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影捃就像沒有聽到叫喊聲,只管悶着頭逃跑。
追擊者十分的惱怒,恨聲道:“在我面前耍花花腸子,你們還嫩得很,我若抓-住你們,勢必叫你們知道,鍋是鐵打的,人是肉做的。”
南宮長雲嗤笑道:
“還沒見過這樣的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怕風大了閃了舌頭。”
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兒都有;人羣衆多了,什麼樣的人都有。
像這樣的人,不說成千上萬吧,萬兒八千總有吧。南宮長雲對他就不值一哂,和甄影捃只管繼續跑路,追擊者能奈我何?
甄影捃深思道:“你提到的傳送陣,我倒是知道哪裡有,不過,要費點周折,要不還真不容易通過,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現在具體怎麼樣了,還真不知道。”
南宮長雲繼續追問:
“就你所知道的,遠的和近的傳送陣都是哪裡有?你和他們的關係怎麼樣?他們的方向都一致嗎?”
甄影捃看了看前進的路途,地上的野花有的已經盛開了,模樣嬌豔,在荒野裡是那麼的顯眼,那麼的自在,颯爽英姿,迎風傲立,笑顏於春風中。
分清了路途,折向偏西南飛行下去,笑稱:“相對來說,遠的交情還不錯,就是太遠了點,上萬裡的路途,就還得跋山涉水。”
南宮長雲急忙道:“那,近的有多遠?百十里地的光景,或者是再稍微遠點?”
“大概有四、五千裡,也就那樣子吧,遠的大概有七八千里地的樣子。”
“……”南宮長雲感到有點無言:
“那就加油吧,我們只管加快速度,不管其他了,後邊那個人一直在叫喚,就像貓叫曲兒,‘喵……,我想要!’他以爲需要他爹吶,叫一聲就會應承?你要不應一聲,他會生氣的。”
甄影捃倒是笑了:“沒想到,你這個人挺壞的,這貓叫曲兒是說,貓發-情時候的叫喊配-偶的聲音,你怎麼能說叫喊他爹吶,哈哈哈……”
忽然他停住大笑的聲音,說:“你真是挺壞的,什麼叫我應一聲?要不你應一聲,好不好?”
他和南宮長雲開起了玩笑,這跑路的時候,有個人陪伴,並且還能葷素不忌的開個玩笑,也是不錯的。
他們在前面說說笑笑,後面那人聽了這兩人的污言碎語,氣得哇哇大叫:
“兀那小子,我發誓,我和你們沒完,你們等着。這個老小子,還有那小小子,說你們吶,氣死我了,真氣死我了!哇呀呀,呔!”
“這後面的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大喊大叫的,就不怕招來野貓或者其他動物?”南宮長雲在邊上胡咧咧:
“真要是野貓倒也罷了,如果是一隻大型野生動物,不知道他能不能打過,要是招架不了被-幹趴下了,你說我們若見死不救,那會出現什麼情況?”
反正這荒天野地沒有別人,甄影捃也很放得開:“那會出現什麼情況?高興唄,你想啊,前後兩隻動物加緊圍獵,想想就笑,哈哈哈……”
南宮長雲這小子還真是不簡單,他怕一路上寂寞,兩個人不是“你吃了麼”,就是“我剛吃過”。
再不就是“這風和日麗的天空,怎麼說變就變,忽然雪花飄蕩起來了?”或者說,“這大冬天的天真是冷啊,真是冷,什麼時候到春天該多好啊。”
所以,後邊的人也算倒黴,正好趕上給無聊的人解悶,用他的叫喊聲,被南宮長雲藉機給好好的編排了一番。
這不話又傳過來了,南宮長雲奇怪的道:“你說這還就是怪啊,爲什麼貓必須二八月叫-春,其他動物卻不一定在什麼時候呢?”
甄影捃敢想張嘴說話,但是看到南宮長雲向自己擠擠眼,就知道他的用意了,也就閉嘴不再吭聲。
這一次把後邊的漢子給徹底驚怒了,立刻高聲嚎叫:“呔,兀那小子,少要擾亂你家道爺的情緒,你就想用這些烏七八糟的破爛玩意兒腌臢你家道爺,那根本行不通。”
想了想,不由覺得他們兩人的談話甚是有趣,言不由衷的插話道:
“我和你說貓爲何二八月叫-春,其他動物不定什麼時候,這是動物發展變化的本性,它自有它的天理,知道嗎兀那小子?”
一番話說的義正詞嚴,把事件的起始端,給交纏的徹底無法言語。
那人一看,前面兩人一句話不說,只管悶聲跑路,又不樂意了:
“我說小子,怎麼聽不見你們說話的聲音吶,好歹和道爺說句話,道爺也是博學多才,知天文明地理,又不污了你的耳朵,放低姿態和你平等交往,費心和你說話,你倒是拽上了,很有意思麼?”
此話讓兩人一聽,心說:乖乖,這爺們敢情是個自大狂啊,以爲自己懂得比較多,不是,是知道的很多,就感到很了不起了,呵呵,怪人天天有,今天特別多啊。
南宮長雲心想,我要不日弄你一回,我還不是你-爺爺呢。
他直接和甄影捃傳音交換意見,一番交流下來,達成共識,由南宮長雲親自主動出擊,主持和對方交流。
他們千方百計想知道什麼?
最想知道的,當然是他們的門派究竟是什麼。
這個念頭無時無刻的在纏繞着兩人,這次可碰到機會了,甄影捃滿懷期待的看向南宮長雲,然後用心保持高速飛行,並支起耳朵來聽談話內容。
南宮長雲嚴肅地說:“你算哪裡的哪根蔥,也不怕風大了,閃掉了舌頭,這吹牛逼不交稅啊,還知天文,我看你眉頭的皺紋倒是不少,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既花哨又刻薄的話說出來,如果一般人停了不說惱將起來,也不會再搭理他了,可這人好像認死理吧,一根筋,給立一根木頭他就敢往上爬。
追擊者說:“嗨,我還真得和你小子說道說道,一,吹牛逼不用交稅;二,知天文,後面還有明地理吶,你這狡猾的小子,故意說半截留半截,是故意急你家道爺嗎?
“三,我這腦門上的皺紋多,是因爲考慮的事情太多所致,譬如,如何不費吹灰之力的逮住你們。怎麼樣,像道爺這樣既知趣又通情理的人,還真不多見吧,小子?”
南宮長雲說:“那我再問個問題,看你如何回答。嗯,這可是個天文和地理知識共存的問題,並且腦筋急轉彎哦:樹上有五隻鳥,用箭射下來一隻,還有幾隻?”
那人急忙搶答:“一隻不剩呀,像這類小孩子都懂的所謂問題,就別拿來丟人現眼了。”說話之後,還補了一句,“哼!”表示很不滿意。
這一番惺惺作態,直把甄影捃給笑岔了氣。
南宮長雲說:“想好了再答,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用不着費氣巴力的,想誘-惑我?門都沒有,就是一隻不剩。”那個人說完就把嘴閉上了,好像用任何方法都撬不開他的嘴似的。
南宮長雲故意用重音強調,意思是既然給你機會你不要,可怨不得我:“還真是知天文,通地理呀!如果是夏天呢,一棵樹上樹葉多,鳥偏偏有四隻,另一棵樹葉少,鳥卻有一隻,弓箭手把這一隻鳥射下來,你說到底是還有幾隻?”
話一說完,那人就傻了:“……那不是,不是都在一棵樹上嗎?”
南宮長雲這時候可不管那麼多,直接痛批:
“我說你是榆木疙瘩腦子,誰說在一棵上了?如果樹離得更遠呢?何況冬季、秋季、春季我還沒說吶,你這就叫慣性思維,慣性思維害死人,懂不懂?”
這個問題把那人給鬱悶的,臉紅脖子粗,瞪着眼一口氣不吭。
他不傻眼就成了怪事了,何況還有個機靈鬼,專門給他下套呢。這可把那人給氣壞了,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我說,還要不要回答問題了?”南宮長雲撇撇嘴,不屑一顧的道:
“我看就你的樣子,門派如果安排個事,說捉拿某個人,你慌不成的就屁顛屁顛去了,也就是下個力氣跑跑腿的貨。要不你們門派怎麼不安排別人呢?
“淨自己吹噓自己多厲害,還知天文明地理,吹球吧,你個打不死夯貨,只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
一頓奚落,把這個南宮長雲稱謂“夯貨”的傢伙,氣得胸-部鼓了幾鼓,伸了伸脖子,死勁嚥了下去,總算沒把一腔熱血給噴出來。
看他的情況,差一點風力,就把他給吹倒了。
南宮長雲還得加把勁,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他說:
“不用生氣了,我也是說個實情,其實呢,我倒是比較看重你這樣的人,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後,說說怎麼是你追過來了,其他人呢?”
“夯貨”很硬氣,葷素不吃。像南宮長雲這樣的嘴,既能把活的氣死,還能把死的說活,這是相當厲害了,遇到這個好打別的“夯貨”,認死理一根筋的人,也是夠難爲他了。
甄影捃看到對方一直低着頭,臉紅的就像蒙了一塊紅布一樣,把他樂得噗嗤噗嗤笑個不停。
想到這裡,南宮長雲又開口了:
“你不說,我來猜猜吧。剛纔你氣勢哼哼,非得叫我們和你說,並且把‘平等對待’拿過來壓我們,這一次,我只和你說道理,也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之所以你到這裡來,是因爲你跑得快,別人跑得慢,你是個實誠人,也不是搶奪頭功,只是跑得快,把別人的拋到後面了,對不對?”
話說到這裡,他們兩人看到那個“夯貨”身體一個愣怔,雖然時間短,但是也沒有逃過他們的眼光。
要不甄影捃怎麼說,南宮長雲看人的眼光很厲害呢,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露微笑,顯得自得意滿。
還真得加把勁,南宮長雲握了一下左手,給自己加油鼓勁。
他說:“你雖然跑得快,我們也不說了,人總得有自己的本事,纔有存在的價值,你說是嗎?”
這樣一說,“夯貨”又硬氣起來,雖然還沒有說話,但是他微微點了下頭。
好,既然你點頭,就說明你認同,你認同了,我就有門道把你的嘴給撬開。
“像咱們的門派……”南宮長雲話沒落點,就被粗暴的打斷。
“不要咱們咱們的,好像很親熱似的,……”南宮長雲的話還沒說完,就又被夯貨給打斷,並且氣勢很足,也很冷列。
“怎麼了,我說咱們,這又影響到什麼了?我還就說咱們了,你想怎麼地吧?不就是‘玉……派’麼,有多了不起,好像隱藏的很深似的。”
“夯貨”一聽,人家竟然知道了?從哪裡泄露秘密?難道是在晶礦場泄露的?
有這個可能。
南宮長雲繼續緊追不放,有端倪。他故意把前後兩個字念得含混不清,第二個字就一撩而過,並且前後兩字湊的很緊。
非得讓你透漏出前個兩字不可,如果透漏出來就放心了,雖然你還是藏着掖着,那些就無關緊要了。
“像玉……派,我知道隱藏的很深,你說隱藏的這麼深,到底是何用意,想當皇帝吧,根本用不到……”
“夯貨”大義凜然的說:“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再隱藏,不再避着你,我們雲景宗,不是派,但是你非要說派也行,我們門派是想……”
剛說這裡,後面一聲高喝:“住口,外放信息,恨玉,你可知罪嗎?”