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嘴角微微翹起,帶着一股有些說不出韻味的邪魅,他緊緊攬住陳悠,埋在她頸項,悶悶地笑出聲來,而後呼着熱氣低啞着聲音道:";阿悠,不來了,就讓我抱一會兒.";
聽他這麼說,陳悠渾身才鬆懈下來,也儘量忽視那處灼燙頂着她的地方.
雖只是這樣簡單擁着,可時間一長,又開始變了味兒.
秦徵貼在她頸側柔滑的肌膚上,嗅着她肌膚淡淡的馨香,脣舌就忍不住開始躁動.
不一會兒,細白的脖頸間就被種上了斑斑的紅痕,這下,陳悠再也不相信他了,惱怒的雙手用力推他.
";秦徵,你說話不算數!";
";阿悠,我忍不住……";喑啞暗藏着壓抑欲~望的低沉男聲,讓陳悠猛然地一抖.
";你……";薄怒微嗔的嬌俏容顏,染上了紅暈,讓秦徵深邃的鳳目中醞釀起風暴.陳悠只吐出了一個字,微腫的紅脣就被他有些蠻狠地堵住了.然後就是狂風暴雨……
";大小姐,該喝藥了.";
香佩提着食盒,食盒中有剛煎好的湯藥和晚飯,提着裙子就要邁入裡間.
陳悠渾身一僵,飛快地推開秦徵,用被子遮了自己裝睡,薄被下,心";砰砰";跳着,臉熱的不行,方纔她與秦徵親密,險些就被香佩給撞到了.
等香佩進來,只瞧見秦徵冷着臉坐在牀邊,陳悠還躺着,她有些狐疑地小心瞥了眼秦徵,只覺得氣氛好似有些奇怪,等再想看時,卻被秦徵一個冷冷的眼神掃過來.
香佩嚇的急忙低頭,不敢再看.
秦徵坐了會兒便出去了,陳悠被香佩扶着坐起喝了湯藥用了晚飯.
放下碗,陳悠問道:";那方子何太醫他們試的如何了?";
香佩收拾着東西,搖搖頭:";奴婢一直在這裡守着大小姐,也不知曉.";
";去將阿魚叫進來.";
香佩拎了空食盒點頭,很快阿魚就腳步匆匆的進來了.
將惠民藥局前院的消息說給陳悠聽,下午,高大夫等一行將醫配好,吩咐人熬製湯藥給患病災民,那些第一批服用湯藥的災民,服藥不過才一個時辰,這般短的時間內瞧不出效果.此時,姚太醫幾人正在滕縣令的房中,之前爲了方便照顧滕縣令,他也在幾日前被移來了惠民藥局.
";滕縣令情況如何了?";陳悠焦急問出口.
阿魚有些惋惜地搖頭,";聽高大夫說,恐怕不太好,因先前大小姐得了疫症,他們便沒將這事兒與你說,此時,幾位大夫都在滕縣令房中呢!";
滕縣令是早一批得的鼠疫,幸而發病不是那種頂快的,要知道,與他同時期患病的許多難民已經失去了生命.
因早前,幾位大夫給他做了初步的抑制,又一直有人細心照顧,才能熬到今日,已是算得奇蹟了.
想到心中滕縣令就是李阿婆兒子的猜測,陳悠怎麼也不能看着滕縣令就這樣因爲疫病喪命.
";我就這過去瞧瞧.";陳悠堅定道.
";可是……大小姐,你的病纔好……";
";莫說了,讓香佩進來.";
阿魚拗不過她,知道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情就會執的去做,只能嘆氣讓香佩進來服侍.
陳悠穿戴洗漱後,讓香佩拎着藥箱,出了房門,與秦徵知會了她要去看滕縣令.
秦徵要與她同去,陳悠未讓,而是讓他去休息.秦徵守着她一天一夜,基本上沒怎麼閤眼,加上他是匆匆來籠巢縣,之前收服山寨,更是沒睡過好覺,任誰都能瞧出他的精神並不好.
阿北也在一旁勸,秦徵這才答應下來.
陳悠匆匆離開,秦徵見她的背影消失在院角,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股睏倦就襲來.
阿北吩咐了兩聲,一個護衛出去了,而後一會兒又進來.
爲難的對着阿北搖搖頭.阿北朝着他揮揮手,讓他下去守着.
阿北小聲的叫了一聲秦徵,";世子爺?";
秦徵並未答應,只是疲憊地睜眼看了他一眼.
阿北知道他在聽,抓了抓頭髮,好像不知該怎麼開口.
";什麼事?";秦徵出口的聲音帶着微微的慍怒.
";世子爺,方纔溫良來說惠民藥局沒有空房間了,屬下還是安排您去府衙歇着吧!";
阿北說着用眼覷他,瞧他臉色.
惠民藥局病患都安排不下,剩下的幾間稍好的房間還給了何太醫他們,就連何太醫高大夫幾人也都是兩人一間房,若不是陳悠是女子,那房間也定是要與他人同住的.
見秦徵不作聲,阿北只好道,";世子爺,不……不若你就先在陳大姑娘這將就一會兒?";
左右陳悠這會兒也不在.
陳悠牀上原來用的牀單被褥因怕留着病菌都叫阿魚拿出去燒了,換的都是新的,並不擔心會感染.
陳悠暫住的惠民藥局的這個廂房,裡外兩進,外頭有一張小塌,平日是香佩睡的,裡間東西也簡陋,一牀一櫃一桌一椅.
秦徵總不可能睡香佩睡的小塌,也只能睡陳悠睡過的那張牀.
聽到阿北的這個建議,秦徵只是猶豫了半秒鐘,就起身朝着裡間去了,而後也不用阿北說,倒在陳悠牀上便睡,不時,阿北就聽到微微低沉的鼾聲,看來這次爺是累狠了.
被褥上有陳悠身上淡淡的香軟味道,深吸了口氣,先前的擔憂和恐慌盡散,秦徵幾乎是一沾着枕頭就睡了過去.
滕縣令已昏迷好幾日,先時還能一日清醒少許時間,到得後來,一天一夜都沒有醒的時候,身上結症,食指指尖發黑,今早還嘔了血,湯藥都難喂進去.
陳悠捏着滕縣令的手腕,秀眉緊鎖,她將滕縣令的手臂放入薄被中.擡頭看高大夫.
";高大夫,你們可有什麼法子?";
高大夫與姚太醫互相看了一眼,才斟酌道:";我們打算先施針順通經脈,而後再配上陳姑娘今日說的方子.";
陳悠不搖頭也不點頭,";你們要如何施針?";
高大夫將他們先前四人商量的結果仔細與陳悠說了一遍,她聽後,卻搖搖頭,";我覺得這樣不妥,滕大人身體虛弱,若是這樣刺激,病情只會惡化的更快.";
幾位老大夫之前也考慮過,可是除了這個施針法子,他們實在是想不出來別的.
";那依陳姑娘來看,要如何?";
以前賈天靜曾教給她一種針法,那針法專對體弱之人,方式溫和,雖然起效慢了些,但優點是不傷病患根基.陳悠將這些與高大夫一行說了,幾人雖有歧義,但最後都達成統一,讓陳悠親自試一試.
時間匆匆溜走,陳悠回來時已夜色降下到了戌時中.
她下午時睡飽了,也休息了,身子現在沒覺得有什麼不爽利的地方,想着秦徵還未用晚飯,從滕縣令房間出來後,就直接拐去了廚房.
姜駙馬命手下送來的糧食中有白麪,只因爲做白麪浪費時間,惠民藥局中也沒有那麼多人手,也就被堆在角落裡,一點兒也沒動過.
陳悠在廚房瞧了瞧食材,動手和麪,不稍一刻鐘弄了小鍋熱騰騰的疙瘩青菜湯,放了鹽調味兒.
這時晚了,也不宜吃那些不易消化的,想要做別的,這裡也沒有,只能撿這些簡單易飽的做.
陳悠自己也沒吃,想着還有阿北阿魚和香佩,便多做了些.尋了空食盒提回房間.
此時阿北正在門口守着,見她提着食盒走過來,急忙笑着迎過來接過食盒,";陳大姑娘,滕縣令的疫症如何了?";
";暫且穩定了下來,明日再看情況,秦大哥呢?";
阿北偷瞥了陳悠一眼,心虛道:";主子在裡頭睡覺……";
陳悠點點頭,便大方進去,絲毫未在意阿北的話,阿北這才放下心來,跟在陳悠身後.
秦徵警醒,聽到外頭的說話聲,就已經醒了過來,自己起身到了外間.
阿北將食盒放在桌上,陳悠轉頭對秦徵道:";還未吃吧,我隨意做了性食,將就着吃一些.";
秦徵頎長的身姿筆直站在一旁,在陳悠低頭時,他深潭般的眸子深處盪出漣漪.
這還是他第一次吃陳悠專門爲他做的飯……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陳悠從食盒裡端出一個盅出來,熱騰騰散發着香氣,秦徵身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動彈.
阿北在一邊瞧見陳悠做的是什麼後,雙眼一亮,以前他娘還在世的時候,家裡只要有一點白麪,她娘就會給他做這麪疙瘩,自他娘過世後,卻是再也沒吃過這樣的吃食了.
";不過是些青菜麪疙瘩,將就着吃吧!";陳悠便笑着說道邊拿了一旁的小碗給秦徵盛了一碗.
秦徵雖也過過苦日子,但是並沒有機會接觸這種平民吃食,在陳悠的招呼坐下後,拿起筷子嚐了一口,卻出奇的覺得和自己的胃口.
阿北嚥了口口水在一旁看着,他們一直在外頭守着,午時只吃了半塊乾巴巴的饅頭,到現在也滴米未進.
陳悠在一旁見了好笑,";將阿魚和香佩都叫來,大家坐一起吃,在這裡,也不要講什麼規矩,吃飽了要緊.";
聽了陳悠的話,阿北並未動,而是看了秦徵一眼,見他未反對,才笑眯眯的出去叫人.
一桌子不分主僕,坐在一起吃青菜麪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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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餓啊,阿色也好久沒吃麪疙瘩了,好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