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們拼命的幹活,汗水順着臉頰流到脖子根。
大家都哭喪着臉,拖着沉重的腳鏈,在看管的鞭策下采礦。
看管手上拿着鞭子,眼睛狠狠盯着他們,深怕有人偷懶,擔心有人耍滑。
一望無際的礦山,除了石頭就是礦石,還有一羣衣裳破爛的奴隸。
年老體弱的奴隸就檢查他們有沒有把石頭裝進礦石裡,如果發現有人作假,不打死,也是殘廢。
年輕力壯的就採礦,每天必須完成任務,如果完不成的,是不讓回去的,就留在礦山上。
熊銘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因爲早上起來晚了,看管的沒讓吃飯。
在家裡,從來沒有幹過苦力,母親說熊銘的手生下來就是寫字的。
如果母親搬不動的東西,她不是叫鎮上的熟人幫忙,就是等父親回來。
父親曾經笑過母親,如果有一天,他走在前面怎麼辦!
母親樂呵呵的說,以後再說,反正就不讓熊銘下苦力。
她經常還在外人面前誇他,說我們家熊銘就是讀書的料,長大肯定有出息,將來會做一個大官。
父親也經常囑咐他,要爭氣,一定要好好學習,如果考不上,他們也跟着沒面子,還被人家笑話。
熊銘知道他的意思,因爲母親老是誇,到時人家肯定會說母親騙了大家。
爲了母親成天的誇讚,所以熊銘拼命的學習,爭取科考成功。
世事難料,誰會想到父母會被殺死,自己也成了一個沒有自由的奴隸!
他突然感覺頭昏眼花,實在是太餓。
沒有力氣,幹不動,走不動,他終於倒下去了。
“八號,你是裝死,是不是!”
看管A走過來鞭打他。
他沒有裝死,是爬不起來,因爲沒有力氣,只是嘴裡還喘着一口粗氣。
看管B走過來想把他拖起來,可是熊銘身體就是不聽使喚,像是沒有骨頭一樣,任由他來回拖動。
身體擦在石頭上,熊銘感絕出血了。
他想反抗,可是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談何反抗!
昨天晚上沒有吃飽,早上還沒有讓吃,又幹了大半天體力活,就是神,也累趴了。
太陽火辣辣的照在熊銘蒼白的臉上,無奈的他只好閉上眼睛,感覺太刺眼了。
“你還來真的,眼睛都閉上了。”
看管B揮舞的皮鞭剛好從嘴邊擦過去,熊銘聞到血腥味了,顧不及疼痛,等不及的舌頭即刻伸出來,舔舐着傷痕,把僅有的一點點血跡舔得乾乾淨淨。
“我看他是真的沒有力氣了,可能是餓了。”
看管A盯着地上的熊銘,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他餓得慌。
“時間好像是不早了,先讓他們吃了再幹。”
看管B對主管說。
“好!”
主管走進了一個露天小棚。
送飯的來了,一人一個饅頭,大家都紛紛擠過去。
只有熊銘躺在地上,沒有力氣爬起來,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啃饅頭。
他好想爬起來,把所有饅頭統統吃光,然後喝上一桶水。
此時此刻,就有那麼餓,就有那麼渴!
送飯的人走過來,遞給熊銘一個饅頭,他接過饅頭正要啃,突然看管A走過來,一把搶過來扔到地上,怒罵:“自己過去拿,飯都弄不到吃,我看你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臨走不忘還要踢他一腳,可惡的是還在饅頭上狠狠踩了一腳。
畜生!
熊銘想罵,可是也沒有力氣,無奈只好緩慢爬向饅頭。
有一個好心的奴隸想蹲下去給他撿起來,背上卻被看管B一鞭子打去,只好無奈的離去。
肚子不爭氣,還咕咕叫個不停,不知道是在反抗還是在催他趕緊爬過去。
饅頭上面不但有灰塵,還留下了看管深深的鞋印。
兩個看管正笑嘻嘻的看着熊銘爬向饅頭,好像是在享受......
熊銘此時埋怨自己爲什麼就站不起來,爲什麼讓人把自己當畜生看。
眼看人家就要吃完了,熊銘還沒有爬過去。
“八號!快點,馬上要幹活了。”
看管A拿着皮鞭,狠狠盯着他。
熊銘四肢費力往前蠕動,嘴終於挨着了饅頭,他一下咬住,然後用手慢慢往嘴裡送。
品賞不出饅頭上的泥土,他只知道這是一個饅頭,讓他有力氣的饅頭,讓他活下去的饅頭。
“開工了。”
總管一聲吆喝。
其他奴隸趕緊往礦山走去。
“八號!”
又是一鞭子打在他腿上。
不知道是疼痛的反應還是吃了饅頭有力,他一下爬了起來,嘴裡還含着一塊兒幹饅頭。
熊銘狼吞虎嚥的吞了最後一塊饅頭,可是剛纔木桶剩下的水被看管洗手了。
喉嚨太乾了,像要發裂一樣,顧不得是洗手水,舉起木桶往嘴裡倒。
“洗手的水,也不能讓你喝。”
看管A一下把木桶的髒水倒在地上。
這就是奴隸的命運嗎!洗手水都不讓喝!
簡直就不是人,一羣混蛋,王八蛋!
熊銘在心裡狠狠罵着,罵他走路摔死,吃飯噎死!
“我看你也可憐,我的童子尿就給送給你算了。”
看管B笑嘻嘻的走過來,他問熊銘喝不喝。
強忍着淚水的熊銘周身都是怒火,像要燃燒起來。
無奈喉嚨要燒焦了,他只好點了點頭。
看管對着熊銘就尿,把他的嘴當做尿槽。
此時,臉上、鼻孔、脖子、頭上,衣服,到處都是尿,他感覺不到尿騷味。
只知道自己好渴,他把尿幻想着是香醇的山泉水,幻想着是餐館可口的豆漿。
他只知道不能死去,要活着,活着爲啥也不知道,只知道這會兒必須活着。
從來到王府開始,他的尊嚴就被踐踏,他的驕傲被憤怒埋葬!
這就是奴隸生活,不如畜生的奴隸!
想要苟且偷生,只能忍!必須忍!
可能是看管們的生活比他們好,他們的尿也有營養。
熊銘突然感覺特有力,腳鏈沒有原來那麼沉,他很快就追到前面的人。
“八號有力啦!都是我童子尿的功勞!”
一陣放蕩的笑聲盤旋在礦山的上空。
兩個看管都長得很醜陋,他們自己的話,一輩子就做個童子,可能是因爲這樣,他們的心腸十分歹毒!
聽到他們的嘲笑,熊銘脖子上的青筋蹦的老高,它們也爲熊銘憤憤不平。
原來在家裡的時候,每天母親就要給熊銘弄上幾個菜。
如果父親在等時候,還要陪父親小酌兩杯。
可惜那都成了過去,自從父母離去後,一切都結束了。
他現在最恨的是黑衣人,既然殺死父母,爲何還要留下自己的命,讓他現在活受罪!
如果能夠活着,出去殺死的第一個人就是黑衣人,走遍天涯海角就要找到他。
殺死父母,讓他淪落爲一個奴隸!
爲何不一塊兒殺死,讓現在他生不如死!
曾經害怕死亡!
現在活着卻是恥辱!
如果有人一刀要殺死他,他決定給人家叩頭道謝,不過那是在王府的事。
在王府,他想要的是死。
出了王府,任何人休想殺死他!
只有他殺死別人!
“八號!幹活,想什麼!”
背上又被鞭打了一下。
對,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