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霏煙盯着秦徵離開的冷漠背影,心中滿是不甘。
她緊捏着拳頭,眼神陰噬,青碧站在她身後,都能感受到李霏煙身上傳出來的陰冷氣息。
“讓蔣護衛派人去查,我要立刻知道秦徵身上的那塊玉佩哪裡來的!”
青碧絲毫都不敢耽擱,急急應是。
青碧一離開,雅間內桌上的茶盞就被李霏煙掃到地上。
茶盞碎裂的刺耳響聲,讓門口的護衛也禁不住打顫。
等秦徵到了得月樓,陳悠唐仲賈天靜已吃的差不多了。
陳悠轉頭見秦徵竟然站在雅間門口,有些驚訝,“秦大哥還沒用飯?”
秦徵點頭,徑直在陳悠身邊的位置坐下,讓秦東添了一雙筷子,隨意的吃起來。
陳悠有些內疚,“秦大哥,這些我們都吃過了,還是從新點些菜吧。”
他們叫的菜不多,因爲午時吃飯的時間短,準備隨便吃些休息片刻就去藥樓的。
一桌子四菜一湯,看起來着實是有些寒酸狼藉了。
只有陳悠面前的一盤清蒸魚丸多些,那還是因爲陳悠被燙傷,只能吃清淡口味,專門給她一人叫的緣故。
“不用了,一會兒下午的審覈就要開始了,我便就着湯隨便吃些飯就成。你們休息會兒。”
主子都發話了,站在身後的秦東哪裡還敢說什麼。
瞧着桌上的殘羹冷炙。秦東有些不解,其實從新叫菜,時間真的夠。他們主子又不參加藥會審覈。什麼時候去根本就不影響,平日裡那麼講究,喝個酒都要喝全建康最好的,這時候也不知主子是怎麼想的。
得,一會兒讓白起叫人準備些可口的小點送到藥樓雅間去。
這邊秦東不明所以,秦徵卻吃的香甜。
陳悠有些看不過眼,親手給秦徵盛了碗三鮮湯放在他旁邊。
賈天靜倚着唐仲偷笑。是不是瞥秦徵一眼。
陳悠不能吃那些發物,所以才特意給她點了清蒸魚丸。但陳悠並不喜歡吃,所以吃的不多,這時候倒是都進了秦世子的肚子。
賈天靜捂着嘴偷笑,被唐仲暗中瞪了一眼。這才收斂了些。
若說秦徵,真的不挑食,最困境的時候,連動物的生肉都吃過,正是因爲這樣,在有條件的時候,他也不會虧待自己和屬下。
只是有些時候畢竟是特殊的,好比如現在……
陳悠瞧着已經空掉的盤子,尷尬的問道:“秦大哥。要不要再叫些?”
秦徵喝下最後一口湯,放下碗,“不用了。我吃飽了。一會兒我們一起過去。”
秦東趕緊吩咐候在外頭小夥計進來將碗筷收了。
小夥計端着托盤直犯嘀咕,怎的這羣人看着就是非富即貴的,碗盤卻是吃個乾淨,連剩菜都沒有。難道現在富人也緊衣縮食了?
小夥計路過櫃檯瞧見白起給了大掌櫃一大錠銀子,要掌櫃的去準備些糕點帶走。
小夥計又鬱悶的不行,那一大錠銀子可以在玲瓏齋買十份點心了……有錢人的心思真是難猜。
幾人歇了一會兒。由着白起帶人護着回了藥樓。
萬寶祥大藥行的少東家正坐在雅間中等着下午藥會審覈開始,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他瞥了一眼。“事情辦的如何了?”
他手下的掌櫃面色爲難,“大少爺,唐大夫身邊有官家的人,咱們的人根本接近不了。”
萬寶祥少東家眼神一厲,“官家的人?何人?”
“建康毅勇侯府秦世子的人……”
“秦世子……”
秦徵的身份地位他有所耳聞,當今皇上的一把利刃,頗得皇上信賴。
“你去查查爲何這唐大夫會與秦世子有關係。”
掌櫃退下急急去辦事。
萬寶祥藥行的少東家敲擊着桌面,眼神黑沉,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等藥星們落座,下午的藥會審覈便開始了。
賈天靜排在第五十三位,而陳悠更加靠後。
等到前面的人輪完,叫到賈天靜的時候已是申時兩刻。
“第五十三位,賈天靜!”
藥徒大聲報着名字。
賈天靜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陳悠捏了捏她的右手。
她回了陳悠一個放心的眼神。
藥會審覈非常嚴格也同樣很仔細。
賈天靜藥會審覈拿出的是一套緩解婦人陣痛的針法,可以有效助產,不過,很可惜,五位藥星只有兩位給了通過,剩下的三位,就連杜院史都畫了不通。
賈天靜回到座位上,對着唐仲和陳悠笑了笑。
唐仲暗中牽了她的手,給她安慰。幸而賈天靜比較想的開,能夠將自己所創所學展示在藥會審覈中,她已經沒有遺憾了。
至於未能通過,她也不過一笑置之。
像賈天靜有這樣好心態的人並不多,就連陳悠都非常在意藥會的審覈結果。
賈天靜過後還有九位才輪到陳悠,當中又有一位大夫耽擱了許久,當叫到陳悠的編號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經過了一下午的審覈,不管是審覈的老藥星們還是等待的大夫們臉上都有疲色。從飯後一刻不停審覈到現在,中途都沒有休息過,就算是年輕人也有些扛不住,何況藥星們年紀都大了。
杜院史難免脾氣變的更壞,上前被審覈的大夫們都小心翼翼,生怕觸他黴頭,被刁難。
陳悠提起裙裾走到幾位藥星面前,“晚輩便是第六十二位,華州陳悠。”
陳悠的嗓音乾淨清冷。且有穿透力,她一句話出口後,引得藥樓中的人都打起了精神。
這一瞧。藥樓中便滿是議論之聲,女子能過藥會初審的本就少,像陳悠這麼年輕的小姑娘那便更是如鳳毛麟角了。
大夫們吃驚之餘都對陳悠產生了質疑。
這是三年一度的藥界盛會,可不是年輕人的兒戲。
陳悠在整個藥樓人的盯視下卻並沒有緊張,她行動自如又放鬆,好似只是在和好友相處聊天。
在陳悠站在他面前的時候,杜院史就已滿臉吃驚之色。他怎麼也沒想到陳悠也會來參加藥會,在宮中。他本也如這藥樓之中的人這般小看這個小姑娘,但到頭來,他自己卻還不如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她今日到底會拿出什麼來呢!杜院史之前因爲審覈所累積的疲憊似乎在瞬間都散去了,忽然有些期待起來。
杜老院史對陳悠的偏見早在她查出清源長公主的真正病因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
不但如此。他反而對眼前這個進退有度的小姑娘有了一絲好感,果然是後生可畏。
突然,他還有些羨慕起唐仲來,能收到這麼個有情有義的小徒弟。想想自己收的那些迂腐的死腦經的傢伙們,杜院史心中就開始生起悶氣。
他擡頭朝着藥樓中的大夫們看了一圈,直把那些大夫看的都閉了嘴,這纔出聲,“陳姑娘,你今日要展示什麼?”
陳悠上前一步。朝着幾人屈了屈膝,“幾位老藥星稍等。”
她轉身拿起身邊帶來的藥箱,所有人都好奇的盯着陳悠的藥箱。
這麼年輕的姑娘於醫藥一途能有何成就。說到底,還是因爲沒有人相信陳悠的能力。
雅間內,秦徵站在窗前,右手無意識地摩挲着左手拇指的玉扳指,但是眼神卻透過薄薄的窗紗落到陳悠身上。
他也好奇,陳悠會拿出什麼來堵住那幾位極其挑剔的老傢伙們的嘴。
白起站在秦徵身後。忍不住嘴賤,“世子爺。您說陳大姑娘藥箱中裝着的是什麼?不會是像唐大夫那樣,是一張什麼了不得的藥方吧!陳大姑娘真會弔人胃口!”
秦徵被他說的心煩,回過頭冷冷瞥了他一眼,白起急忙閉嘴。
“世子爺,屬下多嘴!”
“知道就好,下次你的事與秦東的換換,比一隻八哥都煩!”
白起瞬間臉上便蔫了。
萬寶祥大藥行的少東家此時也坐在雅間內,他視線同樣落在藥樓中間那襲鵝黃春衫上,“這小姑娘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身後的心腹掌櫃實在是覺得自家少東家有些丟臉,乾笑了兩聲回道:“大少爺,咱們確實是與這位陳姑娘有一面之緣,您還記得慶陽府瓦市上嗎?您險些買錯了藥材,便是這位陳姑娘提醒的……”
萬寶祥少東家擰了擰粗粗的眉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而後臉上恍然,“對,就是這個小姑娘。”
“你說這小姑娘能通過審覈嗎?”
掌櫃不好意思笑了兩聲,“大少爺,雖然這位陳姑娘看起來聰明伶俐,可年紀擺在這兒,頂多也就是懂些醫術,初試恐怕都是運氣好才過的,要論到什麼成就,那些做了幾十年大夫的都未必會有,何況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您瞧,這藥會開了百來年了,有哪一屆過了審覈的大夫是而立之年前的,這次這位唐大夫可是已經夠年輕的了。而且啊,這藥會史上記載在冊的過了藥會審覈的女大夫可都不超過十位……”
萬寶祥大藥行的少東家也覺得他說的有理,他點點頭,“確實,也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草藥還指不定能不能認全呢!”
“你去打聽下面還有哪些大夫參加審覈,將有希望通過審覈的大夫名單整理來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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