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娜西斯非常焦急,她雖然佔了武器的便宜,能夠壓制洞窟矮人王,但洞窟矮人王並非弱者,還是將她拖住了,相比之下,洞窟矮人的數量以及襲擊的突然性,使得桑德奎爾戰士們處於下風,雖然悍勇的戰士們殺了不少洞窟矮人,可還是不斷有女戰士被更多數量的矮子們撲倒、捆綁、拖入地下。
這麼下去輸得還是桑德奎爾人!
好在看清楚場面的不僅是菲娜西斯,卡菲在菲娜西斯無法掌控大局的時候充分發揮了老兵的骨幹作用,不僅保護了艾諾和阿奴野,還聚集起了一些桑德奎爾女戰士,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戰鬥集團,並逐漸收攏分散開來的戰士們。
除了卡菲,一些女戰士中的佼佼者也同樣在這麼做,總算是保住了隊伍架子不散。
“撤退!撤退!撤到山道外面去!”稍稍打退洞窟矮人王,菲娜西斯大吼着下達了撤退命令,繼續在這裡和洞窟矮人們消耗,吃虧的只會是桑德奎爾戰士。
總算桑德奎爾戰士常年戰鬥,戰鬥素質很不錯,且戰且退,還是撤出了不少人,只是洞窟矮人們仗着人多,窮追不捨,使得衆人繞了好些路才暫時安全下來,清點人數後,菲娜西斯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三百餘人,現在隨她一起的還不到一百人!其餘不是被抓就是逃散,着實讓她感覺無比的窩囊和惱火。
可這還不算,這裡是那些洞窟矮人的地盤,那些密密麻麻像蟑螂一樣的傢伙們,對這裡非常熟悉,已然發現了她們,並圍了上來,僅僅是一支偏師,數量居然達到了五百之多!是菲娜西斯手中人手的五倍!
“該死的。我們簡直是自投羅網!”菲娜西斯嘴脣都要咬破了,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裡居然會有如此兇險,慮及之前漫山遍野的洞窟矮人,她就是一陣沮喪和悲傷。
艾諾心情也不好受,渡河是他的主意,現在卻出了這種幾近全軍覆沒的事情,要說沒有痛苦和自責是不可能的:“都怪我,要是我不提議渡河,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不。這和你沒有關係。”菲娜西斯不是推卸責任的人,深吸一口氣:“你的建議是正確的,我們的確通過渡河擺脫了追兵的追擊,這次的失敗,責任在我……”
菲娜西斯嘆息着,手捏得緊緊的:“我早該注意那些混蛋矮子的,可恨的是,我完全低估了他們的力量,低估了能夠成爲荒原一方惡者的實力。甚至,連這裡可能會是他們的地盤一事都忘記了!”
菲娜西斯熱淚滾滾:“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姐妹們!”
艾諾從未想過,高達一米九。如同女武神一般的菲娜西斯居然會像孩子一樣哭泣,這時候的她,柔弱而無助,也只有這時候。艾諾纔會想起,對方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年歲有限的少女。
年紀最大,經歷最多,也被證明無比堅強的卡菲將痛哭流涕,露出無比軟弱模樣的菲娜西斯攬入懷中:“這不是你的錯,少姬,你只是太年輕了些。
“但是少姬,你要記住,”指向剛剛那片戰場,看着菲娜西斯的雙眼,卡菲認真道:“你是我族未來的族長,你要帶領我們的族人生存發展,所以……記住這一切,一定要記住犧牲和死亡,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義務,但同時,你沒有軟弱的權利,寧可流血,不能流淚!因爲這也是你的責任,你的義務,你必須給族人以信心和堅強!”
卡菲話語中的沉重讓菲娜西斯愣住了,周圍女戰士注視着她的眼神中包含着期盼和信任,她不能辜負這份期盼和信任,如何突出重圍,儘可能收攏走散的族人,纔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至於被擒獲的族人……
菲娜西斯咬咬牙,以她手中力量,洞窟矮人實在太多了,對付不來,很可能,爲了剩下的族人不被擒,只能放棄了。
這是一個艱難而難以啓齒的決定,在荒原上,女性被擄掠的後果不用腦子都能想得出來,而之前的遇襲,至少有近五十人能被確定失陷敵手,對於菲娜西斯來說,這是一個殘酷的數字,菲娜西斯差一點被這個認知逼得再度精神失守。
可正如卡菲所言,在什麼位置,就要有什麼樣的責任,相較失陷的桑德奎爾女戰士,將剩下的人安全帶回去纔是更重要的事情,總不能全軍覆沒在這裡吧?
作爲一個還沒有成熟起來的繼承人,還沒有變成冷酷政客的有良心的少女,痛苦的菲娜西斯是含着熱淚下達了突圍撤離的命令的,那一瞬間,她心中似乎缺失了某一塊空間,茫然而彷徨。
正在這時,將她從失魂落魄和無限的罪惡感中拉回來的卻是艾諾。
“或許,我有辦法救回大家。”
卡菲也好,其他桑德奎爾女戰士也好,聞言對艾諾無比矚目,艾諾雖然被她們奉爲上賓,但實際上更多的是被女戰士們的好奇心籠罩的異族朋友,而這一次在擺脫追兵方面出力後才獲得了一些真正的尊敬之情,這個時候,艾諾若是真能夠解決目前困境,這些桑德奎爾女戰士大約就都會真心誠意視之爲值得信任的人了。
這也從菲娜西斯的承諾中看得出來:“真的嗎?艾諾先生,如果你真的能救出我族姐妹,我菲娜西斯發誓,你以後若有所請,在我桑德奎爾一族能力範圍之內,必不推辭!”
艾諾聞言,摸了摸鼻子,實際上他也沒有太大把握,但是……這也是爲了自己,賭一把吧!
“我盡力而爲,不過,需要各位的配合。”
話是這麼說,此時艾諾卻在反覆和識海中的自律體以及仲裁體說話。
“我說,這一次,我可真的是全靠你們兩個了,你們那主意真的管用?”
自律體牛氣哄哄:“放心吧,你還信不過我們嗎?”。
仲裁體總算比較讓人放心:“成功可能性非常大,畢竟,這是我們努力了這麼多天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