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的聲音到,人也到了,兩手託着八百斤大刀,直指人影。樹中人立即擺手慌叫起來。
“別別別!別動手!我是路人,路過的而已。”一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來。
張良仍然不放心的舉着刀,小心分辨着,龍視衆生一開啓,張良眼中看到的盡是破綻。他這才輕哼了一聲,收了刀。
“咳!在下雲飛揚,是個遊走四方的散修者。有幸與二位林中相遇,真是緣分哪。”那男子清嗓子打着官腔道。
說着話,他走出了陰影。火光照亮了這人,張良和花狼都掃了他一眼。只見來人身高不過一米七出頭兒,小平頭,刀子臉,眉濃目靜,看起來長得平常無奇。全身黑色衣褲,均是短衣襟小打扮,袖口和褲腿扎着,衣服也基本貼合身體線條。
“你這一身賊打扮,不去城裡偷東西,跑到這深山老林來做甚?誰跟你有緣?”花狼沒好氣道。
張良卻微一愣。被花狼一說,他倒也覺得這人的衣着有些像樑上君子了。再細一觀察,這人說話間盡往着火堆上看,喉嚨不停的動着,張良就明白了。
“這位兄弟想必是餓了吧?”張良問道。
雲飛揚卻突然一挑眉毛道:“不餓,我午時吃得很飽。而做爲大能人,我晚上基本上不吃東西的。這也是對意志力的一種磨練。”
張良見他不肯承認,心下好笑,只道:“相縫即是緣分,兄弟不吃東西,也可以在我們火邊取取暖。入秋了,天涼。”
“哦,這倒是可以。”雲飛揚裝模作樣道。
花狼憨笑兩聲,已經拿起肉來大口咀嚼,還時不時的哼兩聲道:“嗯。這調料不錯,做出的肉有味道。”
雲飛揚本就很餓,聞聲見影,哪會受得了?他立即又狂吞口水,小聲道:“真是能吹啊。”
花狼聞言停嘴,抹着油問道:“你說我麼?哥哥我從來不吹!”
雲飛揚打了個哈哈,轉頭看向了張良,笑道:“小生雲遊天下,吃盡山珍海味,什麼調料我都嘗過。提鼻子一聞,我就知道你們這調料是下品。這位老兄卻說什麼有味道。真是太容易滿足了。”
“你不信?”花狼道。
張良看出這人餓得厲害,也心軟道:“不信就請這位兄弟嚐嚐吧,我繞雲鎮是個小地方,但特產的調料還是拿得出手的。比很多大城市的烤料都要好。”
“既然你們如此自信,我就免爲其難,試一下吧。”雲飛揚眉頭一揚,故做爲難道。
接着,就看他主動搶過了火上的一串烤肉,狼吞虎嚥,吃相很是可笑。張良和花狼都看呆了。眼瞅着一隻肥兔被一口氣啃光了,張良嚥了下口水。
“味道怎麼樣啊?”花狼問道。
張良也蹲下來,等着這個雲遊四方的大能人品評。誰料那雲飛揚伸手摳着牙縫,把眼一斜,又看向了另一隻兔子。
“吃得有點兒急了,沒嘗明白,等一下啊。”雲飛揚說着,也不客氣,伸手拿了另一隻兔子就吃。
花狼可看不下去了,一共就四隻兔子,他自己要吃一半兒了,這哪是嘗味道啊?
“夠了!”花狼冷喝了一聲。
雲飛揚卻突然間加速
了,只見他連骨頭都不吐,嘴裡咯咯直響,只四五口,一隻兔子又被吞下了。他這才拍了拍肚皮笑道:“嗯。老兄所言不錯,這回真的夠了。”
“你這個混蛋!”花狼大怒,就要打架。
張良剛要出手去攔,就聽到嗖的一響。再看雲飛揚竟然已經遠離他們十米開外了。這人的身法之快,簡直在恨雪之上。張良收起輕視之心,暗自猜想:“好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原來他沒說假話,真是個大能人。”
“咳!不過吃了你們兩隻兔子而已。要是我自己有調料,就用不着你們了。”雲飛揚強調道。
張良一抱拳,行禮道:“雲兄,好身手。兩隻兔子,不算什麼。”
“哈哈,終於有個眼明的了。”雲飛揚被人誇了武力高強,自然得意道。
花狼卻不信邪,起身就拿起盾劍。張良這次真的攔住了他,小聲道:“花大哥別急,這人品性不壞。以他的輕功要想害我們,暗中下手,我們都要受災。”
花狼一想也是,不過看到兔子沒了,還是哼了一聲。雲飛揚看他們不準備打了,這才又慢慢走回了火堆邊。
“不知我們的調料如何?”張良謙虛道,想聽聽這大能人的見解。
誰知雲飛揚臉上一陣尷尬,突然又裝道:“啊,還行。要是再鹽點兒,就更好了。”
這次連張良臉色也變了,心裡暗罵:“這人太也能吹。說什麼四方名調料都吃過,聽這語氣,卻是對調整食材一竅不通啊。不過他輕功了得,看來是個高手,不害我們,想必也不是壞人。可能餓暈了又拉不下身價吧。”
獨自胡猜之後,張良又客氣了兩句。花狼和張良分食兩隻兔子,隨後,才安頓下來。雲飛揚跟他們聊了幾句,就突然間自來熟了。正如他表現出來的,他的性格極爲好大喜吹,天南地北,吹得天花亂墜。
起初花狼一直看不起他,當他吹到百花谷的見聞時,花狼卻突然笑了。
“那裡的小娘子真是厲害,個個兒都是大戰師。我雖然不懼她們,但人一多了,我也力有不及。在連戰了一百高手之後,我只能逃走。說來慚愧,差點兒被她們抓去了。聽說被抓到谷內的男子,天天受盡極刑,被當成狗一樣使喚。直到她們玩兒膩了,懷上孩子,才把男子扔出谷外,永世不得再入谷一步。”雲飛揚侃侃而談。
張良一皺眉頭道:“怎能如此無情無義啊?”
“哼,這幫臭娘皮就是這麼無情無義的。”花狼隨聲道。
這之後,花狼反對這個雲飛揚態度緩和了不少。談着談着,天已經晚了。張良加了些柴火,就躺在烤熱的地面上。
“這猛鬼山脈的內裡,有不少妖魔潛藏。我看你們人挺好,不如我們就結伴而行吧。關鍵時刻,我也能照顧你們一下。”雲飛揚吹着,也找地方躺了下來。
花狼沒再罵他,跟着一起躺好,就算默許了他的提議。三人半閉着眼,休息起來。
鳥兒歡唱,花草伸腰,山林中的清晨格外的清新美好。張良起來用手幹抹了兩把臉,體會了一下。經過這些日子的修行,再加上靈樞中的那一掌殺手。張良的小乾坤越發的豐滿起來。張良暗笑:“看來我的武力已經
提高了不少啊,什麼小乾坤修練奇難,沒覺得。這樣下去,突破還不是時間問題?”
他正得意,雲飛揚伸了個懶腰也坐起來了。半眯着眼,看了看張良,又看了看還在睡覺的花狼,他突然一激凌跳了起來。光線明亮,這一次張良可看清了。雲飛揚身子一矮,手腳並用,就像一隻爬蟲般迅速的掠地而過。
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跑出數米,爬上一棵五米高的樹頂了。這輕功之高,讓張良心驚肉跳。這麼好的身手,也只有夜來香之流才做得到吧?
“雲兄何故如此?”張良抱拳問道。
雲飛揚手扶樹枝,眼珠轉了轉,這才一拍頭道:“哎,原來是昨天晚上結論的兩個兄弟啊。你看,我一個人睡慣了。突然給忘了。”
張良被逗得笑起來,這時,花狼也醒了過來。雲飛揚落下地,接過張良遞的乾糧,吃了起來。三人就這麼結伴向林中走去。
“對了,雲兄。你來的時候可有見過一個極漂亮的小姑娘?”張良想起他來的方向,打聽起來。
雲飛揚回想了一下,點頭道:“倒真有一個,穿一身白衣服,長得美極了。”
“啊!在哪見到的?”張良立即激動起來,心道:“一身白,美如天仙,不正是雪兒麼!”
雲飛揚見他如此激動,也嚇了一跳。他一拉袖子,露出了系在手腕上的一個機關物件。看了看上面的指針,他指向了一邊道:“這邊,西南方。”
“果然沒錯,雪兒就是往這邊跑的。不瞞雲兄,我們進山來就是找她的。”張良喜道。
雲飛揚哈哈笑道:“好!有膽量。西南方可是猛鬼山林的禁地啊,裡面的妖魔大多都成了氣候,不好對付。”
“嗯。就是遇到妖靈,我也不能退走。我氣走了雪兒妹妹,就一定要把她找回來。”張良堅定道。
雲飛揚聞言一愣,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張良道:“你知道妖靈?你是哪個武邦的?”
張良微笑,想:“果然,雪兒跟我提交到了妖靈妖尊,別人都不知道這些個稱位。看來她真是武邦之中的人啊。唉,我一個小小的武道名門弟子,相差真遠啊。”
“武你妹啊,你輕功那麼好,去那棵最高的樹上,幫我們找找。找到了那小娘皮,哥哥請你吃花酒去!”花狼怪叫道。
雲飛揚一板臉,正義道:“喝什麼花酒?小生雖然是散修,但卻也不是散亂的性格。我幫你們,純屬跟你們投緣。你可別誤會了啊。”
說罷,只見他再次化爲靈鼠一般。猴子上樹也沒有他快,噌噌噌,一躥都有數丈高,幾個起落,他已經站在了數十米高的巨木之上。張良和花狼都自嘆不如之時,雲飛揚竟然快速落下,到二十多米高處,竟然就直接翻了個空翻,向地上墜來。
“啊!”張良嚇得一叫。
雲飛揚落地時,卻只激直敢幾片枯葉,連腳印都沒有一個。
“就在那邊,快去,那小姑娘被妖獸追趕,再不快就來不及了。”雲飛揚伸手一指道。
張良聞言頭皮一麻,扛刀就跑了過去。
花狼卻一垂眼簾道:“着什麼急?那小娘皮不追妖獸就是好的,還有妖獸能傷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