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剩下的三根金條與三隻元寶,全送給您,您老好好安度晚年。”石劍從嶽鳳手裡拿過包袱,將裡面的銀子全塞到騰大娘的手裡。
“孩子,娘不需要這麼多銀子。”騰大娘期盼從此能與石劍在一起生活,把銀子塞還給他。
“娘,孩兒接你到谷香縣城去。但是,你留着銀子,往後想買啥就買啥。”石劍又將銀子塞回她手中。
“嗚……”騰大娘打開包袱,望着燦燦發光的金條與幾隻元寶,感動得熱淚盈眶,失聲而泣。
“娘,收下吧,這是小石頭的心意,難得他有孝心。而且,有這些銀子,咱也好報答師父、師母。”嶽鳳噙着淚水過來,勸孃親收起銀子。
“四位師兄,石劍適才對你們無禮,請恕罪。”石劍忽然明白自己剛纔因激動而失態,急轉移衆人視線,機靈地向陸海庭諸人作了一輯,表示謝罪。
“哎呀,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石劍兄弟,你真厲害,兩年不見,你竟作知縣了。你保舉嶽兄考取功名一事,俺們還沒謝你呢!”陸海庭也是機靈人,又是驚雷門的大弟子。
他還了一輯,又道:“都是自己人,不怪,不怪。”
他親熱地拉着石劍的手。
“大師兄,誰跟這小子是自己人,他是江湖敗類,他殺了西北武林好多人,咱們還是快回去稟報師父罷了。”此時,成了才卻大喝一聲,手指石劍,破口大罵。
陸海庭心頭一驚,不自覺地鬆開了石劍的手。
“對,大師兄,這狗官是天下第一小淫魔,咱快走。”洪志君也嚷了起來。
謝建功“唰”地拔劍在手。
“謝兄弟……”嶽森急拔劍出來,攔住謝建功。
他們終究年輕,血氣方剛,被除數年的江湖爭議弄得還真以爲石劍大魔頭。
氣氛登時緊張起來。
“兩年前在京城,他好吃好喝招待你們,想不到你們卻這麼快翻臉不認人。”嶽鳳大怒,大聲斥責成了才與謝建功、洪志君。
石劍見狀,一陣心酸,說不下去了,心頭十分難過。
“功是功,過是過。你是保舉過嶽森考取功名,可是,你卑鄙無恥地殺傷廖永世,你投靠閹賊換取官位,你在武林釀造無數血案,你就是壞人,你就是武林中的惡魔!”謝建功指着石劍的鼻子,大吼了一聲。
石劍的腦子“轟”地一聲,登覺頭暈眼花,差點摔倒過去:怎麼江湖中人總是不記自己的好?
“呸!”成了才恨恨地唾了一口,分開人羣,上馬就跑。
“成師弟……”陸海庭急叫一聲,卻不僅沒叫住成了才。
謝建功和洪志君二人也趁機躍馬而跑了。
“成師兄……”嶽鳳也急叫一聲。
可他們三人,還有幾個僕人卻躍馬跑遠了。
“唉……”陸海庭氣得直跺腳,卻又一時不知所措。
石劍的臉“唰”地白的沒有血色了,連這些自己好好招待過的人,也這麼仇視自己,可想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聲是多麼臭了。
他心裡既悲憤又難過又無奈,怔怔地站着騰大娘身旁,任憑淚水無聲地流淌。
騰大娘不明江湖中事,瞠目結舌地呆立着,給眼前的事情鬧糊塗了。
“大師兄,你去追成師兄他們回來吧?”嶽鳳含淚走到陸海庭身旁道。
“此刻要追,來不及了。師妹,不管情況如何,咱是一家人。來,師兄先安頓好你們再走。”陸海庭終是驚雷門大弟子,儘管也是血氣方剛,卻沒那麼衝動。
他想起石劍對嶽森的好,又想到石劍是嶽鳳小時的玩伴,怎麼也不相信石劍會是白人鳳的弟子。
“謝謝你,大師兄。”嶽鳳感激地拉着陸海庭的手道。
“不……不……不用謝……”陸海庭的手觸及她的纖手,身子猶如火燙,急忙縮手,結結巴巴地道。
他心裡喜歡她,卻從沒觸碰過她。
此時肌膚相觸,他心頭不由一陣慌亂。
“大師兄,你真好!”嶽鳳心頭有了一絲安慰。
她甜甜地看了陸海庭一眼,又走到了石劍身旁。
“小石頭,咱把家掃乾淨吧?”她拉着石劍走進小木屋。
“唔!”石劍含淚地點了點頭。
“二孃,你歇會,孩兒幫着收拾。”嶽森見狀,爾後走進小木屋,與衆人一起收拾。
人多力量大。
不到一炷香功夫,衆人便把小木屋收拾得乾乾淨淨。
夜裡,圍着火光,石劍向騰大娘講述了分別的情況。
石劍起伏不平的經歷,把騰大娘、馮羅大叔、德珠兒、百合兒等人驚得目瞪口呆。
“兄弟,難爲你了!唉,對不起,敝師弟對你誤會了,陸某回荊,一定向他們好好解釋清楚你的爲人。相信他們以後一定會對你冰釋前嫌的。”陸海庭開始以新的目光審視石劍,好言安慰石劍。
石劍既是與嶽鳳一起長大逃亡的,又是騰大娘這樣善良的農婦收養的,應該不會是白人鳳的弟子,更不會是天下第一小淫魔。
“其實,石某應該感謝江湖中人,如果不是江湖追殺,也許石某永遠無法爲官,也不會有爲官的夢想。”石劍想想自己爲官竟是被江湖中人逼出來的,又是一番感慨。
“兄弟,愚兄相信你。”陸海庭點了點頭。
一羣少年,一起做飯,飯後又說往事,道未來,甚是親熱。
陸海庭爲石劍鳴不平,謝建功等還在誤會石劍,驚雷門師兄弟會因此起爭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