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料啊,這纔是大猛料!
錢老闆親口說是摔碎了的扳指,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楊媒婆身上?不光如此,錢氏的首飾怎麼會同樣出現在楊媒婆身上?更加不光如此的是,摳門成性,恨不得自己男人早死早投胎的楊媒婆爲什麼會準備男人用的頭巾,還精心做了兩雙鞋面子?
真相,只有一個!
“好啊你個不要臉的,老孃辛辛苦苦打理這個家,就是讓你空出時間揹着老孃胡來的?”錢氏邊說邊將手裡的扳指丟出去,又抓起頭巾和鞋面子直接甩到自己男人臉上,狠狠的罵,“你個老東西越老越不正經,你拿去用啊!怪不得你嫌我針線不好,敢情是有人給你做了好的啊!老孃這輩子都沒對不起你過,你敢揹着老孃做這種事,老孃今天跟你沒完!”
相較於錢氏那令人敬仰的身材,錢老闆站在她身邊就跟個瘟雞兒似的,被錢氏揪住一陣亂晃,晃得全身零件都快散開了。
不過,這一次卻沒有人上前拉架了,沒看人家這是內部矛盾嘛,吉慶街的規矩,對付外來的大家夥兒一起上,可要是內部矛盾的話,沒出人命之前先別急着摻和。而且,他們還沒看夠戲啊,怎麼也要知道錢老闆怎麼會跟楊媒婆勾搭上的才行啊。
春心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感慨了,因爲她發現還真不能單純的判定佑壽他們幾個是做賊去了——如果這裡頭沒有蹊蹺的話,錢老闆哪怕就是丟了扳指,直接說丟了就行了,爲什麼偏偏說是自個兒摔碎了?
“你,你你鬧什麼!”從察覺到不對勁開始就腿腳發軟的錢老闆終於反應了過來,掛在自己老婆身上勉強兩腳着地,結結巴巴的喊道,“這麼多人呢,給我撒開,撒開!不怕人笑話?!”
“笑話?你都好意思做了,你都不怕人笑話我會怕?”錢氏怎麼可能撒手,一手揪緊了錢老闆,一手指垃圾一樣的指着楊媒婆質問,“你給老孃說清楚,你不是說你那扳指摔碎了麼?”
錢老闆看了看剛翻身起來,灰頭土臉正坐在地上哼哼的楊媒婆,不由得咧了咧嘴,別說這副模樣的楊媒婆了,就算是再年輕十歲的楊媒婆,他也看不上啊。而且,他也正惱火着呢,不是明明交代宋寡婦把東西收好麼,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讓楊媒婆給偷了去?
“看,還看!要不要老孃幫你把眼珠子挖出來貼她身上去?”見自己男人不答話,反而對着楊媒婆那邊發起了呆,錢氏真的打算謀殺親夫了,“我就說你不對勁,打從前兩個月就丟東西,隔三差五的丟,還都丟的是老孃的首飾,你總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樣兩樣的小玩意兒驚動了官府不值當,報了官也找不回來,敢情不是外人是內賊啊,你倒是挺聰明啊你……”
對造成目前慘劇的原因,春心有了兩個判斷:一,錢老闆跟楊媒婆有一腿,然後被佑壽他們知道了,故意藉此機會來揭穿;二,錢老闆跟楊媒婆有一腿,佑壽他們不知情,結果歪打正着……
不過,她比較傾向於第一個判斷,因爲佑壽他們根本就是卡準了位置,專門等着楊媒婆到了布莊門口才動手的,這不是故意的嘛。
“糊塗老婆子!”錢老闆急了,拔高了嗓門吼道,“放開我,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你也不看看她是什麼玩意兒,我再瞎眼還能看上她?”
確實,錢老闆又不缺錢花,至於委屈自己跟楊媒婆湊合麼?還是說,他審美疲勞,看夠了圓滾滾的老婆,所以將高瘦的楊媒婆當做了天仙?
“那誰知道啊,說不準王八看綠豆,他對上眼了唄!”不知道是誰躲在人羣裡喊了一嗓子。
錢氏剛有冷卻傾向的大腦頓時再次燃燒了起來。
“滾,你纔是王八,你纔是綠豆!”錢老闆急匆匆的吼起來,“老子會看上她?!老子這輩子不找女人也看不上她!你看有哪個男人能看上她?”
從另一個角落裡再次傳出了另一個聲音:“人家可嫁過三個男人呢,連閨女都生了倆了。”
鬨笑聲頓時響起。
楊媒婆現在已經徹底懵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跟錢老闆扯上關係——就算是想,她自己也知道錢老闆看不上她啊。可回想一下錢氏剛剛叫嚷的話,似乎自己身上掉出來的那些東西全都是錢氏的,而且很可能是被錢老闆偷着拿給哪個相好的了。可這些東西怎麼會在她身上的?
情勢已經不容楊媒婆多想了,因爲錢氏撬不開自己男人的嘴巴,將目標再次轉向了楊媒婆,只見她將錢老闆隨手一丟,氣勢洶洶的就重新衝向楊媒婆,一把扯住楊媒婆的頭髮質問:“給老孃老實交代,東西哪兒來的?”
“我,我哪兒知道,我都不知道怎麼來的……”楊媒婆這會兒可不敢嘴硬了,一來她是發現自己目前的戰鬥力有些下降,恐怕不是錢氏的對手,二來……她也不想擔上那種名聲啊,要真是有實事得了好處也就算了,可她什麼都沒撈着可決不能白吃虧頭。
“東西從你身上掉出來的,你不知道誰知道?”錢氏哪裡肯信,她是一定要把那個賤人抓出來,楊媒婆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就算真跟那殺千刀的沒什麼,這裡頭也脫不了干係,說不定就是楊媒婆在裡頭牽線的!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楊媒婆急啊,人家抓不着狐狸惹了一身騷,她這可是沒去抓狐狸就惹了一身騷。
“你個不要臉的老奸貨說是不說?再不說,老孃打爛你的臉!”錢氏已經快要徹底氣爆了,死老頭子竟然敢揹着她偷女人,而且還拿她的東西去討好人,她要是忍了這口氣,還不如讓她直接去吊死。
楊媒婆的臉經過耳光和爪子的洗禮以後已經燦爛如春暖花開了,可這並不妨礙錢氏再接着爲她面部的繁榮增添幾分光彩。她現在只覺得渾身上下骨頭痠疼,臉上腫痛,恨不得兩眼一閉直接躺下說什麼也不爬起來,可她知道,就像她剛剛那麼對付那個小叫花子一樣,錢氏肯定也會對她來上那麼幾下幫她起死回生的。
等等,小叫花子?
楊媒婆兩眼猛地睜大了,腦海裡忽然閃過的一道亮光讓她全身止不住的抖起來,這絕對不是嚇的而是氣的。
“我想起來了,是那羣小兔崽子!”她忽然叫喊起來,那拔尖的嗓門刺得錢氏都忍不住鬆開了手退後幾步,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她興奮的喊道,“就是他們,沒錯,肯定是他們,是他們塞給我的!”
“誰?到底誰?你給老孃說清楚。”錢氏聽得糊塗,連忙追問。
春心本來看戲正看得入迷,聽楊媒婆喊這一嗓子,她的心裡忽然蒙上了一層陰影,恐怕這事兒十有八`九就是佑壽他們的傑作了,他們幾個不會因此而惹上大`麻煩吧?或許錢大娘跟他們沒仇,可楊媒婆肯定是恨死他們了,同樣的還有這個錢老闆,醜事被幾個小叫花子給揭穿,還當衆丟了這麼大的人,他不恨纔怪。
喵的,她以爲他們的報復行動只限於把楊媒婆當衆扁一頓呢,沒想到那只是個前戲。不行,回頭得好好問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得警告他們決不能再幹這麼冒險的事兒了。
楊媒婆已經說出了自己的推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那些東西,今天也沒撿過什麼東西,那隻能是剛纔被那羣小叫花子纏住的時候被塞到懷裡來的。
“放屁,人家好端端的往你懷裡塞那個幹嗎?”錢氏不信,她更願意相信這是楊媒婆的推托之詞。
“不是他們還能是誰,肯定是他們!”楊媒婆急的跳腳,指天發誓的說,“我要是騙人就天打雷劈下十八層地獄!就是他們故意找茬,肯定是他們塞給我的!”
死婆子要轉移火力了,春心一皺眉,提高聲音問道:“人家跟你沒仇,塞給你那些東西幹嘛?都是值錢的玩意兒,隨便換點錢都夠他們吃上十天半個月的了,人家跟錢有仇啊?”
誰這麼該死的非要跟她過不去?楊媒婆兩眼一掃就將目光定在了春心身上,沒辦法,附近就這麼一個小孩啊。然後她就納悶起來,這小子怎麼看起來這麼面熟?可她不記得從哪兒見過見過這個小子啊。
“看什麼看,沒見過小孩啊?”春心邊罵邊往虎子身邊藏了藏,只露出半邊臉來繼續攻擊,“指定是你偷了錢大娘的首飾,被人抓着了就栽贓呢。”
“挨千刀的小王八蛋!根本就是那羣小兔崽子塞我懷裡的。”楊媒婆顧不上罵春心了,眼看着錢氏的臉色又漸漸開始陰下來,她連忙拉着錢氏說道,“那羣小兔崽子不是好東西,前兩天我掉了幾個錢被他們撿了,跟他們要,誰知他們賴着不給,我沒招了才從他們手裡搶回來的……”
“切,誰不知道你楊媒婆見錢眼開,連要飯的東西也敢搶的啊,什麼你掉的錢,是人家要飯要來的錢吧?”
春心這話頓時獲得了不少附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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