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望梅從小洞窟裡拽出來的,是黑乎乎的小罈子。
南宮長雲馬上眼神發亮,奕奕有精光外放。
他臉色蒼白的笑道:“天可憐見,終於得償所願,冬月打開聞聞,看還能不能喝了?”
實際上,冬月望梅拿出來的真是一罈酒,罈子上也用古篆字標明:
“玉液香”。
冬月望梅也是很高興,她竟然從洞窟裡掏出一罐古代仙酒,這是啥概念?說明心想事成,就像旁邊的那小子所說的,得償所願,所以她笑意嫣然的施展開瓶訣。
爲什麼還要用開瓶訣來打開酒罈呢?
遠年庫藏,不是一般的藏品,如果跑氣了,裡面的酒味就會散發出來,導致酒香淡而無味了,如一罈清水,那不是儲藏就沒有一點意義了嗎?
這就需要嚴格的包裝,所謂精密封,暗儲藏,等到打開之日,一定驚厥世人的嗅覺和味覺。
開啓的小法訣自然不在話下,何況還是她先祖儲存的呢。
打開酒罈,一股清冽的香味撲鼻而來,綿延悠長,醇香瀰漫,冬月望梅還沒說話呢,南宮長雲就說道:
“真是一罈好酒,不枉我們重來一趟,怎麼樣,咱們拿這小酒皿喝一杯?”
他一邊鼓動冬月望梅,一邊拿過碗碟來,搬起酒罈倒了兩小碗,酒倒出來,香味濃烈,眼看就要溢出密室外面,冬月望梅趕緊施展一個法訣,把密室籠罩起來。
南宮長雲又拿過封印,把酒罈嚴絲合縫的密封起來,然後笑眯眯的說:“爲了檢驗酒味的好壞,我先嚐嘗味道是不是變質了,等下沒問題了,你再品味!”
冬月望梅笑吟吟的看着他把酒端起,向嘴裡灌去,滋溜一口,看他的樣子應該非常陶醉,在她的眼光透視下,只見一道粘稠的瓊漿順喉而下,直達胸腹。
他靜靜的停留下來,長時間駐足,一動不動,忽然間身體一個激靈,打了個寒戰,身子如篩糠,又如吸食了幻覺藥品一樣,躺倒在地上,躺臥良久。
這讓冬月望梅不由得心中一跳,不能喝嗎?應該是過期了,對,就是過期了!她想到即便保存得再完好,上萬年的時間也沒有打開過,難免會滋生細菌,這該如何是好?
一面掐訣,一面唸咒,打算把清心咒語施展在他身上,要幫他清洗腸胃。
這時候,南宮長雲“撲棱”直起身子,說道:“好酒!”
冬月望梅一愣神,就上去撲打開了,口中一連聲的叫道:“作死呢!長雲,你竟然嚇我一跳,我堅決不和你到底!”
一邊罵,一邊拳腳相加,臉紅耳赤,不依不饒。
南宮長雲意味悠長的說:“停停停!不要再打了,這酒真的很好喝,不信你嚐嚐,我不騙你,那個回味簡直無法用語言道來!”
冬月望梅邊信邊疑,伸手拿過酒碗,看了看南宮長雲,看他眼神堅定,才把碗裡的玉液瓊漿向嘴邊一擱,問:“你說的當真?!”
看其面目,還是心中不相信,南宮長雲把手一擡,碗中的酒液“呼嚕”一下,冬月望梅被動的把酒灌了進去。
就看到小姑娘眼睛直瞪,杏目圓睜,三道眼皮橫起,激靈靈冷顫迭起,一陣收縮,小腹一陣涌動,如同跳大神進入高-潮,臉色潮紅,從粉頸到面頰似桃花盛開,氾濫開來,緊接着又是一陣顫抖。
跳大神的高-潮,一陣接着一陣,如同氾濫的江水,一浪攆着一浪往前趕奔。
她大叫道:“哎呀,媽呀,喝了酒就像身上過電一般,真的好神奇,從未有過的經歷!此生難忘!”
南宮長雲呵呵笑道:“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還想不想再喝點?”
“不喝了,趕時間要緊,你看現在啥時間了,就不要在這裡耽誤工夫了,趕緊回去參與拍賣會吧,另外你的身體,會不會影響行程?”
邊說邊站了起來,一擡腳,趔趔趄趄,感覺站立不穩,才說道:
“這酒真夠勁,如果無事的時候喝點還行,真要是有事,可就把事情給耽誤完了!”一邊嬌媚的挽着南宮長雲的胳膊,催促他啓程回去。
南宮長雲順手把玉液香收到戒指裡,趕緊把小洞窟的石壁窟窿,用原來的石塊給堵上,施了一個法訣,“定封”。
兩人亦步亦趨的向外面走來,而冬月望梅攀附在南宮長雲身上,如同樹熊,南宮長雲無奈的一笑。
看來這酒勁還真的不小,酒味燻人欲醉,人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還是少喝爲妙,看看現在這個元嬰期的準仙人就知道,這樣的酒確實不能再拿出來讓人喝了。
和外面的鍛希裁等打了個招呼,騰身而起,飛向奇蘊山脈的坊市,趕路的時間話不多說,第六天頭上終於趕回拍賣行,坊市外人山人海,擁擠不動。
他們走在坊市外面的路上,冬月望梅一皺眉,說道:“怎麼這麼多人?也沒坊市的修真者來維護秩序,這讓人如何能進去?”
南宮長雲到底眼尖,馬上看到一個老相識,立刻喊道:“石前輩,石東鵬前輩,長雲在這裡,但現在人來人往,我們進不去,這裡就沒有修真者照看現場秩序嗎?”
石東鵬聽到聲音,回頭一望,立刻高興的閃身過來,大笑道:
“真不容易呀,分別以來,只想着你不會過來呢;這是我一個朋友過來想看看,有沒有趁手物件,怎麼你沒有進去?這位是?”
身邊的冬月望梅開口道:“石……石前輩,我是長雲的朋友望梅,因爲有事耽誤才趕回來,這樣亂糟糟的,沒法進去啊。”
因爲她本身是仙人後裔,原不想稱呼石前輩的,又一想既然長雲小子這樣呼喊了,也就隨他吧,反正稱呼也只是一個符號。
石東鵬笑道:“交給我,我來辦理。”
說罷,一聲高喝:“護門的修真者,對……就是你,你過來招呼好秩序,外邊的人是進還是不進?怎麼現在就變成這樣了,原先的秩序井井有條,這是怎麼了?”
這個修真者過來後,立刻倒起苦水來,說道:
“這次是護衛的人少,來參與拍賣的人員多,也不知道這次怎麼來這麼多人,但裡面能容納的面積有限,因而變成現在這樣子。”
石東鵬一聽,也不再搭話,立刻施展威壓,如風吹麥浪,岩石激水,前面的人如潮水般的向兩邊退去,前面讓開一條小道。
他說:“諸位,稍安勿躁,我進去看裡面的情況,能給大家讓出的位置,一定會讓大家進去,但是想進的話,必須抓號排隊,不要亂了章程,亂糟糟成何體統!現在想進入者,過來抓號。”
隨即安排這個護衛人員,讓他再叫兩個人過來幫忙,這才和他的朋友,以及南宮長雲二人進入拍賣大廳。
路上石東鵬介紹朋友和南宮長雲等認識,這個朋友叫貢心讓,也是和他本人不相上下的境界,爲人實誠嫉惡如仇,性格剛烈,看誰不順眼了就話不多說,順眼了就變成一個話癆。
南宮長雲笑道:“貢前輩,你先請,石前輩到裡面還有沒有位置了?這一次來了四個人,恐怕主人家不好安排吧?”
石東鵬大笑道:“怎麼會沒有位置,任何人都有朋友,提前都預留有空間,走,進去再說。”
進入裡面,一看拍賣會已經開始了,裡面烏洋洋一大片,正在拍賣一條五尺長槍,高臺上修真小姑娘晃動着靚麗的身材,身穿既漏又透的衣服,臀部裹一襲半長裙子,上部兩點包胸裹乳。
手舉長槍,讓大家看清長槍的模樣,纔開始叫價。
真正的幕後老闆從裡面走了出來,和石東鵬簡單的交換了一下意見,安排他們上到二樓相鄰的貴賓間就坐,石東鵬向南宮長雲和冬月望梅傳音道:
“這是老闆東秀山,爲人八面玲瓏,但是真正的爲人倒是很講義氣,只是年齡大了,懂得爲人處世的規則了,所以才變得誰也不得罪,到處裝好人,骨子還有着當年的血氣。”
看着這個老闆,白髮蒼蒼,滿面歲月磨礪的痕跡,身板硬朗,精神矍鑠,倒有些師尊清流的痕跡。
老闆東秀山雙拳一抱,笑道:“諸位慢坐,如果有需要只管說,小童,過來沏壺茶來。”邊說邊沿過道走去。
南宮長雲也拱手施禮,東秀山目光灼灼看向南宮長雲,最後在冬月望梅身上定了片刻,皺着眉頭下樓。
兩人坐在包間,忽然冬月望梅笑着說:“他是不是看出來我不是普通的修真者?”
南宮長雲打趣道:
“當然不是一般修真者了,你是準仙人嘛。不過他看看也屬正常,首先你這麼年輕就已經到了元嬰期,讓誰見了也會驚訝,其次,他沒見過面容如此姣好的修真者,估計要給你提親了!”
冬月望梅嘴一撇,嗤笑道:“作死吧,長雲,我看你好了傷疤忘了疼,竟然拿我尋開心,我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找姑奶奶的晦氣!”
“……!”
南宮長雲還沒見過如此開不得玩笑的女子,他笑了笑,把門外的小童叫進來,問道:
“童兒,是不是晚來的人,物品不能拍賣,只能參與競拍?”
小童迷瞪道:“怎麼會,你如果需要拍賣的物品,交給我寄存到主持會場拍賣的小玲處,她可根據價值,安排拍賣順序。”
但是聽了這樣的說法,南宮長雲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只得把石東鵬給叫過來,確定價值。
他把大碗碟拿出來,交給石東鵬並說:
“這件東西是萬古仙人煉製的特殊酒皿,本來我不想拿出來拍賣,但是看到大家熱情高漲,或許會有人認得如何煉製它,起碼會從中感悟到煉器的方法也說不定。”
石東鵬本身不會煉製,但他一聽是仙人煉製的,滿口打保票說:“既然如此貴重,交給我好了,我去把他賣個好價錢;就這一件麼,還有沒有其他物品?”
南宮長雲這才肉疼的從戒指裡取出六個小瓶,其中一個交給石東鵬,說這是給他的,另外一個交給他後,一定要送給東秀山老闆,這是爲他們留位置的感謝。
他拿出來的是玉液香,在路上他就和冬月望梅把它們分成幾個小瓶,並且貼上標籤:
“正宗仙釀玉液瓊漿:雲來霧去——半步癲!”
南宮長雲也沒有說這酒能不能喝,還是啥時候喝都可以,並且把一枚玉簡一同交給石東鵬,讓轉交拍賣會的小玲。
因爲他從某些玉簡上看到了一些東西,再結合自身現在的狀況,認爲這些修真的成年人,一定會需要,因爲尺寸和狀態是人立命的本錢麼。
石東鵬拿到手裡,就把瓶子打開,誘人的酒香瀰漫開來,他趕緊一仰頭,把酒一口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