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跟伙頭暗自樂開了花,兩人互對了一下眼色,笑得見牙不見眼,“只要你願意,給30也行。”
呵呵,世界上哪有那麼好掙的錢?陸晴川示意他們聽她把話說完,“我可以給你們30塊,但你們必須給我借條船來,越快越好!還得幫我把茶麩神不知鬼不覺地裝上船,怎麼樣?”
二人的臉一拉就下來了,特別是服務員,大餅臉硬生生給拉成了驢臉,“我說同志,合着你在開玩笑啊,十塊錢你給我買艘船試試!”
“我不是買,是借,頂多十天。”陸晴川清楚得很,這個價格已經很公道了,但那二人仍不滿意,拉着臉子不說話。
行,陸晴川打了個手勢,“40,怎麼樣?”
伙頭想要答應,被服務員使眼色制止了,“同志,你莫看這裡近河邊,但眼下船不好找。再說,咱們還得幫你把東西搬到船上,茶麩那麼重,多費力氣啊?”
“好,再加10塊,50。”陸晴川逼不得已,再加了10塊。不料,服務員把她當成了冤大頭,還是不讓伙頭答應。
那好,就讓你們吊起來賣吧!雖然花的是公款,但也不能讓別人拿她當傻子,覺得錢很好誆吧?陸晴川笑得甜甜的,“實在不行,我也不勉強二位,一陣給我把飯菜送來。謝謝啊!”
說完,甩着大長腿走了。
“這錢你不掙,我掙!”急得伙頭直跳腳,邊發牢騷,邊把陸晴川攔住,希望說些好話挽回。
服務員也不淡定了,在附近借條船,三兩塊錢就打發了,這四十多塊錢,他們分下來,每人能分七八塊,就搬點茶麩而已,錢多好掙?她咧着嘴笑得像只打不死的狗,“那個,同志,萬事好商量嘛!既然你能來我們這裡住店,也是緣分,50就50吧!”
真是屬驢的,牽着不走,打着倒退!陸晴川感覺這女人靠不住,怕她中途變卦,故意說道:“就是因爲有緣分,所以,我不能爲難二位啊!這事難辦,我用50塊錢爲難那些沒緣分的去。”
“不爲難,一點不爲難,我們這就去辦,保證你今晚上就有船。”服務員拍着胸脯保證,但嘴巴說得口水花亂噴,人卻跟被釘在地上似的,一步都不挪。
陸晴川數了兩張十塊的票子給她,“這是訂金,等東西裝上船,再付剩下的30塊。你看怎麼樣?”
伙頭生怕這單掙錢的好買賣黃了,急着應承下來,“可以可以,沒問題!”
事情敲定了,陸晴川回到餐廳,王威和劉銀霜已經等了她許久了。
“去了這麼久,我差點就要去廚房看看了。”王威倒了杯水給她,“事辦成了嗎?”
陸晴川點點頭,輕描淡寫地答道,“嗯,買了千把斤茶麩。”
千……千把斤!王威差點沒被一口茶水給噎斷氣,好半天才喘過來,這就是她說的大事?確實蠻大!“你買這麼多茶麩,背得回去嗎?”
“爲什麼要揹回去?今晚上就要用的了。一陣吃了飯就去休息,晚上得辦事呢!”陸晴川起身盛飯。
這一餐,劉銀霜吃了三碗飯,還要再盛。陸晴川擔心撐壞她,哄道:“霜霜,你這樣吃法對身體不好,小心把胃撐壞。”
銀霜吞了吞口水,乖乖地放碗了。陸晴川帶她上樓洗了澡,把她安頓在牀上。劉家連件換洗的衣服也沒給她,躺在鋪蓋裡,總比干冷的好。可夜裡要出門,得穿衣服,去裁縫鋪做已經來不及了,陸晴川在街上找了個人家,買到兩套半新的棉衣棉褲。
“姐姐,你對我真好!”衣服有點大,但霜霜開心得不得了,她記不得多久沒穿過棉衣、棉褲了,原來穿上厚衣服可以這麼暖和啊!
陸晴川溫柔地摸着她的臉,“等我們回去了,我就帶你到裁縫鋪做幾套新的。”
“不用不用,”銀霜連連擺手,她只求有口飯吃,“有得穿就好,做多了穿不過來,太浪費。”
“好,不做就不做,讓你夏天也穿棉襖。”陸晴川故意逗她,銀霜懂事地說道:“等到了夏天,你再去給我找兩套別人穿過的就行。”
這女伢子小時候還是蠻遭人疼的,陸晴川讓她休息,自己下了樓。
廚房裡,五、六個人撅着屁股幹得熱火朝天。四個大男人掄着大錘將茶麩打爛,兩個服務員忙着裝袋。
“陸同志怎麼沒休息啊?”服務員眉開眼笑的邀着功,“你放心,茶麩我們錘得可爛呢!”
說着,從麻袋裡抓了把茶麩一揚,“看,我沒騙你吧!”
“嗯,做得很好,辛苦大家了!”
陸晴川回房間,一覺睡到了晚上十點。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見銀霜還睡得很香,她輕手輕腳地下牀,伸頭往外望去,大街上已是黑漆漆一片。風高月黑,正是行動的好時機啊!
王威坐在樓下,等得一臉懵逼,“你不是說晚上有行動嗎?”
陸晴川帶着銀霜不慌不忙地坐下,“是有行動啊,但也得填飽肚子吧?”
見他們入座,服務員忙把飯菜端上來,諂媚地彙報着情況,“陸同志,你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得妥妥的了。”
“謝謝!麻煩你十二點鐘帶我們上船。”陸晴川掐準了時間,免得被旁人發現就不好了。一擡頭,正對上王威那雙探究的眸子,“怎麼,還沒想通?”
深更半夜的搭船下河,等着跟魚聊聊人生?王威實在想不出來陸晴川要幹什麼,反正他自己想不出辦法,隊裡也只是派他來輔助陸晴川的,就瞪大眼睛看她整出朵什麼花來。
牆上的大掛鐘指向十二點時,陸晴川終於放下了碗筷,把她的圍巾圍到了銀霜脖子上,“王威哥,霜霜,我們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