獵(中)第30章 情義(下)第44章 狩獵第51章 茶水(上)第38章 大婚(下)第22章 寺院(下)第49章 退讓(上)第9章 和親(中)第19章 文妃(上)第43章 狩獵(下)第53章 茶水(下)第40章 姐妹(下)第32章 求救(中)第71章 日食(下)第15章 婚夜(上)第72章 笑靨第16章 婚夜(下)第20章 文妃(下)第17章 兄長(上)第22章 寺院(下)第2章 入宮第16章 婚夜(下)第30章 情義(下)第12章 遇襲(下)第33章 求救(下)第11章 遇襲(上)第12章 遇襲(下)第48章 陷阱(下)第35章 離宮(下)第33章 求救(下)第70章 日食(上)第14章 北國(下)第68章 重陽(上)第27章 菊花(上)第61章 傻子(下)第28章 菊花(下)第13章 北國(中)第66章 非議(中)第44章 狩獵第13章 北國(上)第64章 玉嬪(下)第40章 姐妹(下)第48章 陷阱(下)第68章 重陽(上)第63章 玉嬪(中)第57章 不甘(上)第27章 菊花(上)第19章 文妃(上)第26章 預謀(下)第14章 北國(下)第37章 大婚(上)第46章 陷阱(上)第64章 玉嬪(下)第13章 北國(上)第46章 陷阱(上)第16章 婚夜(下)第26章 預謀(下)第41章 狩獵(上)第66章 非議(中)第21章 寺院(上)第69章 重陽(下)第41章 狩獵(上)第69章 重陽(下)第28章 菊花(下)第59章 不甘(下)第14章 北國(下)第22章 寺院(下)第69章 重陽(下)第32章 求救(中)第18章 兄長(下)第42章 狩獵(中)第64章 玉嬪(下)第67章 非議(下)
第60章 傻子(上)第65章 非議(上)第67章 非議(下)第51章 茶水(上)第72章 笑靨第52章 茶水(中)第35章 離宮(下)第50章 退讓(下)第51章 茶水(上)第5章 公主第64章 玉嬪(下)第7章 元宵(下)第7章 元宵(下)第55章 琵琶(上)第56章 琵琶(下)第59章 不甘(下)第50章 退讓(下)第21章 寺院(上)第13章 北國(上)第39章 姐妹(上)第57章 不甘(上)第49章 退讓(上)第19章 文妃(上)第49章 退讓(上)第67章 非議(下)第42章 狩獵(中)第30章 情義(下)第44章 狩獵第51章 茶水(上)第38章 大婚(下)第22章 寺院(下)第49章 退讓(上)第9章 和親(中)第19章 文妃(上)第43章 狩獵(下)第53章 茶水(下)第40章 姐妹(下)第32章 求救(中)第71章 日食(下)第15章 婚夜(上)第72章 笑靨第16章 婚夜(下)第20章 文妃(下)第17章 兄長(上)第22章 寺院(下)第2章 入宮第16章 婚夜(下)第30章 情義(下)第12章 遇襲(下)第33章 求救(下)第11章 遇襲(上)第12章 遇襲(下)第48章 陷阱(下)第35章 離宮(下)第33章 求救(下)第70章 日食(上)第14章 北國(下)第68章 重陽(上)第27章 菊花(上)第61章 傻子(下)第28章 菊花(下)第13章 北國(中)第66章 非議(中)第44章 狩獵第13章 北國(上)第64章 玉嬪(下)第40章 姐妹(下)第48章 陷阱(下)第68章 重陽(上)第63章 玉嬪(中)第57章 不甘(上)第27章 菊花(上)第19章 文妃(上)第26章 預謀(下)第14章 北國(下)第37章 大婚(上)第46章 陷阱(上)第64章 玉嬪(下)第13章 北國(上)第46章 陷阱(上)第16章 婚夜(下)第26章 預謀(下)第41章 狩獵(上)第66章 非議(中)第21章 寺院(上)第69章 重陽(下)第41章 狩獵(上)第69章 重陽(下)第28章 菊花(下)第59章 不甘(下)第14章 北國(下)第22章 寺院(下)第69章 重陽(下)第32章 求救(中)第18章 兄長(下)第42章 狩獵(中)第64章 玉嬪(下)第67章 非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